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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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幸好,若她向兄長告他一狀,他怕是再難進傅家大門了。


心上人走了,他的沉著冷靜也瞬間歸位,搶在傅宸開口之前,徐晏歉疚地將來時就準備好的借口說了出來:“方才一時興起,想來外面透透氣,不知怎麼就逛到了這邊,無意衝撞了三姑娘,實在慚愧。”


他是客人,又是世子,傅宸就算心知肚明,也不好直接發作,況且他不得不承認,徐晏算是目前最配濃濃的人了,在不知道妹妹是否有心之前,他再舍不得,也不能先冷了徐晏的心,萬一妹妹中意他呢?


“雲升別這麼說,是我待客不周,該陪你過來的。剛剛我那三妹沒欺負你吧?她性子最嬌,誰要是得罪她,肯定要遭埋怨的。”傅宸伸手請徐晏往回走,笑著打趣道。


徐晏有點走神,心不在焉地道:“正堂多慮了,三姑娘大方客氣,還為我指了路。”


埋怨,她剛剛那樣,算是埋怨嗎?


腦海裡是她駐足落淚,是她離去前猶豫咬唇的模樣,徐晏又疼又喜,她沒告發他,真是心軟。


不由道:“三姑娘大病一場,伯母跟她都憔悴了許多,我們府上有宮裡帶回來的補藥,回頭我派人送來,希望她們早日恢復元氣。”


傅宸哪好要他的東西,客氣婉拒。


隻是下午徐晏就派人把東西送了過來,人參血燕,全都是宮裡才能用上的極品。


怕傅容多心,徐晏送禮的名頭是孝敬喬氏。


但大禮之後的心意,昭然若揭。


喬氏跟傅品言商量:“還是先瞞著濃濃吧,等郡王府真提親再問濃濃也不遲,現在提了白白亂她心。”


傅品言頷首,“理當如此……素娘最近起早貪黑照顧濃濃,確實該好好補補,你也用點吧,都是好東西,濃濃一人也吃不完,回頭郡王府有事,咱們還差不多的禮回去。”


喬氏明白,丈夫不想讓郡王府以為自家有借女兒佔郡王府便宜的意思。


說完話,傅品言去書房做事,他前腳剛走,傅容來了,“娘,帖子都發出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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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時那麼多人來看她,現在病好了,當然要請客回謝這份心意。


喬氏喚已經長成十四歲大姑娘的女兒到身邊,意味深長地道:“都發了,明天你的那些好姐妹們一準都來,她再邀你共賞花燈,你正好應下。”


傅容抱住湊過來的弟弟,笑而不語。


她當然要應下,親眼看齊竺倒霉,可比賞花燈有趣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肅王:別以為你是我親戚我就不殺你,再喊一聲妹妹試試!


徐晏:三妹妹。


傅容:在呢。


肅王:(╯‵□′)╯︵┻━┻


☆、第34章


傅容用筷子將碗裡的餃子夾成兩半,挑了裡面的蝦仁喂弟弟,收回筷子時,發現父親正用一種猶豫擔憂的目光看她,她看過去,父親馬上笑了:“別隻顧喂他,你也吃,在家吃飽了,免得到了外面饞,那些攤上的東西都不幹淨。”


親昵自然,仿佛方才的擔憂是她眼花。


傅容知道父親怕安排好的人出差錯,不小心傷到她,就今天一日父親叮囑她的次數傅容都快記不清了,有點不被信任的煩躁,更多的還是滿足。


飯後回芙蕖院換衣服之前,傅容走到父親身邊,笑著問他:“爹爹不放心,跟我們一起去吧?”


傅品言無奈地看她:“你們一群孩子逛,我去算什麼?”


傅容上上下下打量他,忍笑道:“爹爹把胡子刮掉,再出來誰知道你是我爹爹還是我哥哥?”


這 話是奉承,卻也是真心話。傅品言面嫩不顯老,今年三十四歲,五個孩子的爹了,臉上沒有一點皺紋,平時又注意保養,身材颀長略顯清瘦,真如二十出頭的俊朗少 年。傅品言自己也知道,隻是女人喜歡你好看,官場上講的可是資歷,面嫩容易叫人輕視,故此早早把胡子蓄了起來,為他添了三分成熟穩重,配上那雙深邃的眼 睛,儒雅睿智。


“少貧嘴。”傅品言無心玩笑,又叮囑一遍:“跟在你哥哥身邊,一步都不許走遠,記住了?”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在女兒與齊竺同行時動手,無奈齊竺主動相邀,女兒又想湊這份熱鬧。


“知道知道,總把我當孩子。”傅容不勝其煩,連忙閃人。


傅品言目光移向長子,傅宸嘴角上挑:“父親放心,兒子就是不要命,也會護濃濃周全。”


明明在笑,明明在承諾保護妹妹,話裡卻有掩飾不住的陰狠。


那人想害他妹妹,今晚便是罪有應得。


傅品言點點頭,沒再多說,過去尋妻子了。


傅宸先去門口等妹妹。


夜色彌漫,被家家戶戶門前懸掛的大紅燈籠搶出一團團光亮,巷子口有噠噠的馬蹄聲傳來,傅宸扭頭看去,是齊家的馬車。


車緩緩停了,齊策率先跳了下來。齊竺探頭瞅瞅,見隻有傅宸一人在外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外面冷,我就不下去了,在車裡等濃濃,還請傅二哥見諒。”


傅宸看著車裡笑靨如花的姑娘,前所未有的惡心。


什麼叫蛇蠍美人,他總算是領教到了。自家母親貌美又有手段,傅宸從不認為女人有心計是缺點,但將心計用在無辜人身上,還是他的血親身上,若不是顧忌齊大老爺,他們哪用如此暗中布置,早就直接找上門直接朝她臉上劃幾刀了。


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同往常一樣客氣地笑笑,轉而對齊策道:“還是阿竺懂事,我那三妹但凡出門,從來沒有準時的時候,總要害我多等一陣子,今日勞你們跟我一起等,真是……”


齊策瞅瞅自家馬車,放低聲音道:“都這樣,剛剛我也在外面等了一刻鍾。”


他會套近乎,傅宸樂得配合,二人相視一眼,頗有同病相憐之感。


笑完了,齊策看看傅宅裡面,關切而不過分熱絡地問道:“前陣子三妹妹大病,我不好登門拜訪,聽阿竺說三妹妹瘦了不少,郎中可有確切診斷?”


一提這個,傅宸當即就把信都城裡的郎中們挨個點名數落起來。


齊策狀似認真地聽著,偶爾附和兩句,眼睛卻暗中留意裡頭。


他還真有點想傅容了。


開始沒覺得,後來遲遲不見,祖母壽宴上她傻乎乎衝出來撞他的狼狽樣子,她坐在傅宛身邊瞪他的兇狠眼神,她站在船頭幸災樂禍得意洋洋的笑臉,非但沒有因為時間流逝淡去,反而越來越清晰。


因此得知她茶飯不思,臥病在床,他便想快點見她一面。


大病一場,他關心兩句,她應該會很歡喜吧?


終於瞥見人影時,齊策不由挺直了腰背。


他穿了身天藍色的圓領錦袍,在夜色裡那藍色近乎白色,襯得他面如朗月,身似玉樹,既有書生的清雋,又有習武之人的英姿。如此翩翩佳公子靜靜地站在那兒,注視著漸行漸近的姑娘,桃花眼裡溫柔多情,換作旁的姑娘,恐怕一顆芳心早就飛過去了。


就是傅容,也想怪老天爺眼瞎,為何將這樣一幅皮囊套在他身上。


同是驚豔,齊策看傅容就是全心欣賞了。


小姑娘瘦是瘦了,個頭照年前比長了不少,身披梅紅色繡花鬥篷,嫋嫋娜娜走過來,裡面白裙隱隱若現。待得近了,目光從那纖細曼妙身姿移到她臉上,但見眉如竹葉彎彎,眸似星子璨璨,朱唇微厚,豐潤紅豔,面若美玉,瑩潤無瑕。


最醒目的是她額間一點火鳳花鈿,張揚狂妄,哪裡像大病初愈,分明是浴火重生。


齊策悄悄攥緊了手,第一次慶幸自己沒有娶到傅宛。


這樣的美人,再嬌再壞,男人也願意寵她。


“三妹妹,好久不見。”


他微微低頭,溫柔地叮囑,“看你瘦的,以後定要精心調理,再來一回,別說伯父伯母正堂,就是我們,看著也不忍。”


傅容已經篤定齊策口蜜腹劍了,這次沒有再哆嗦,隻回以一笑:“多謝齊大哥關心,我都記得的,好了,咱們快出發吧,不知道今年有沒有什麼新花樣。”


齊竺挑簾叫她:“濃濃過來,咱們坐一輛車。”


“好啊。”傅容笑著應道,她們是好姐妹,當然要同車而行。


車夫早將木凳擺好了,傅容提裙踩上去,傅宸剛要過去扶妹妹一把,齊策仗著位置較近搶先一步,在傅容回頭前握住她手,“三妹妹小心點,別踩空了。”


他的手又大又暖,傅容卻渾身發寒。


因為松手時,齊策食指從她手腕一直劃到中指指腹才徹底離開,經過手心時帶起異樣的酥.痒。


似有若無的挑.逗,最是勾人。


齊策到底想做什麼?


強忍著回頭看他的衝動,傅容假作不知,快速鑽進馬車,坐穩後手貼著鬥篷用力蹭了兩下。


齊竺沒留意她的小動作,羨慕地看著她:“濃濃你真好看,今晚我不用賞燈,光看你就夠了。”


傅容嗔她:“每次見面都這樣說,再說我不理你了,隻跟映芳玩。”


齊竺壞笑著抱住她胳膊:“映芳回本家過節去了,你想找也找不到,隻能跟我一起玩。”


兩個小姑娘說說笑笑,笑聲飄到外面。齊策正要上傅家馬車,聽到動靜側頭看了一眼,心想婚後姑嫂倆能維持這樣的表面和氣,也就夠了。


很快,兩輛馬車前後駛出了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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