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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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聲並不很大,但是在這寂靜的夜裡,卻像是一個響雷,霹靂轟隆的直接在許老三的耳邊炸開了。許老三一哆嗦,差點掉糞坑,真是,刷的一下子,汗就下來了!


  “嚶嚶,嚶嚶嚶。”哭聲還在繼續,許老三頭皮發麻,隨即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叫聲:“啊啊啊!!!”


  他跌跌撞撞從廁所裡竄出來,叫的更加驚悚:“啊啊啊啊……”


  眼看就要進屋,看到一個看起來個子不高的小鬼立在自家門口,他的聲音更加悽厲:“啊,有鬼啊!!!”


  “你在發什麼瘋?”男孩子的聲音響起。


  許老三聽到這聲音,心道這小鬼的聲音還有點耳熟,他叫:“我……”還沒說完,就被打斷,男孩子聲音帶著幾分無語,說:“爸,你該不會以為我是鬼吧?”


  許老三哆哆嗦嗦的看向了“小鬼兒”,這一細看,險些氣個倒仰。


  這個深更半夜哭唧唧的小鬼兒,竟然是他兒子!


  許老三立刻橫眉冷對:“你個小混蛋,你幹什麼深更半夜的嗚嗚哭裝鬼嚇唬我?”


  他真是氣炸了啊,顫抖著手指指控兒子。


  雪林看著他,面無表情不高興:“什麼叫嗚嗚哭,我是在哼歌兒!再說,你從屋裡出來的時候我就在這兒了啊!我還對你招了一下手呢!”


  許老三:“???!!!”


  招手?


  他沒看見啊。


  他就聽見鬼叫了。


  這麼想著,他就這麼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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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林覺得,自己的歌喉被侮辱了,他睜大了眼,不可置信:“你竟然說我唱歌是鬼哭???”


  許老三更不可置信呢,他還真沒想到,這是唱歌!想當年,他多少也是家有良田,小曲兒聽過,高雅之樂也聽過。但是可真是沒聽過這麼難聽的!


  從未!聽過!


  “不是,你說你那歌兒……”


  這時傳來腳步聲,常喜提著油燈出來,火氣滿滿:“許建雲,大晚上的,你鬼哭狼嚎什麼?”


  許老三:“……”


  他真是委屈啊,明明受驚的是他。


  許老三立刻紅著眼,大聲:“不關我的事,我晚上出來上茅房……”


  他嘰裡呱啦為自己辯解,覺得自己可不能背鍋,明明不是他的錯。常喜眼看這人張牙舞爪,一把鼻涕一把淚,還比比劃劃的訴說自己的委屈,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上一輩子,他們很少在一起。


  她的婆婆處處為他們之間制造障礙,生怕她這個兒媳婦兒搶了她的兒子。而許建雲又要讀書常住書院,從不過問她的日子,為人也十分自私任性,隻顧自己。因此兩人感情十分淡漠。


  彼此不待見,也就不相處了。


  反正,他也看不上她這個比他大三歲的媳婦兒。


  可是這一輩子,他們一同來了這裡,地方就那麼大,日子就那麼苦,他們的日子注定被綁在一起,沒辦法分開。她就不想忍受他這些有的沒的毛病了。


  她不忍了,倒是發現這人果然就是個不要臉的。


  你進我退,你退我進。


  他可真是貫徹的明明白白。自那以後,她也就不怎麼給這人好臉兒了。


  真沒必要。


  她蹙了蹙眉,說:“行了,你這麼大聲做什麼,柔柔和桃子還在睡。”


  她看一眼外面的小雨,說:“進屋說。”


  不過大概是顧及還在睡的兩個小姑娘,聲音都壓低了不少。許老三嘰裡呱啦:“你說!你說是不是小林子的錯!”


  常喜直接反問他:“小林子錯在哪兒了?我可沒聽到他叫喚,我就聽到你鬼哭狼嚎的。再說,你是腦子進水了嗎?什麼鬼不鬼的?這世上哪兒有鬼?”


  相比於完全不靠譜的丈夫,她可是向著兒子的。


  許老三結巴:“他他他、他……我我我……”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幾乎是從嗓眼裡兒出來:“我們都能穿到這裡,有鬼又有什麼稀罕?”


  常喜理直氣壯:“既然我們都能穿到這裡,有鬼也沒什麼稀罕,你有什麼可害怕的?”


  許老三一口氣憋在嗓子裡,好半天才說:“沒想到你倒是巧言善辯的。”


  常喜瞪了許老三一眼,說:“一邊兒去,該上茅房上茅房,該睡覺睡覺去。”


  雪林立刻也要走,常喜:“小林子,你等下。”


  雪林:“媽。”


  常喜:“大晚上的你出去幹啥?也不知道披個雨披,傷寒怎麼辦。”


  還沒許老三雞賊,知道披個雨披。


  他家雨披不像大隊長他們家的那麼好,是玻璃絲袋子做的,可他們這幹草做的,也一樣能遮擋不少的。總比沒有強許多。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知道輕重,才十歲的小娃,身體正弱呢!”眼看兒子要辯駁,她又壓低了聲音說:“你別給我說上輩子,上輩子是上輩子,這輩子你就是個娃!”


  常喜去架子上把毛巾拿出來,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水珠兒,說:“晚上出去幹啥?”


  雪林仰著小臉兒任由媽媽擦水珠兒,說:“我半夜醒了聽到下雨,突然想到山櫻桃放在後門口,就出來蓋一蓋。”


  常喜心疼的很,說:“你這孩子……”


  他們家能這麼快站住腳,除了她自己當時是拼了也要立起來,兒子和閨女都是功不可沒的。小小的人兒雖然幹不得什麼活兒,但是她兒子的腦子啊,那是最好用的。


  她掸了掸兒子身上的水珠兒,說:“你先去躺著,媽給你熬一碗姜湯。”


  隨即又叮囑:“以後這樣的事兒叫你爸幹。他敢在家裡吃白食我就捏死他。”


  縮在門口偷聽的許老三:……這狠心的婆娘。


  他小心翼翼的探頭,說:“媳婦兒,也給我一碗姜湯唄?”


  眼看常喜要暴躁,他立刻說:“我也淋雨了,如果我傷寒了,就不能上工了,我也是能幹活兒的。”


  還覺得不夠呢,又補充:“再說快要給桃子過生日了,我還想著去給她整點稀罕的東西做禮物。”


  穿過來不到一個月,他就已經認清楚現實了。


  他比其他人更清楚自己是個啥樣人,夾著尾巴做人才是正途啊。


  “我不能病的,就一碗,媳婦兒……”


  常喜看他露出一臉可憐相,冷笑一聲,轉頭。


  許老三看她沒反對,樂不可支:“我這幾天一定好好幹活兒。”


  娘倆兒,沒一個人理他。


  許老三:“……”


  常喜倒是真的給許老三熬了一碗姜湯,這可不是多麼得意他,而是這個人多少還是有點用的。喘氣兒比不喘氣兒有用。病了還費錢,一碗姜湯,順便兒了。


  當然,這也是給她兒子做順便,如果是單獨,想都不要想了。


  做夢比較快。


  常喜動作很快,煮好了姜湯,端到屋裡,一人一碗,盯住了許老三:“明早你做飯刷碗。”


  許老三:“……嚶,好。”


  他們家蓋房子的時候手裡沒有太多錢,能夠給房子一點點的頂下來,已經是運氣很好了。想要更大,那是不可能了,他們家能盤炕住人的就兩間屋,正好。她領著兩個閨女住;雪林領著許老三住。


  是的,不是許老三領著雪林,而是雪林領著許老三。


  那就是個不靠譜的。


  她回了房間,看到小桃子睡得四仰八叉,腳丫子都要踢在姐姐的臉上了,小手兒更是懟在了常喜的枕頭下面,壓出了小小的印子。自個兒被子已經被兩人蹬到了腳邊兒。


  不過小姐妹睡著了倒是也知道冷熱的,自己的被子蹬掉了,倒是搶了常喜的被子。兩個小姑娘縮在大被子裡,自然就更加的能舞動起來。睡得十分張牙舞爪。


  常喜溫柔的笑,念叨:“兩隻小豬。”


  她低頭將被子為她們蓋好,短暫的涼意讓小桃子小眉毛擰了起來,哼哼了一聲。常喜拍了拍女兒,給她放正了,小丫頭睡得很實在,一點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小家伙兒睡得很香甜,常喜也滿滿都是歡喜。


  常喜拍著孩子,自己也慢慢的睡了過去。


  小桃子翻了個身,滾到了媽媽的被窩裡……睡成小球球。


  清晨依舊雨不停,小桃子早起的時候媽媽和姐姐都不在炕上了,她小小的人兒揉了揉眼睛呆坐了好一會兒,這才乖巧的換了衣服,又將自己的大罩衫脫下來疊好了放在一起。


  “桃子醒了呀?”


  許桃桃點頭,奶聲奶氣的嗯了一下。


  雖然已經六歲啦,但是剛醒來沒多久的小娃兒還帶著一點小軟糯噠。


  “下雨惹,不用上工。”她看著窗外,告訴常喜。


  常喜含笑:“嗯,不上工。”


  她伸手:“來,過來吃飯。”


  一大早的,常喜心情很好。


  春雨貴如油,這個時候下雨可是頂頂的好事兒。再加上,雨天就可以休息,誰不高興呢。


  許老三不愛去地裡幹活兒,難道常喜就喜歡?


  上輩子雖然遇到倒霉婆婆磋磨人,但是活兒基本都是在家裡,早上雞不叫就起床料理一大家子早飯。讓她月子期間就用冷水洗衣做飯,月上柳梢頭才能拖著疲憊了一天的身子去休息。


  活兒也不少,也折騰人。


  但是,並沒有什麼地裡活兒。自然,他們那樣的家庭,如果讓兒媳婦兒去的地裡幹活兒,丟的也不是一般的人了。


  而她娘家的家世,是更勝於夫家的。小時候倒是沒吃什麼苦。


  真說起來,這種地裡的活兒,她也一點都幹不來。


  更加更加不喜歡。


  不過是沒法子罷了。


  人總是要隨遇而安的生活的。


  而且,她覺得能夠過現在這樣隨心所欲的日子,幹活兒也沒啥!


  天長日久的習慣了,也就覺得其實也還好。


  畢竟,很有規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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