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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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氏聽了,點了點她額頭:“開的都是櫻花,有什麼差別?就在林子裡逛逛,不許亂跑。”


梁映芳乖乖應是,背地裡朝傅容擠眉弄眼。


傅容心裡苦笑,這次她注定不會陪梁映芳胡鬧了。


前世她跟徐晏最快樂的那段日子,就是在這邊別院過的,如今她不想……故地重遊。


~


“宣宣渴不渴?”櫻花林裡,傅容從蘭香手裡接過竹筒,喝水前先問妹妹。


傅宣搖搖頭。


傅容便自己喝水,仰頭時對上空中明晃晃的日頭,心裡一陣厭煩,“才三月,怎麼就這麼熱了?映芳這邊有亭子嗎?咱們找個地方歇歇腳吧。”


梁映芳見她額頭冒了細汗,笑她身嬌體弱,指著前面道:“那裡應該有座亭子。”


一行人走了許久,終於到了地方。


在涼亭裡休息片刻,看著周圍開得熱熱鬧鬧的花樹,傅容又坐不住了,問傅宣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一開口,傅宸梁通互視一眼,都覺得頭疼。傅宸是親哥哥,說話沒有顧慮,勸道:“就在這邊賞吧,一會兒累了還得折回來。”


傅容撇撇嘴,見妹妹跟梁映芳都不想動,自己領著蘭香跑出亭子,倒也沒有往遠處去,隻在亭子周圍轉圈,傅宸他們在亭子裡坐著就能看見。


“蘭香,你看那棵樹上開的都是重瓣的!”隨便逛著,傅容眼睛一亮,指著斜對面的一棵樹道,話音未落,人已經跑了過去。


蘭香趕緊跟上。


亭子裡傅宸見了,立即站了起來,剛要追上去,見主僕倆很快站住了,雖然離得遠,透過枝葉也能瞧見衣角,便大聲叮囑兩人別再往遠處走,重新坐下與梁通說話,眼睛盯著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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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乖乖應了聲。


折了枝重瓣櫻花,傅容一邊輕嗅一邊隨意看向周圍,想看看有沒有其餘的重瓣花樹,卻瞥見一對兒男女背道而馳的身影,看距離,對方大概打算往這邊來的,發現有人便要離去。


女人個子矮,很快就被繁花遮掩,男人卻身形高大,隻是怎麼看,側臉都有點像……信都王,傅容前世的公爹,徐耀成。


在傅容的記憶裡,公爹隻是個模糊的身影,除了逢年過節,她很少有機會見到他,難得見到了,公爹也都是一副冷漠面孔,仿佛對什麼都不在意,不可怕,卻讓人不敢親近。


傅容沒跟公爹說過幾句話,卻打心底感激他,如果不是公爹願意放她走,她隻能留在徐晏身邊,要麼事事都聽郡王妃的,受她擺布,要麼“不恭不敬”,被休出府。


對於公爹願意陪之賞花的女子,傅容無法不好奇,她踮起腳尖,想看看那女人是誰。


太遠了,看不清。


傅容悄悄囑咐蘭香:“我去那邊找找有沒有重瓣的,你在這等著,裝作我沒有離開的樣子。”


蘭香急了,小聲勸阻:“姑娘別亂跑,萬一遇見生人怎麼辦?”


傅容狠狠瞪她一眼,見蘭香委屈噠噠的,她笑著保證道:“一會兒就回來,不用擔心。”


“那姑娘說話算數……”


“半刻鍾。”傅容用三個字打斷她的啰嗦,躡手躡腳追了上去,暗暗慶幸自己穿了櫻紅色的褙子,在一片櫻花裡移動也不意被人發覺。


徐耀成與女子走得並不快,隻是礙眼的櫻樹太多,還得注意不能靠得太近被人察覺,傅容跟了很遠也沒有瞧見那人薄紗下的臉龐。眼看二人轉了一個彎,傅容猶豫片刻,回望隻能瞧見一角的涼亭,生了退意。


“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麼?”


身後忽然傳來略顯曖.昧的輕柔低語,傅容大驚,回頭,對上齊策微笑的臉龐,英俊而危險。


作者有話要說:肅王:都和離了你還叫什麼公爹?你公爹在宮裡坐著呢!


傅容:我就喜歡叫,不用你管!


信都王:這兒媳婦好,要不,幫我那傻兒子搶回來?


肅王:您老先把家裡媳婦管好吧,惹急我別怪我不敬尊長!


哈哈,我說的英雄救美不是指這個哦,大家別誤會了,不過也快啦,這周就能寫到。


☆、第40章


櫻花樹下,傅容一身櫻紅褙子,底下素白長裙,俏生生如枝頭嬌媚櫻花貪玩幻化出來的姑娘。這是齊策第二次挨她這麼近,第一次是祖母壽宴她衝出來他扶她的時候,那時他一觸即退,根本沒有細看,現在看了,隻覺得傅容膚如雪顏如玉,美豔傾城。


他情不自禁又往前走了一步,低低地喚她:“濃濃,咱們又遇見了。”


傅容沒想到這輩子第一次叫她小名的外男,竟會是齊策!


男人言行都不懷好意,她本能地往後退,嘴上驚喜地道:“齊大哥也來賞花了啊?這下哥哥要高興了,昨日我跟他說撞見你了,哥哥便想過去找你切磋,被我強行拉來賞花,也幸好他沒去,否則現在豈不是錯過了?”


面上鎮定,心裡後悔,追了一路沒瞧見公爹身邊的女人是誰,反倒撞見這麼個滿肚壞水的男人。


齊策靜靜地聽她嬌柔的聲音,特別是傅容喊哥哥的時候,那麼輕那麼軟,比妹妹喊出來不知道要好聽多少。等傅容說完了,他溫柔地看她眼睛,“正堂高興,你呢,見到我,你高興不高興?”


傅容要是再聽不出齊策的意思,她就白活這一趟了,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天真地眨眨眼睛,一邊轉身一邊道:“當然高興啊,齊大哥隨我走吧,哥哥他們就在那邊的亭子裡,咱們一起賞花……”


齊策眼神微變,伸手打斷她:“濃濃別走,我隻想跟你一起賞花,單獨說說話。”


手被男人拉住,傅容再也裝不下去了,猛地甩開那令人惡心的手,瞪著齊策罵道:“齊大哥你什麼意思?我跟阿竺交好,你與我哥哥是同門師兄弟,所以我敬你如兄長,方才之事我隻當沒有發生過,再有下次,我定會告訴父親,請他為我做主!”


說完快步往前走。


難得抓住她落單,齊策怎麼會輕易放她走?


他冷著臉追上去,擋在傅容身前不讓她過,桃花眼疑惑又詢問地盯著她,想分辨她那番話是故作矜持還是真心之言。傅容根本不與他對視,徒勞幾次後頓住腳步,冷冷地瞪著他:“你再不讓開,我……”


她聲音越來越大,齊策察覺她意圖,心念電轉,倏地上前捂住她嘴,將人往旁邊扯。傅容又怒又怕,使勁兒掙扎,力氣敵不過她狠狠抓他勒著她腰的手。齊策第一次被女人摳,那疼痛讓他腳步頓了一瞬,低頭時眼裡風起雲湧,下一刻繼續前行,力氣大得幾乎讓傅容雙腳離了地。


櫻花深處,拐角之外,分別有人皺起了眉。


但那點動靜沒有引起齊策注意,他將傅容壓到一顆櫻花樹上,手依然緊緊捂著她嘴,“你到底想怎樣?之前我不理你,你惱我是應該,現在我喜歡你了,你還鬧什麼?”


傅容瞪大了眼睛。


那美眸清澈純淨,雖是在瞪人,水潤潤的,裡面仿佛又有委屈,叫再壞的人都不忍心傷她。齊策有些心軟,再看小姑娘身高隻到他肩頭,此時完全被他籠罩,便放緩語氣道:“我松開手,咱們好好說話,你別鬧了行嗎?”


傅容淚盈於睫,狠狠推了他一把,“誰跟你鬧了?虧我當你是君子,你擄我過來算什麼?”


她 知道齊策是混蛋,但沒料到他會做出這種強迫人的事。短短的幾十步路,傅容已經清楚兩人力氣的懸殊,隻要齊策不想,她逃不開這人。齊策明顯是誤會了,傅容卻 不敢繼續觸怒他,不想試探齊策還會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她隻能拖延時間,她遲遲不歸,哥哥定會過來尋找,屆時她就安全了,往後齊家再有什麼事,她也有理由 不登門。


“這不叫鬧?”齊策將自己被抓出好幾道血印子的左手伸到她面前,見傅容看了一眼後似羞似愧地扭過頭,又嬌又氣人,分明是 不想認賬的樣子,心中怒氣不知為何就淡了,重新欺上去,握住她手輕輕摩挲:“濃濃,你喜歡我是不是?為何不想跟我說話?還在惱我喜歡過你姐姐?別氣了,等 你姐姐嫁了,我立即去你們家提親,早點把咱們的事情定下來。”


他還有臉提姐姐?


不過傅容總算明白齊策是怎麼誤會的了。


她沒有澄清什麼,也沒有承認喜歡他,隻低頭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你想做什麼就做好了,快點放開我吧,我離開這麼久,哥哥估計已經找過來了,梁大哥映芳都在,被他們瞧見我還怎麼活?”


“好,你先回去,一會兒我再過去找你們。”


她嬌嬌地埋怨人,說出的話頗有道理,齊策正要放開,目光無意掃過手背,想到她之前瞪他的眼神,她掙扎時的力氣,心中一動,改口道:“等等,我流了這麼多的血,你難道就不心疼?還說喜歡我,虧你下得了手。”


傅容忍著惡心扭頭,“誰叫你不老實?你再不退開,我還抓你。”


齊策笑了笑,別過她下巴,發現她眼裡怒火一閃而逝,他笑容不變,“濃濃,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難得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你給我親一下吧?解解我相思之情……你別生氣,就親一下,親完我立即放你走。”


男人臉龐近在咫尺,傅容本就難看的臉色瞬間又白了一分,胸口升起熟悉的湧動,眼看齊策不等她回話便湊了過來,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吐了。


她能毫無芥蒂地用一個吻換徐晉離開,一是因為徐晉太難纏,二是兩人前世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她潛意識裡沒法把徐晉當真正的陌生人。曾經被他吃幹抹淨過,又何必在乎讓他再舔一口?


可齊策是誰?是她前世的姐夫……


光是這個念頭,傅容就無法接受,扶著樹嘔了起來。


齊策定在三步之外,對身上的穢物視而不見,眼裡隻有傅容狼狽的樣子。


原來,他錯得那般離譜。


她非但不喜他,還厭惡到了這種地步,他還沒碰著她,她就吐了。


那她為何故意往他身上撞,為何再三破壞他親近傅宛,為何打扮得那麼漂亮出來賞燈,為何剛剛還故意露出嬌態耍他?


耍他,隻是為了玩弄他吧?


齊策慢慢笑了。


虧他聰明一世,今日險些被一個半大姑娘蒙混過去,若他沒有起疑,真的放她走了,她多半會躲遠遠的,再也不叫他瞧見吧?他真的去提親,她定會得意地笑,然後命人把東西都扔出來吧?


妹妹有心害她,他還想著兩全其美,現在看來,他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這樣陰險虛偽的女人,就該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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