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2章
6
升上高中後，麻煩還是來了。
劉家人在學校附近堵住我，說我是他們的女兒，不能自己過好日子卻忘了他們。
他們要求我給錢，不然就到學校裡來騷擾我，讓大家都知道我是個假千金。
他們還要我看清自己的身份，我就是個城鄉結合部出生的土丫頭，是個賠錢貨，沒有親哥哥幫襯，以後必然會被欺負到死。
我不肯給他們錢。
一旦開始給了，就是個無底洞，他們永遠也不會滿足。
轉身走的時候，發現蘇瑩就在不遠處看著我。
我很窘迫。
她一定看到了我最難堪的一幕。
第二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不是真千金的事就在學校裡傳開了。
同學們看我的眼神都是鄙夷和打量。
「蘇婉婉，你也太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吧，明明是保姆的孩子佔用了人家蘇瑩的身份這麼多年，還好意思說是什麼雙胞胎？」
「你那對爹媽不是好東西，換人家的孩子，這是犯罪，真不要臉，你跟她們一樣吧？」
「現在還賴在蘇家不走，就是舍不得好生活，真無恥，平時還裝的多麼高貴，其實就是個罪犯的孩子。」
「我就說她長的那麼一般，跟蘇先生蘇太太不一樣，果然是個假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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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他們隻在背地裡大聲說，他們說的都是事實，我無法反駁。
後來他們當著我的面說，推搡我，集體活動的時候排擠我，在我走過來的時候嫌棄的捂著嘴走開，說我是陰溝裡的老鼠。
班長梁啟送了我一盒牛奶，安慰我說別在意。
梁啟是學校裡的校草級人物，家世好學習好，參加了各種國際大賽，很有才能。
雖然以前沒什麼交集，但他還能幫我，我很感激。
但他的幫忙，卻引來了他愛慕者對我的霸凌。
她們把我堵在廁所裡，把垃圾桶從我頭上扔下來，又把臟水潑在我身上。
還拽我的衣服，打我。
我反抗，卻打不過這麼多人。在關鍵時刻，有人踹開了廁所的門，拿著水管子，把衛生間裡噴的跟水漫金山一樣。
霸凌我的女生嚇得尖叫逃竄，我被一隻雖瘦但修長的手拽到門口。
「沒事吧？」
我愣了一下。
是蘇瑩。
7
蘇瑩丟了水管，那些女生才看清是她。「蘇瑩你瘋了，她搶了你十幾年的生活，你竟然還幫著她？」
「你是不是被她排擠，敢怒不敢言，被迫幫她，你說出來，我們幫你。」
蘇瑩卻拉著我的手，冷冷看向這些人。「我最討厭雌竟，想要什麼喜歡什麼就努力去爭取，欺負人算什麼本事？」
「蘇婉婉是我妹妹，一輩子都是，你們再敢碰她，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她拉著我揚長而去，那一刻，看著她的側臉，我隻覺得她在發光。
蘇瑩把我帶到校醫室，讓我換了運動服。
換完後，又拿著紙巾給我擦臉。
「你哭什麼？」
我摸了摸臉，這才發現自己早就淚流滿面。「對不起，我搶了你十三年的人生，一直以為你不喜歡我，謝謝你，謝謝你幫我。」
蘇瑩應該是恨我的，可她還幫了我。
她胡亂給我擦臉，擦的臉生疼。
雖然她一直板著臉，很少笑，但我覺得，似乎對她多了些了解。
她面冷心熱，隻是不善於表達而已。
「你還笑，你是傻子嗎？」
「我確實比你傻，不管怎麼學，都考不出最好的成績。」
她頓了頓，「你不會可以問我。」
我心中一喜，「謝謝。」
她幫我擦了臉，又幫我把臟衣服塞進塑料袋裡，轉頭問，「你不懷疑那件事是我說的嗎，畢竟學校裡最明白這件事的人是我，你還覺得我恨你。」
我愣了一下，有些傻的看著她，「可你如果想說，不是早就說了嗎，不可能是你。」
蘇瑩雖然很冷淡，但她做事光明磊落，不會在背地裡做這種事。
而且我直覺，不會是她。
蘇瑩怔愣的看著我，揉了揉我的頭，「你是真傻，真假千金文沒看過嗎？」
我搖搖頭，又點頭，「看過，不過裡面假千金都是壞人。」
我就是那個壞人。
蘇瑩突然笑起來，抓亂了我的頭發，「真傻。」
我很少見她笑，但她笑起來真好看，笑的好像一股清風，吹散了藏在我心中多年的陰霾。
8
劉家人又來找過我幾次，但我都沒妥協過。
「反正學校裡的人都知道我的事了，我不怕你們說。」
劉偉和李嫂都罵我，說我不知好歹。
「你在蘇家搖尾乞憐過日子，他們都知道你是我們的種，沒人會喜歡你，你看不起我們，可你跟我們一樣，都是陰溝裡的老鼠，一輩子見不了光。」
拿不到錢，他們想打我，罵的很惡毒。
我心裡難受，但也隻能當做沒聽到。
反正我絕不會給他們任何一分錢。
學校裡，那些女生不敢再明目張膽的霸凌我，但她們會在背地裡排擠我。
很多時候，冷暴力和精神上的虐待排擠，比肉體上的傷害還要可怕。
沒人會跟我在一起，在我課桌上畫老鼠，倒洗潔精，誰也不跟說話，就連傳試卷都越過我。
我沒有反抗，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沉默的學習。
蘇瑩說的對，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與其糾結這些事，不如好好學習，做出我自己的成績來。
而且，有蘇瑩陪著我。
可能是之前的事打開了開關，她對我比以前親密多了，幾乎是跟我形影不離。
她在用行動證明，她跟我是站在一起的，蘇家沒有排斥我。
除了她，還有班長梁啟。
他對我也很好，會把試卷單獨發給我，也會幫我擦掉桌子上的臟東西。
女生們都覺得他喜歡我，有人說他眼光不好，或者是被我迷了心竅，說我是貧民出身，會一些下作手段勾引人。
我真的不明白，她們明明說我醜，卻又說我會勾引人，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霸凌的事，我們沒告訴家裡人。
哥哥去上大學了，很忙，爸媽最近也很忙，生意上出了一些問題，他們每天都早出晚歸，我不想給他們添麻煩。
我這麼說的時候，蘇瑩沉默的看著我，摸了摸我的頭，又嘆了口氣。
大概是我總被欺負，她看著我嘆氣的時候越來越多。
高三快畢業的時候，梁啟拿到了國外名牌大學的錄取名額，很多同學在之後也要去國外留學了。
我跟蘇瑩都選擇參加高考，在國內上學。
留學需要太多錢，自打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我就盡量減少支出，不想花費蘇家太多錢。
梁啟約了我出去，說很快就要出國，有些話想跟我說。
他的話語說的有些曖昧，像是要要表白。
這麼多年，隻有他和蘇瑩對我好，對他我也很感激。
要說喜歡，可能也是有的。
我稍微打扮了一下。
蘇瑩沉默的看著我，突然問，「你喜歡他嗎？」
我想了想，「可能有吧，不過他要出國了，就算互相喜歡也不能在一起，我隻是想跟他說清楚。」
蘇瑩沒再說什麼，抱著自己的真題集走了。
9
我隻是沒想到，梁啟約我的地方會在酒吧。
他一改在學校裡的書生氣，穿的像個花花公子。
他邀請我坐，要了兩瓶酒，讓我喝。
我給推開了，不想喝。
但梁啟倒了一杯，「婉婉，畢業後我們就很難再見面了，就當是為我送行，這點面子也不給嗎？」
「這幾年，同學們都在針對你，隻有我在幫你，婉婉，我對你的心意，你該明白。」
話都說到這份上，我隻好喝了一杯酒。
隻有一杯，我就開始迷糊，手腳都不聽使喚。
梁啟把我帶進酒吧裡面的包廂裡，裡面很吵，他抓著我的手腕往他那邊扯。
「你放開……求你，放開，我不喜歡你……」
我不喜歡他了，那一點點好感在此刻消散的無影無蹤。
他捏的更緊，「你還清醒，很好，我就喜歡你清醒著，比上一個木偶強。」
我忍不住哭了，「為什麼？」
我以為他應該是喜歡我的，可喜歡不該是這樣的。
梁啟停下動作，猛然給了我一巴掌。「你以為我喜歡你嗎，我當然不喜歡你，你不過是個下水道裡的臭老鼠，我怎麼可能喜歡你？」
「這些年，我隻是玩玩你，你以為那些人為什麼針對你，我知道很多人喜歡我，所以故意表現得對你很好，那些戀愛腦的女生就會幫我對付你。」
我真的不明不白。
「為什麼？」
「當然是喜歡看你被欺負，這可太好玩了，我們的學校太無聊，哪有比一個女生整天被針對被欺負侮辱，還堅強不屈更刺激？」
變態。
他就是個變態。
「我的事也是你散播出去的？」
「當然，好事不能我自己獨享，你被人欺負的時候，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多有趣？」
他手舞足蹈，好像在說什麼豐功偉績。「隻可惜，那些女生戰鬥力太差，也不敢得罪蘇家，不然讓她們拍下你的果照發到網上，你傷心悲痛甚至自殺，那時候我出來拯救你，是不是更有趣？」
瘋了，他真的瘋了。
他竟然以折磨我為樂，他喜歡把一切操控在手中的感覺。
他真是個變態。
「沒關系，沒人拍，我來拍。」
他說著開始拍我的照片。
我哭著想捂住臉，卻被他扯開。
「梁啟，我爸媽不會放過你，我也不會放過你，你不得好死。」
「那就等著，我家裡有錢，反正到時候你也嫁不出去，到時候讓他們把你嫁給我，你就隻是我一個人的小玩具了。」
怎麼辦？
如果真的落到他手裡，我會一輩子生不如死。
怎麼辦？
「沒事了沒事了，姐姐來了。」
10
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時候，一隻腳踹開了包間的門，接著一腳踹在他身上。
蘇瑩的外套蓋在我身上，她抱起我，把我的頭埋在她懷裡，不讓我看梁啟被保鏢痛揍的場景。
梁啟做的事太惡劣，蘇瑩很生氣，差點廢了他。
梁家人來談判，最終用很多的利益換取不控告他。
蘇瑩第一次跟蘇家爸媽發生了爭吵。
「他是個人渣，他差點毀了婉婉。」
趕回來的蘇澤也很生氣，兄妹倆一起擋在我的床前跟爸媽爭吵。
「為了錢就可以讓婉婉受委屈嗎，那個人渣應該去坐牢。」
「現在放過他，他一定還會來糾纏婉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