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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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得結結巴巴:「裴,裴珣……」


他恍惚中愣了一下,朝著我的脖頸咬了一口。


刺痛感傳遍全身。


我被他抱得毫無掙扎的餘地,最終忍著痛放棄。


半晌,他才恢復如初,悠悠開口。


「桑月,敢說出去你就死定了。」


我又急又氣,摸了摸脖頸的牙印。


裴珣神色看不出異樣。


回去前告訴我他要報落城大學。


牙印導致我去上學都戴著圍巾,差點被我媽發現。


她最近也從裴夫人那裡得知裴珣要報的學校,讓我跟上裴珣。


還時不時還會請教裴珣落城大學的專業。


裴珣耐心地給她分析。


他這個人在長輩面前和在我面前就是不一樣。


估計是看著我好欺負。


裴夫人也說一起報學校好,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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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那邊有別墅,離學校不遠。


還說裴珣兩年前已經隔空裝修了一番。


到時候我也可以過去住。


我每次都是乖巧地應著。


至於我去哪裡,對裴珣來說都是不重要的。


也無須透露我的想法。


時間也在緊張的刷題中一點點度過,好在裴珣今年來情緒比較穩定。


不會在有事沒事都找我麻煩。


我有了更多的時間學習。


隻是緊張的情緒還是過了高考才緩解下來。


6


高考完我和媽媽在隔間度過了我的十八歲生日。


一個小小的蛋糕和來自媽媽的祝福。


還有即將離開的喜悅。


久違的輕松感。


夜裡,如往常一樣給裴珣送水果。


他房裡沒開燈,有輕微的音樂聲。


我進去後房門立刻被反鎖,裴珣在懶洋洋地靠在門口。


他身形颀長,靠近我時帶著少年蓬勃旺盛的氣息,我不自覺退後。


他從後帶過我的手腕往中間走,笑罵了句沒用。


我才看清,房間裡是他準備的蛋糕,還有一套價值不菲的連衣裙。


「送你的。」


我有些無措。


「謝謝,但這衣服我穿不上。」


「那就留著,落城大學有開學舞會,到時候用。」


我沒說話。


其實我的分數比裴珣低了 16 分。


裴夫人說這分數進落城大學沒什麼問題。


媽媽開心得不得了。


這個暑假我和裴夫人請假,想去兼職。


她沒攔。


裴珣心情也不錯,也沒攔著。


我沒有再跟著裴珣。


兼職時碰到了溫時川,他忘帶了手機。


我請他喝了奶茶。


他給我分析了蘭城大學的專業和就業前景。


我們坐在奶茶店門口。


被出來玩的裴珣撞個正著。


他眼眸裡的嘲諷清晰,冷著聲讓我過去。


我臉色燒得通紅,和溫時川道謝後跟著裴珣離開了。


路上裴珣問我,就這麼想跟著溫時川?


我解釋:「沒有,他沒帶手機,天太熱,我請他喝杯奶茶。」


裴珣的臉色沉了下來。


「桑月,你是不是當我是白痴?


「以溫時川的智商出門會不帶手機?」


我低聲:「他帶不帶手機沒關系,我請他喝奶茶是用的自己的錢。」


裴珣的眼神瞬間就染了戾氣質問。


「你和我認識十年,送 60 的鋼筆。


「你和溫時川才認識多久,請他喝 20 的奶茶?」


我有些啞口無言。


滿腦子都是他怎麼知道鋼筆是 60 元……


好尷尬。


我試圖轉移話題。


「反正,我請朋友喝杯奶茶總沒問題吧?」


裴珣挪了挪身子,微壓眉骨,很輕地嗤笑。


「你說溫時川是你的朋友?」


我沒說話,確實也算不上。


對他來說,我們確實隻是普通校友。


但我不明白裴珣為什麼要這麼生氣。


我說不過他,垂眸沉默了。


緩緩靠在座位上閉上眼Ṫų⁺,試圖讓時間快快過去。


裴珣氣笑了:「好,很好,桑月,你立刻滾下去。」


天色已經入了夜,我心裡忐忑。


但我更怕再激怒裴珣,麻溜地下了車。


好在這裡走回去不過半小時。


當晚,裴珣發了張和人十指緊扣的朋友圈。


他兄弟第一時間評論:【呦,校花?】


我想起校花是很喜歡裴珣來著。


畢業了,在一起也不奇怪。


那晚開始裴珣不再搭理我。


無論是我問他要吃什麼。


還是告訴他整理的衣服分類位置。


還是問他要不要送水果。


他都把我當空氣一樣。


倒也落得清靜。


填志願的前一天,裴珣從我房門口路過,他沒叫我。


讓我媽媽告訴我需要填的專業。


媽媽忙說好,問我聽見沒有。


我心虛地應著。


門開著,他說話我當然聽得見。


幼稚……


我默默地把志願換成了蘭城大學。


7


就這麼過了 20 天,裴珣一直沒理我。


我和媽媽說想提前去學校,被剛下樓的裴珣聽見了。


當晚他朋友組局,一群人來我兼職的飯店吃飯。


包廂裡,我遞過菜單。


他兄弟朝著我起哄。


「桑月,你再不哄,裴哥真和別人在一起了。」


「就是,你舍得啊?」


我看了眼時間,還得去前臺接班。


小聲朝著裴珣說了句對不起。


哪怕我也不知道我錯在哪裡。


這些年,我說了太多次抱歉。


原因不重要,我也不記得了。


現在終於可以離開了。


他兄弟這才笑著勸裴珣。


「裴哥,反正溫時川報的蘭城大學,以後也見不到了。」


「就是,他家走的就是聯姻的路子。」


裴珣臉色好了不少。


他看向我扯了扯嘴角。


「算了,回去收拾好行李,明天一起去學校。」


我沒問裴珣為什麼也提前去學校。


隻是乖巧地應著。


回去把裴珣的行李全部收拾好。


裴珣靠在床上,嫌棄我幫他收拾的東西太多了。


我又拿出來。


他皺眉:「桑月,你自己也是,別瞎帶,到時候過去買。」


我點頭。


裴珣忽然輕扯了下嘴角:「褲子Ŧṻ₎呢,你還沒收?」


我一會兒才反應裴珣說的「褲子」。


他的貼身物品,我一向不碰的。


裴珣悠悠地開口:「我新買的,你去幫我都收進來。」


我看了眼時間,得去趕車,沒時間再耽誤了。


果斷出去收了裴珣的貼身褲子。


用手指幫他放進箱子,臉上微微發熱。


裴珣心情不錯地和朋友打著遊戲。


我剛推出門。


裴珣懶懶開口:「明天早上 8 點集合,別遲到。」


我胡亂嗯了一口關了門。


等入了夜,我提著準備好的箱子離開了。


裴珣不知道,我的志願從頭到尾就在蘭城。


還買了今晚的車票過去。


宵夜的水果,已經拜託媽媽替我送去裴珣房間。


至於工作,媽媽前幾天和裴夫人辭職了。


媽媽說她上了這麼多年班,也想跟著我去看看其他的城市。


裴夫人沒有挽留,讓媽媽做完這個月。


她還讓我媽保密,先別告訴裴珣。


等裴珣大學報到,塵埃落定再說。


我上了車給媽媽發了信息。


接著猶豫地看著裴珣的微信。


落城在南,蘭城在北。


從此,我和裴珣一南一北,應該不會再有交集。


想著便拉黑刪除一條龍。


心裡忽然就空了。


連吹進的風都是甜的了。


帶著自由和向往。


下車才發現兩城的溫差非常大,已經有人穿上了厚外套。


我提前熟悉著學校和附近的街道。


第一次有了熟悉的室友。


報到後的第三天。


我在學校後門的小吃街碰到了溫時川。


他說為了感謝我上次請他喝奶茶,今天請我吃飯。


那天,常年不發朋友圈的溫時川,意外拍了張菜品圖,露出了我的手腕上的兔子發圈。


8


裴珣看到溫時川朋友圈的時候,剛在落城報完名。


他心口的位置徒增不適,隻得用深呼吸來緩解。


和桑月約好報名那天,他早早就醒了。


下樓卻沒看到桑月。


周媽結結巴巴地說桑月有事,回老家了。


他莫名地心慌了一下。


隨後就看見從桑月微信彈出的紅色感嘆號。


裴珣直接氣笑了,他走去桑月的房間,屬於她的東西已經全部清空。


離開得很徹底、幹脆。


還透著些迫不及待的氣息。


裴珣握著箱子的手都在抖。


最壞的打算就是桑月瞞著他改了志願。


甚至去了溫時川報的蘭城大學。


裴珣強壓住怒火轉身上樓,想去房間找桑月是否給他多少留下幾句話。


果然是他想多了,什麼都沒有。


裴珣從背包翻出了證件,打算過去抓人。


裴夫人端了碗水果走了過來,淡淡地看向他。


「來不及了,你先去落城報名。」


裴珣扯出冷笑。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和桑月一起瞞著我?」


裴夫人聳聳肩:「是我讓周媽瞞你的,不是桑月,你別錯怪她。」


裴珣的神色瞬間變得很淡,拿住證件的手指骨節突起,用力到泛出白。


裴夫人哎呀了一聲,剛準備跑路。


她沒走幾步,終是於心不忍地回了頭。


「裴珣,我允許你做自己,你也得允許別人做別人。


「桑月不是你的所有物,她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你們待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或許分開一段時間,會更容易看清自己的心。」


裴珣眼眶發紅,極力壓抑著怒氣,胸口劇烈起伏,半晌,他吸了口氣。


「你應該早告訴我,不應該瞞著。」


裴夫人無辜地眨眼。


「我可真是冤枉,難為天下父母心,早告訴你,你死活都會攔著桑月,不讓她報蘭城大學。


「左右不過鬧一段時間,要麼是你跟著她過去蘭城,要麼你強迫桑月去跟著你。」


裴珣不悅地咬牙,轉身踹翻了沙發。


裴夫人悠悠繼續:「這鬧到最後,某人可就真的要失去桑月了。」


裴珣緩緩閉眼,神色寡淡蒼白,他沒有反駁。


裴夫人走了進來說。


「去落城是你的夢想,作為母親,我不希望你為任何人放棄。


「但桑月也有她的夢想,我想周媽也是這樣想。」


裴夫人看了看倒地的沙發,軟了語氣哄。


「好了,收拾收拾,別嚇到周媽了,你先去落城報名。」


全程裴珣隻聽進去了「失去桑月」和「嚇到周媽」。


那幾天,裴珣白天努力裝作一個正常人,晚上整夜整夜地失眠。


周媽似乎也察覺到了,一直忐忑地觀察他的情緒,小心翼翼地說話。


裴珣禮貌地回著,時不時問幾句桑月的事,周媽有些驚訝於他的變化。


話逐漸多了。


裴珣知道了周媽打算去蘭城大學附近租房子和桑月住,然後在附近找些小生意做。


還有桑月最近很開心,認識了新的室友,忙著熟悉學校的每一條路。


總之,她沒有不開心,或者不舍。


裴珣匆忙吃了幾口,回到房間,他怕再待下去就忍不住了。


原來他在桑月心裡,是真的一絲一毫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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