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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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三房人,大房景陽侯很重規矩,侯夫人言行舉止也頗為大方,當然這都是明面上的,親兄弟妯娌間還鬧罅隙呢,更何況父親是個庶子,不過就傅容所知,父母跟大房似乎沒鬧過大別扭。至於三房,三老爺早早沒了,丟下三夫人跟五姑娘,平時深居寡出,少惹是非。


傅容倒是跟大房的四姑娘和一些京城貴女鬧過別扭,隻她年底進京,五月就搬到肅王府去了,因此也沒有機會陪她們勾心鬥角。肅王府呢,整個後院就她自己,傅容小日子過得是前所未有的清淨。


所以今晚的事,是她兩輩子見到的最慘烈的報復。


或許是太出乎意料,根本沒有想象裡的暢快。


不過怪誰呢?


想到前世弟弟沒了齊竺假惺惺的嘴臉,傅容又安心了。


但她還是半點睡意也沒有,翻來覆去折騰兩次,傅容將被子推到床裡側,躺平了,抬腿練習。


屋子裡擺了銀霜炭,乍然露出來還是有點冷的,好在練著練著就熱起來了。


傅容是存心想把自己累睡著的,因此練完兩刻鍾後,依然繼續堅持。


她閉著眼睛,專心致志,沒察覺有人無聲無息走了進來。


徐晉停在了遠離燈光的屏風一側,看著床上動作古怪的姑娘,鳳眼幽幽。


她用的是淡粉色的紗帳,床褥也是同樣的顏色,卻穿了身大紅的睡衣。冬天睡衣也比夏日嚴實,脖子下面露出的肌膚不多,胸前呢,站著時瞧著有點看頭,現在平躺著,就不明顯了。


讓徐晉移不開眼的是她微啟的朱唇,是她緊緊抓著床褥的小手,是她在空中蕩來蕩去的一雙白白淨淨的蓮足。


讓他渾身血液躁動的是她唇間溢出的聲聲嬌.喘,是隨著她雙腿擺動架子床發出的咯吱咯吱聲,是她累得緊咬嘴唇偶爾擺動腦袋的隱忍動作。


這一切都是他熟悉的,隻不過那時她的腿被他高舉在肩上,她的手一會兒抓他一會兒抓床褥,她的頭擺動得更厲害,嘴裡是連續不停的哭求,隻不過那時床晃動得更響,因為他在她上面……


喉頭發緊,徐晉抬手,松了松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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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突然停了下來,睜開眼睛。


徐晉在她放下腿的時候便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霸道地壓在她上面,一手緊緊捂住她嘴,凝視她驚怒的美麗眼睛,啞聲低語:“是我,我來看你了,我松開手,你別喊?”


嘴上這樣說著,其實一點都不想松開。她臉龐細膩發熱,因為還在喘,發燙的唇碰著他手心,帶來難以言說的舒服。一顆心早就想到了別的上頭,徐晉都沒意識到他的臉都快貼上去了,眼中欲.望更是無處遁形。


這個混蛋!


驟然被襲,還是一個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還是在她的閨房,傅容眼裡都快噴火了!


她怒火熊熊,徐晉猛地記起上次小姑娘被他輕薄後落淚的樣子,連忙松開手,一把扯過被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低聲賠罪:“你別氣,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怕你喊出聲驚了丫鬟。”


傅容被他裹成了蠶寶寶,隻剩一個腦袋露在外面。看著側坐在身旁的男人,傅容再氣也知道不能鬧起來,恨聲道:“你怎麼來了?你這樣過來,是想害我身敗名裂嗎?王爺真想我死,直接說好了,我這就咬舌自盡!”


她這怒火半點不摻假,徐晉有些不解,對上傅容防備的眼眸,馬上又釋然。


在他眼裡,她是他的準王妃,是那個與他有過無數次魚.水之歡的女人,他根本沒想過避諱。可她不一樣,她隻是個剛剛十四歲的官家小姐,就算有心嫁他,肯定也受不了他這般沒有規矩的。


想要得到她的心,怎麼能惹她生氣?


徐晉起身,搬把椅子過來輕輕放到床前,落座後見傅容依然滿臉不快,很是無奈地道:“我連夜趕來,隻為見你一面,你何必說得那樣難聽?如果不是白日不方便見你,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傅容實在不習慣這樣溫聲細語的肅王,古怪地看他一眼:“今日是元宵,王爺不用進宮嗎?”


她渾身小刺終於收斂,徐晉暗暗慶幸自己選對了法子,身體微微前傾,鳳眼別有深意地看著她:“去了,一直待到後半晌,借故醉酒逃了出來,幸好我有良駒,這才快馬加鞭,在你睡著之前趕了過來,才能跟你好好說說話。”


說到最後,他聲音輕得如春風,撩人心弦,眼裡更是情意綿.綿。


作者有話要說:肅王:我家濃濃真勾人,嘿嘿。


佳人:所以說我對你夠好吧?小黑屋多住幾天,出來就有福利。


肅王:嗯嗯,那啥時候能成親呢?


佳人:兌換成親的小黑屋章節數啊,等等,我得點開計算器算算。


☆、第36章


徐晉甜言蜜語說得好聽,傅容左耳進右耳出,壓根沒往心裡去。元宵佳節啊,一家團圓的時候,就算徐晉對她有點喜歡,也不可能為了她放棄在皇上面前獻殷勤的機會,八成又出來辦什麼案子,順便拐過來看看她。


真當她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嗎?


懶得拆穿他,傅容瞅瞅內室門口,再看看眼裡欲.望未能盡褪的男人,咬咬唇,垂眸催道:“見也見了,王爺快點走吧,被我的丫鬟聽到動靜,我唯有以死殉節。”


若是白日,她肯定要把那枚龍紋玉佩找出來還他,但此刻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絕不是說話的好時機。她剛剛又露出了腿腳,傅容記得清清楚楚,徐晉最愛她的腿,那時候總喜歡扛著她腿折騰。


芙蓉帳裡,美人青絲散亂枕於枕上,臉上因方才的古怪動作豔若海棠,長長的眼睫輕輕顫動,紅紅的唇緊緊抿著,怎麼看都是羞惱交加,還有幾分惶恐懼怕。徐晉強忍著伸手去摸她腿的衝動,柔聲道:“放心,她吸了點安神香,睡得沉,不會聽到的。”


又是這種手段!


傅容忍不住諷他:“這安神香可真是好東西,既能抹到針上暗算我哥哥,又能迷.暈我的丫鬟,王爺何不直接用在我身上?”


徐晉一點都沒有做錯事的心虛,笑著看她冷言冷語的樣子,雖是生氣,整個人裹在被子裡動也不敢動,反而像是在撒嬌。又想到她今晚對齊策愛搭不理的,對徐晏更是沒有正眼瞧過,分明是因為惦記他的緣故,心情就更好了。


心情一好,哄人的話便信口拈來,“還生我氣呢?上次是情非得已,那會兒咱們不熟,今晚不是怕她嚷嚷出去嗎?至於你,我巴不得你醒著好好陪我說會兒話,又怎會給你吸那種東西?”


他要娶她為王妃,妻者,齊也,是要敬重的,成親前小打小鬧是情.趣,真草率要了她,她定要惱死。若是妾室,倒不用如此處心積慮,隻管自己快活便可。


這話說的,就算明知道是假的,聽著也舒服。


傅容抬眼瞧他,被窩裡小手悄悄摸摸身上睡衣,念頭一轉,放柔了語氣,“既然王爺想說話,那可否先到堂屋坐坐,容我起來收拾收拾?這樣狼狽,實在愧於見人。”撵不走,隻好打起精神應付。


徐晉就喜歡看她躺著,馬上道:“不用不用,你躺著好了,剛剛我看你出了一身汗,起來穿衣,折騰出病怎麼辦?我……”


剛想關心一下她的身體,卻見床上美人冷了臉,看他眼神跟刀子似的,徐晉不禁頓住。


傅容趁機斥道:“王爺做得出來夜闖閨房的事,我卻沒法如此與王爺說話,王爺若隻想看我,幹脆也弄暈我,免了我心中羞愧惱怒。”


徐晉見她如此剛烈,不知該喜該惱,但他真的想跟她平心靜氣說會兒話,便起身道:“好,那你簡單收拾收拾,不必再折騰頭飾了,一會兒還要睡下。”


傅容沒應聲,看著門口等他離開。


徐晉戀戀不舍看她一眼,轉身走了。


眼看他出了內室,傅容慢慢掀開被子,躡手躡腳走到門前,等了會兒,悄悄挑起簾子。才挑開一點,就見底下男人的靴子飛快閃開了,對面隱約有急退的動靜。傅容撇撇嘴,將兩扇門板合並,落了拴。


想到男人進來時悄無聲息,傅容摩挲兩下門栓中間,又搬了把椅子擋在前頭,如此隻要徐晉想推開門偷窺,她肯定能聽到動靜。


做好準備,傅容這才選了身家常衣衫穿好,長發簡簡單單绾個髻,除了束發的玉簪,沒多戴任何首飾。照照鏡子,確保沒有失禮的地方,傅容走到箱籠前,將那個小木匣翻了出來。


她低頭看著手中木匣,面現沉思。


如何讓他心甘情願收回玉佩呢?


~


徐晉再次踏進小姑娘閨房時,已是一刻鍾之後。


其實在外面等著的時候,徐晉感覺挺新鮮的,有種私會的興奮。這種私會不是說他單方面溜進來,而是她也在等他,並且在為了見他而打扮。女為悅己者容,時間越長,說明她打扮得越精心,他就越期待。


隻是聽她搬走椅子,徐晉佯裝平靜地走過去,卻見她一身尋尋常常的扮相。小姑娘人美,就是穿粗布衣裳也照樣好看,可,跟她出去賞燈時的豔光四射相比,此時就太敷衍了。


徐晉不解地看著她。


傅容沒看他,開門後轉身,走到遠離燈光的桌案前,自己坐左,請徐晉坐對面。


她坐姿端正,儼然名門貴女風範,徐晉緩步走過去,落座時忽的懂了。


她真精心打扮,豈不表明了對他有意?這姑娘最會裝,現在又正是需要矜持的時候……


“王爺來此,到底有何話想與我說?”傅容率先開口,面容冷靜。


徐晉是來看她的,看她病有沒有好利索,也是來關心她的,讓她早點喜歡上他。


這樣的情.話,她若嬌嬌地躺在床上,或是像在她哥哥面前那般柔柔地笑,又或是眼中含淚委屈可憐,徐晉都能說出口,偏她一本正經,與他隔桌而坐,徐晉就放不下.身段了。


目光從斜對面的床帏掃過,徐晉慢慢道:“上次分別時,我說過有機會就過來見你,如今已經四月有餘,再不來,怕你誤會我當時隻是隨口說說。倒是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傅容等的就是這句話,看徐晉一眼,嘆道:“年後病了一場,王爺早來幾日,怕是會嚇到。”


“什麼病這麼嚴重,可好利索了?”徐晉早就對兩人中間的距離不滿了,聞言噌地站了起來,趕到傅容身邊想跟她擠一把椅子。傅容氣得要走,被徐晉強行按在腿上,一手摟腰一手摸她手腕,沉聲道:“別動,我會看脈,你讓我看看,我才放心。”


說著已經扣住傅容手腕,眉頭微皺,神態專注。


傅容倒不知道他有這種本事,反正也掙不過他,便將信將疑地等著。


屋子裡安安靜靜,呼吸可聞。


過了會兒,徐晉搖搖頭:“脈象有些虛浮,具體什麼病倒是不清楚,郎中怎麼說的?”


傅容露出一副失望樣,順勢想起來,徐晉加大力氣,掰過她肩膀讓她面對自己,眼裡多了懇求:“今晚我還要連夜趕回京城,給我抱一會兒?就抱抱,絕不做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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