第1章 第1章
前世，我不顧手帕交的勸阻，重金買了進京趕考學子的一幅畫，救了差點餓S的他。
學子爭氣，高中狀元的當天就求娶了我這個首富家的千金。
後來，學子封侯拜相，我成了京城最讓人羨慕的丞相夫人。
手帕交卻嫁入一個武將家，因為糧草短缺，被敵軍攻下城門，一家人慘S在了邊關。
S後，我重生到買畫這天，隔壁大學士家的手帕交卻先我一步買下了學子的畫，溫柔地對學子一笑。
「公子才能出眾，定能榜上有名！」
1
眼前一片暗沉，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孔月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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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抬起頭便看見那個記憶中的攤位，而孔月正站在攤位前，笑意盈盈地對著攤位前的那名俊秀男子說著話。
我……重生了？
我怔愣地看著孔月含羞帶怯地朝秦明暗送秋波。
孔月不是和那位小將軍一起S在了邊關嗎？
大約是我疑惑的眼神讓孔月察覺，她轉頭看向我，眼神中隱藏著的得意遮掩不住。
想起前世，大家誤以為我被秦明娶回去之後過得風光無限，再看見孔月此時所做的一切，我恍然大悟，不由得想笑。
既然她這麼想要這樣的人生，那就讓給她好了！
我幾乎要遮不住竊喜。
本來還在和孔月眉來眼去的秦明轉頭注意到了我的存在，眼睛頓時一亮，他轉過頭來看著我，文質彬彬地行了個禮：「姑娘也喜歡秦某的字畫嗎？」
孔月的臉色頓時緊張起來，急急忙忙地打斷了秦明的話：「惜雪一向不喜歡這些文绉绉的東西，秦公子，可別為難她了。」
雖然聽見了孔月這般說，但秦明看著我的眼神卻不見挪動。
我垂眸遮住眼裡的冰冷，壓抑住到了喉頭的冷笑，隻是不冷不淡地回應道：「不喜歡。」
見我反應這般冷淡，秦明這才沒再開口說些什麼。
孔月的表情倒是有些怪異，視線飛快地在我的身上掃過一圈，而後又回到了秦明身上。
他們二人又竊竊私語了一陣子，我轉頭張望了一下街景，這般景象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了。
「小姐，小姐！」熟悉的聲音。
我轉頭去看，是孔月家的丫鬟，腳步急匆匆，似乎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我忽而想起前世的今天，我不顧孔月的嫌棄，鼓勵了路旁售賣自己字畫的秦明，高價買下了他的字畫，與此同時，孔府也來了丫鬟傳喚孔月快些歸家，赫赫有名的齊家小將軍要和孔府聯姻。
但孔月興高採烈地嫁過去之後，卻發現生活與自己想象的截然相反，小將軍在軍營中混跡多年，生活做事粗糙慣了，孔月做事一向奢靡高調，嫁過去之後卻處處受到限制。
再後來，將軍攜全家奔赴邊境，孔月更是三天兩頭地與他爭吵，直到因為糧草供給不足，城門被破，將軍一家全部喪命於敵軍的鐵蹄之下。
我眸光閃爍，看著孔月聽見丫鬟的話之後明顯變化的表情，忽而有了別的想法。
「哎呀，我還不想嫁人呢，讓小將軍先回去吧……」孔月嘀嘀咕咕著。
我忽然對著她揚聲道：「孔月，我想起來母親找我有些急事，我先回去了。」
孔月沒有在意，胡亂地點了點頭。
於是，我飛快地回了家，進門便看見爹娘興衝衝地湊在一起討論著什麼。
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看見我的爹娘了。
我忍住到了眼眶的淚水，衝過去忽然抱住了娘，娘被嚇了一跳，拍了拍我的背後擔憂地看著我，確定我沒有別的問題才慢慢地開了口：「姑娘，你看齊家那位小將軍怎麼樣？你爹和我都覺得他很不錯……」
我一怔，爹娘與我居然想到一塊去了。
我於是趕忙點了頭，篤定道：「他很好，就他了！」
2
我的門第與孔月差不多，在孔月回絕了見面之後，我爹娘主動給將軍府發去了邀約。
將軍府自然欣然應下，為了展現自己的誠意，那位大名鼎鼎的小將軍主動上門拜訪。
我曾聽過將軍府的傳聞，小將軍雙親皆在，且父母伉儷情深，父親沒有納妾，家中氣氛和睦。
這次小將軍從邊關趕回來，這麼緊鑼密鼓地幫小將軍張羅婚事，也多是他爹娘的意思。
就是不知道小將軍自己是什麼主意了……
我收起了隱約的緊張，穩了穩心神，這時，丫鬟走了進來，含笑衝我行了個禮：「姑娘，將軍來了，老爺、夫人讓你快些到前院去。」
丫鬟們與我相識已久，彼此之間早就情同姐妹，我看出了她眼裡的促狹，笑著嗔她，接著理了理裙擺，慢慢地起了身。
未嫁女子畢竟不方便與外男相見，但爹娘擔心我嫁過去之後心生不滿，於是便立了一扇大屏風，讓我躲在屏風後且觀望一番。
這還是我第一次親眼看見那位傳說中的齊小將軍齊寧。
他生得確實俊俏，隻不過比起京城內最受歡迎的白面書生來說，他身上多了一些說不清的肅S氣息，小麥色的肌膚略微粗糙幹燥，看得出經歷了邊關的風吹日曬。
齊寧應對著爹娘的旁敲側擊，濃密的眉眼微微下垂，但是看上去並不會不耐煩，而是耐心冷靜地一一對答。
他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隻是專心地應付著爹娘。
「我聽聞家父唯有一妻？」爹道。
齊寧點頭，語氣平靜：「嗯，確是如此，家規森嚴，若非無所出，不得納妾。」
爹眼睛頓時亮起。
接著便又是一些細碎的問題。
他們聊了許久，我也就在屏風後等了許久，透過影影綽綽的遮掩，我看見齊寧長長的眼睫。
一直到最後，總算結束了，齊寧起身，就要離開時，突然彎起眼睛笑了笑。
「站著累，下次坐著吧。」
說這話時，他看向我的方向。
我和爹娘俱是一怔，我反應過來後慢慢踱步走了出來，衝他行了個禮，掛上了笑：「齊將軍，下次若是再來，怕是就要帶上八字了。」
這下輪到齊寧怔住了，他先是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兒，而後慢慢地把視線挪開，耳根泛起了紅。
兩家的婚事定得很快，與此同時，孔月那邊也在吵著要與秦明定親。
孔月的父親一向風流，子女頗多，但是對於嫡女孔月還算最為寵愛，現在孔月突然鬧出了這麼一檔事，讓他丟了臉，他連帶著對孔月也冷落下來。
孔月卻仍然一意孤行，固執地與秦明談情說愛，鬧得轟轟烈烈，頗有為了秦明不要名聲、地位的意思。
我冷眼旁觀，看著孔月這般愚笨，心中頓覺感慨。
這時的我，婚事已經開始籌備，娘與我一齊上街挑選物件，途中遇見了孔月。
她看上去似乎比之前憔悴了不少，大約是家裡在施壓，就連腦袋上簪著的首飾都寥寥無幾。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多想，繼續和娘看著眼前的首飾，孔月卻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突然湊了過來。
「惜雪，聽說你要與齊寧成婚了？」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表情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我點頭，沒有多說：「嗯，就在下個月。」
孔月抬抬下巴，示意自己了解，緊接著又開口，語氣裡帶了點嘲笑：「我爹之前也想讓我與他見見，我回絕了，沒承想陰差陽錯，這樁姻緣倒是落到你的頭上了。」
這番話說得有些難聽，倒像是孔月不稀罕的東西被我撿回去當寶貝了似的。
娘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她先前便看不慣孔月，總覺得孔月行為、做事太過傲氣，現在又見她這般說話，頓時來了氣。
我趕忙搶在娘開口之前對她道：「那實在是感激不盡了。」
說罷，我拉著娘快步離開。
孔月總覺得自己高我一等，誰知道上一世我卻撈到了秦明這個所謂的金龜婿，後來見她便看得出她的表情常常帶著不滿。
這一世再見，孔月倒是一點沒變。
我無心與她過多牽扯，於是幹脆搪塞一番趕緊離開。
但孔月卻覺得還是不解氣一般，在我離開之後，又拉著一旁的好姐妹們聊起了我的婚事，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這樁婚事是她孔月讓給我的，若是她不放手的話，齊寧根本不會答應與我成婚。
這些話聽得讓人惱火，爹氣得倒仰，在院子裡來回踱步念叨著要去孔府好好討個說法，我卻隻是淡定地讓他少生氣。
反正孔月也高興不了多久了。
我想起前世與秦明成婚後的種種，忍不住冷笑。
孔月散播消息很快，沒多久，這則消息居然直接傳到了當事人齊寧的耳朵裡，為此，他特地來到了我們葉府。
一進門，爹便笑著上前去迎接，他卻單刀直入道：「謝過伯父款待，我能見惜雪嗎？」
爹猶豫片刻，便叫了丫鬟把我領了出來。
齊寧看見我，眼睛驀然一亮，上前幾步後一臉鄭重，開口道：「惜雪，我與孔月從未相識，先前是父親操之過切，亂了陣腳，既已被拒，便不會再有別的幹系了。」
他特意跑來一趟，就是為了與我說這件事？
我有些詫異，一挑眉，看著齊寧，忽然有些好笑，但還是點點頭，應下了他的寬慰：「好，我信你。」
3
大約是那天齊寧所說之話傳了出去，孔月一向耳目靈通，這則消息傳過去之後，聽聞孔府鬧了很大一場動靜，噼裡啪啦砸了許多東西。
秦明和孔月的進展飛快，不少人見過他們二人攜手同遊的模樣，看上去格外親密。
不過隻要秦明尚未中第，不是狀元，孔府就絕不會承認他是女婿。
孔月自然也是盼著秦明成為狀元，自己做個狀元娘子，因此也絕口不提成婚之事，隻是待秦明過了殿試再說。
我揣測秦明此時心中多半非常不爽利，畢竟現在的他既要受外人的指指點點，也不見孔府給他一個明確的名分，自然覺得無所收獲，吃了啞巴虧。
前世的時候，我對他一見傾心，隻不過兩人之間不像孔月現在這般張揚，但是也一直在暗中資助他，秦明能夠在京城吃飽穿暖一直到殿試，免不了我的幫助。
就算是這樣，上一世成婚之後，秦明也仍然心中懷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