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可等到下午五點，江聞璟都沒有出現。

 

狗男人。

 

我給他打了很多個電話，沒有接通。

 

我把他拉到黑名單。

 

準備S回江家問個究竟，夏鈴突兀站在我的面前。

 

她脖子上掛著昂貴的藍寶石項鏈。

 

跟我寶盒裡的那條，有點相似。

 

女孩高傲地昂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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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阻攔小叔叔參加我的生日派對？

 

「老女人，我十八歲了，可以正式跟他在一起了。識相的話，你馬上離開，把江太太的位置讓出來。」

 

我挑挑眉：

 

「十八歲又怎樣，你活不到我的歲數？」

 

夏鈴氣得半S：

 

「少廢話！先前小叔叔是不忍心我未成年，才把對我的愛藏在心底。

 

「不然，他怎麼會送我昂貴的珠寶？怎麼會讓我住進他在漂亮國購置的大 house？」

 

我的心，仿佛有無數根針在扎。

 

細細密密地疼。

 

她瞥見我脖子上也有一條項鏈，發了狂一樣過來搶：

 

「不對！我原來想要的是這條，比我現在戴的貴了十倍，怎麼在你手裡？」

 

我冷笑道：

 

「是你小叔叔送我的。」

 

就是江聞璟缺席婚禮那一次。

 

她發了瘋一樣想過來搶。

 

我毫不客氣地狠狠扇過去一個耳光！

 

夏鈴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賤人，你敢打我？」

 

我怕傷到胎兒，示意王媽上前。

 

王媽年齡不小，力氣很大。

 

她捏著夏鈴鐺下巴，左右開弓，把新仇舊怨算上，把女孩的臉打得跟像放鞭炮一樣響。

 

夏鈴疼得嗷嗷叫。

 

王媽把她推搡到地上，她氣得口不擇言，大吼大叫：

 

「早知你這麼狂，當初我下藥應該再狠一點。」

 

我一時沒明白。

 

但不妨礙我用鞋跟狠狠踩在夏鈴纖細白嫩的手上。

 

「你做過的惡，我會調查。別以為有江聞璟護著你，就萬事大吉。」

 

21

 

說曹操，曹操到。

 

江聞璟身形微晃地出現。

 

隔著一段距離，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

 

夏鈴衝過去楚楚可憐撒嬌：

 

「小叔叔，你娶的女人內心好惡毒。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我可能被SS分屍了。」

 

我一把將夏鈴扯了過來，幹脆利落地再甩她兩巴掌。

 

一顆牙齒掉了下來。

 

江聞璟醉得不輕，但他的克制力向來很強。

 

男人一把攥住我高高揚起的手：

 

「好了，夏鈴她還是個孩子！」

 

我毫不客氣，拽著江聞璟的頭發，往牆上一撞。

 

「孩你個頭。」

 

管不了那麼多了。

 

反正我是惡毒女配，那就惡毒給他們看看。

 

夏鈴大聲驚呼：

 

「小叔叔，你沒事吧！」

 

我懶得理會，用力把門關上。

 

22

 

次日，王媽出門買菜時嚇了一跳。

 

「大少爺，您怎麼還在這？」

 

江聞璟領帶松開，昂貴的西裝外套卷起褶皺，褲腿還有不少幹掉的泥巴。

 

看起來是在門口過了一夜。

 

他滿臉委屈：

 

「曦曦，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跟我鬧離婚，還下手那麼狠。」

 

江聞璟的後腦勺有一個很大的包。

 

他沒報警，也不讓家庭醫生過來處理。

 

關鍵連夏鈴都不見了。

 

真詭異。

 

「昨天，我讓人在別墅重新種上了薔薇。

 

「本想給你一個驚喜，可你電話不接，信息不回。」

 

他剛靠近。

 

身上殘存的松木香讓我想起，在很多個夜晚，被他擁入懷中的情景。

 

但此刻，我隻想吐。

 

見我轉身想嘔，江聞璟滿臉受傷：

 

「我已經到了讓你惡心的地步了麼？」

 

我屏住氣息，想著長痛不如短痛，咬牙道：

 

「沒錯！

 

「趕緊去民政局，我們一刀兩斷。」

 

「就因為我缺席婚禮和你的生日？」

 

「對！」

 

江聞璟很煩躁，他低頭呢喃：

 

「結婚三年，但凡我在家中，你會親手給我穿新買的西裝，盯著下人給我煨補湯，見我在書房睡著會替我蓋毛毯。

 

「我以為，你是愛我的。」

 

淚水不由自主流了下來。

 

「我愛你，可我更愛自己。

 

「我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把獨屬於妻子的偏愛，分給另一個女人。」

 

海水侵蝕懸崖。

 

夜以繼日，滄海桑田，早晚引發遮天蔽日的坍塌。

 

江聞璟將我擁在懷裡：

 

「我不離婚。

 

「夏鈴成年了，我會給她安排好教育和生活，往後不再聯系。

 

「保證不會出現你在意的偏愛。」

 

他是聰明人，知道我介懷什麼。

 

但我知道，他一定會輸。

 

因為追逐新鮮感，是男人永恆不變的嗜好。

 

23

 

或許是我跳脫了劇情。

 

綁架提前發生。

 

我和夏鈴同時被綁在船上，周圍是茫茫大海。

 

深不見底。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猶如噩夢重演。

 

夏鈴哭哭啼啼：

 

「都怪你，成天去拍賣行招搖，被人發現是富婆，連累我也被綁架了。」

 

上一世，她也是把被匪徒帶走的責任推卸到我頭上。

 

可明明……

 

策劃一切的，是夏鈴啊！

 

趕來的路上，江聞璟跟綁匪談判：

 

「你想要錢，我可以給你一個億。」

 

怎知，綁匪哈哈大笑：

 

「江總真豪爽，但我除了見錢眼開，最喜歡看到別人痛不欲生。

 

「把錢打過來，我允許你救走一人。另一個運氣不好的，先到海裡泡泡澡。

 

「能不能活下來，看她的命了。」

 

我的眸色漸冷。

 

24

 

江聞璟按匪徒要求獨自開著遊艇到公海，隔空喊話：

 

「把人都放了。」

 

匪徒把我和夏鈴同時推到船頭：

 

「錢收到了，現在輪到江總選一個了。」

 

夏鈴哭得好不可憐：

 

「小叔叔，你答應過爸爸，會讓我健康活到九十九的。」

 

江聞璟面露不忍。

 

他躊躇片刻，深情看著我，艱難開口：

 

「語曦，我知道你會遊泳，但夏鈴不會。

 

「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

 

劇情中，江聞璟放棄選我的理由。

 

除了相信夏鈴說是我指使的，還因為我會一點水性，她不會。

 

他認為我掉到海裡，再撐一會等到救援隊的人來，就能讓我活下來。

 

可如果一個人心中真的有另一個，怎容她發生半點閃失？

 

別說海裡有大白鯊，光是暗湧和離岸流，就能讓熟悉水性的人斃命。

 

何況懷著孕的我。

 

江聞璟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濃濃的擔憂。

 

匪徒正要把我推下海時，王媽悄悄從遊艇另一側出現，帶領兩個身手極好的小鮮肉，把他和夏鈴一同踹下了海。

 

我早知道有這一出，當然提前做好安排。

 

事情發生得太快。

 

江聞璟過來安撫受驚的我，全然忘記夏鈴在海裡撲騰。

 

王媽攔著小鮮肉見S不救。

 

夏鈴裝不下去，努力遊回船邊。

 

被王媽再次踹了幾腳，按在海裡喝了一肚子水。

 

距離綁架地點不到幾公裡的直升飛機、救援遊艇迅速趕來，控制了匪徒。

 

夏鈴哭得稀裡哗啦：

 

「小叔叔，你怎麼光顧著看小賤人？都不管老賤人欺負我。」

 

江聞璟皺眉看她：

 

「你什麼時候學會遊泳？我看你剛才身手挺好的。

 

「還是說，你一直在欺騙我？」

 

夏鈴騙他的，何止一件事？

 

她的抑鬱症是假的，花著江聞璟的錢買通醫生，著重渲染童年陰影帶來的傷害。

 

仗著這一點，夏鈴霸凌同學，給別的女生潑硫酸，險些用刀片劃傷江聞璟的前相親對象。

 

過去，江聞璟相信了夏鈴的鬼話。

 

一切根源來自她的抑鬱症。

 

當我把被收買的心理醫生從漂亮國打包過來對峙時，一切都明了。

 

25

 

匪徒招認，是夏鈴出錢讓他綁架的。

 

倘若我不幸命喪大海，她就成為江聞璟身邊唯一的女人。

 

事情敗露。

 

夏鈴苦苦哀求：

 

「小叔叔，我成年了。

 

「爸爸救了你的命，不是為了讓你把我送到監獄的。」

 

江聞璟不為所動：

 

「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但這次觸到我的逆鱗。」

 

我把她犯過的事查得一清二楚。

 

就算江聞璟有心包庇，也不可能逃過法律的懲罰。

 

26

 

江聞璟終於松口離婚了。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我。

 

我無聲同他對峙著。

 

花園裡，被他重新種植，又被夏鈴用汽油燒毀的花朵，散發著腐敗的燻人氣息。

 

遲來的陽光，救不了枯萎的薔薇。

 

江聞璟露出絕望的表情。

 

「語曦，你不會原諒我了對不對？」

 

是的。

 

我從夏鈴口中，得知她在我跟江聞璟結婚前，給我下過不知哪裡弄來的「絕育」藥。

 

幸虧當時我覺得味道怪，隻喝了一口。

 

江聞璟知道內情後，連夜送她到漂亮國。

 

再以我身體不好為由先不生孩子，讓王媽給我燉特殊的補湯，慢慢調理回來。

 

他擔心我會找夏鈴麻煩，幹脆什麼都不說。

 

既不光明，也不磊落。

 

人總是要耗光所有期待才會離開。

 

我沒必要把三觀不合的人，請到生命中來供著。

 

27

 

得知我懷孕的消息時，江聞璟送來了上億的珠寶。

 

我沒有拒絕。

 

養孩子可費錢了。

 

父親苦口婆心，勸我跟江聞璟復合：

 

「不過是些小事，那女孩都被他送進監獄，聽說得罪大姐頭被打到沒了一個腎，你有什麼好介懷的？

 

「現在女兒出生了，趕緊跟他復婚，再生個兒子才是硬道理。

 

「否則，將來財產便宜了別人。」

 

我冷笑：

 

「你以為生了我，給我一套房，就能對我指手畫腳？

 

「我跟江聞璟聯姻，你賺到的錢遠遠不止了。

 

「你兒子年紀小小吃喝嫖賭，我看你根本不是為我好, 隻想給他多攢點錢。

 

「長點心吧！看在父女一場，勸你查查跟他的血緣關系。

 

「你的便宜兒子，跟小姨的貼身保鏢，越來越像了。」

 

父親何等機警。

 

果然發現小姨當年為了上位，弄出個孩子騙他。

 

當即讓她淨身出戶，把養了多年的私生子趕出家門。

 

小姨氣急敗壞來找我：

 

「毀掉我的幸福, 給你媽報仇，你開心啦？」

 

「當然。」

 

女子報仇，十年未晚。

 

她想撲過來打我，被王媽用鍋鏟把她的頭當木魚, 打得她飛快逃離。

 

小姨氣不過, 開車跟父親同歸於盡, 撞得一S一殘。

 

便宜弟弟欠了大筆債務無人還。

 

保鏢逃之夭夭。

 

黃毛小子也在逃離 A 市的路上，被債主砍去雙腿。

 

28

 

眨眼三年過去。

 

我的女兒貝貝, 長成了玉雪可愛的小丫頭。

 

在那片軟軟的綠草地，她歡快地奔跑。

 

江聞璟不知何時出現。

 

我挑挑眉：

 

「你來這裡做什麼？」

 

「看女兒。」

 

他說得光明正大。

 

我懷孕後, 江聞璟偷偷送來最好的醫療團隊，安排好一切生產事宜。

 

父親的公司出現危機，他三番四次暗中相助。

 

我沒有矯情。

 

這是他欠我的。

 

倘若不是我努力扭轉劇情，江聞璟欠我的何止一條命。

 

回頭一定好好教導。

 

「願讓」利用江家的資源, 把蔡家慢慢提升到跟他一個等級。

 

我也沒有阻止女兒叫爸爸。

 

這是她的權利。

 

可惜, 貝貝對江聞璟沒有半分好臉色。

 

圈子裡的人都說, 當初高不可攀的江總, 在兩個姓蔡的女人面前，卑微得像隻流浪狗。

 

王媽撸起袖子給我包鲅魚餃子，好奇地問：

 

「夫人，少爺一直不肯再娶, 你會不會考慮跟他那啥？」

 

我莞爾搖頭。

 

「人生就是一列開往墳墓的列車, 路途上會有很多站，很難有人可以自始至終陪著走完。當陪你的人要下車時, 即使不舍也該心存感激, 然後揮手道別。」

 

從江聞璟打破邊界，偏袒滿腹詭計的夏鈴起, 我們注定不會同路。

 

29

 

貝貝從一歲開始, 就不喜歡糖果和粉嘟嘟的裙子。

 

會走路後, 她愛上了騎士和寶劍。

 

江聞璟像盡忠的老奴, 帶著她去馬場, 抱著她騎馬溜達。

 

我從未見過如此勇敢和熱愛冒險的女孩。

 

跌疼了不哭。

 

摔倒了勇敢爬起。

 

江聞璟看得老淚縱橫，恨不得天天把她帶到會議室旁聽，讓她將來接手家業。

 

我不置可否。

 

女兒喜歡, 愛做什麼都行。

 

貝貝天生會遊泳。

 

教練第一次把她丟到水裡, 小女孩像隻歡快的美人魚，吐著咕嚕咕嚕的氣泡, 興奮遊了起來。

 

我的心底一片柔軟。

 

人世間, 總有人是你的救贖。

 

感恩上蒼, 讓我遇見了貝貝。

 

讓我改變了惡毒女配的命運，與世間最美好的小女孩相遇。

 

願你以後獨立堅強，願你所得皆所想, 願你在遍布荊棘的人生旅途，帶著一顆冒險和智慧的心，無懼前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