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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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股強烈的電流流經四肢百骸之後,白穗這才找回了自己身體的支配權。


  沉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從他這個視角看去,他瞧不見少女的身影,隻聽到隱約看到雷鳴電閃。


  緊接著一聲沉喝,原本早就該被妖獸從背上甩掉的少女不知什麼時候又踩了上來。


  那逆鱗之處插著的木劍還在,而裂痕也沒有完全愈合。


  “天元無靈,萬物三生,山河表裡——”


  那是剛才沉翎教給她的劍訣,白穗忍著疼痛,又一次重新聚集著靈力。


  白穗壓著紅唇緊緊盯著那處裂痕。


  那雙眸子裡映照著劍光,和四周未滅的火光一並,奪目耀眼,恍若白晝。


  沉翎聽到動靜猛地看去,看到白穗一遍又一遍重復著自己剛才教給她的劍訣。


  依照少女如今的實力,這種中階的術法隻能使用一次,再多一次恐有靈脈斷裂的風險。


  他心下一驚,慌忙想要出聲制止。


  可下一秒便看見白穗借著劍氣躍到了半空,月色之下她的眉眼肅殺又冷冽。


  “劍定乾坤!”


  隨著白穗話音剛落,劍竟破開了逆鱗徑直入了血肉。


  火蛟嘶吼的聲音響徹山林,比起之前被砍逆鱗時候還要痛苦萬分。


  巨大的劍風伴隨著席卷而起的火焰熱浪全然朝著四周覆蓋而來,讓本該涼爽的夜晚宛若被烈陽炙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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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被紛揚的塵土給擋了視野,等到塵埃散去之後,他眼睫一動,這才緩緩睜開了眼。


  霧氣蒙蒙之中,月光輝映之下。


  那火蛟已沒了生息倒在了地上,白穗站在它的背脊之上,衣衫上沾染了好些殷紅血跡,宛若浴血的修羅。


  白穗手中的木劍還刺在了那妖獸的血肉裡,她身子大半重量靠在劍上,渾身酸疼,暫時沒辦法自如活動。


  看到白穗沒什麼事後沉翎心下松了口氣,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餘光瞥見了那沒了呼吸的妖獸。


  因為那火蛟渾身鱗片也是紅色,此時是晚上,他哪怕走近也辨認不出什麼情況來。


  這可是三品的妖獸。


  按理說就算斷了它的逆鱗隻能是斷了它大半妖力,它應該不至於當場斃命才是。


  這讓沉翎很是不解。


  沒忍住,他咽了咽口水詢問。


  “……你隻砍了它的逆鱗?”


  白穗恢復了點兒力氣後這才掀了下眼皮。


  她手腕一動,“噗嗤”一聲將那插在那妖獸血肉之中的木劍拔了出來。


  一條沾染著血跡的東西搭在劍面上,在月色下泛著濃重的妖氣,黑霧一般濃重。


  注意到沉翎驚愕的視線,白穗抬眸平靜地對視過去。


  那雙眼眸澄澈明亮,裡頭的殺氣還沒完全散去,凜冽鋒芒。


  看得少年心悸不已。


  “我還挑了它的筋。”


第21章


  龍之弱點有二。


  一為逆鱗,二為龍筋。


  這頭火蛟雖然尚未化龍,卻也有龍的屬性,它所有的妖力都一分為二儲存在了這兩處裡。


  起初之所以選擇攻擊前者隻是因為裸露在外的部分更能破壞,也能很大程度削弱火蛟的妖力,那麼斬殺它便再輕易不過了。


  可是誰也沒想到白穗最後關頭不僅斷了逆鱗,甚至將劍直刺入了血肉狠狠一挑,抽出了它的龍筋。


  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哪怕是當年剛入昆山的魔尊也隻是借助火蛟逆鱗碎裂削弱了力量,這才趁機斬殺成功。


  像這樣一擊斃命的程度,著實讓人震驚。


  不僅是沉翎,隔著銅鏡之外的老者和顧止也半晌才回過神來。


  “……應該是她的屬性恰好和那火蛟相克,她這一劍的威力這才比尋常弟子使起來要大些。”


  對於老者的話顧止雖沒有反駁,但是心裡卻並不覺得隻是單純的屬性相克那麼簡單。


  他不是個瘋子,不可能拿一個弟子的生死當玩笑。


  因此最開始顧止並不是隨便摸到什麼就拿什麼,而是用靈力探知之後才將和少女屬性相克的火蛟扔了進去。


  凡人和天生魔種的差距有多懸殊他再清楚不過了,顧止從沒有想過白穗能像青年那樣一劍輕易斷了火蛟的命脈。


  他隻是想試試少女的實力而已。


  照理來說在白穗在拼盡全力將那逆鱗破壞,哪怕隻有一點兒痕跡他也很滿意的準備將那火蛟給收回了。


  然而少女的爆發力實在出乎了他的意料。


  “怎麼了?我不是早就給你說過這孩子天賦異稟了嗎,雖然這一劍的威力是有些超常發揮了,但她能聽一遍劍訣凝出這樣強的劍氣,你這個做師尊的不應該高興嗎?”


  顧止的薄唇微抿,那雙眸子閃爍著情緒,又因為隔著霧氣看不真切。


  “那是你高興,高興昆山後輩裡除了你那兩個寶貝徒弟之外又有一把利劍橫空出世了。”


  不為別的,白穗剛才斬殺那火蛟的畫面讓他下意識想起了些不好的回憶。


  當年那孽徒也是這樣意氣風華,殷紅的血色和眉宇之間的戾氣,近乎和少女重合。


  “……師兄,拜師的事情再說吧。”


  “?為什麼,你不是之前答應的好好的嗎,而且白穗的資質你也是有目共睹的,她比你那孽徒還要更勝一籌,你到底有什麼不滿意的?”


  “都挺好的,我都挺滿意的。”


  說這話的時候青年的聲音悶悶的,他抱著自己那把天青長劍耷拉著腦袋坐在那棵菩提樹下。


  “我就是怕死。”


  “……”


  當今天下第一劍修一臉自閉地說出了“怕死”這種最讓劍修不恥的字眼,要不是親耳所聞,估計沒人會相信。


  然而作為顧止的師兄,對於青年這般想法他並不是不能理解。


  和世人印象之中的寧死不屈,一身傲骨的劍修不同,所有和劍修相關聯的優秀品格。


  顧止幾乎都沒有。


  他怕死,怕疼,又怕麻煩。


  尚未入道之前顧止便出身貴族,含著金湯匙養尊處優地長大,入昆山之後又因為資質出眾,過目不忘,學什麼一點就透不說,甚至還能舉一反三。


  別人修仙苦修百年千年才能突破瓶頸。


  而他順風順水,隨隨便便就突破了元嬰到了化神,等到他反應過來已然坐穩了昆山劍祖之位,成了這劍修第一人。


  從出生到現在,顧止從未吃過什麼苦,吃過什麼虧。


  直到他遇到了那魔尊。


  如今他身上的傷還沒痊愈不說,連命劍的劍鞘也被拿了去,沒了劍鞘壓制,劍很容易受控傷到劍主。


  這也是為什麼最後在那魔尊身上狠狠栽了個大跟頭後,他留下了這麼大的心理陰影。


  顧止曾經不止一次給老者說過,他覺得自己就是前半生過的太順遂了,所以他後半生必須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萬物平衡,因果循環,指不定什麼時候一不注意就嗝屁了。


  那魔尊如今遠在千裡之外的魔淵也就算了,此時有個比他資質更好的在昆山,顧止很難不做些不好的聯想。


  老者看著對方又自閉抱著劍不說話了,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顧止,你的顧慮我明白,但是你要知道白穗和那孽徒是不一樣的。他是天生魔種,兩人本質上就有很大區別。你莫要胡思亂想。”


  “誰說魔修就都是天生魔種了?萬一她走火入魔了怎麼辦?”


  想到這個可能顧止縮了縮脖子,好像已經瞧見了白穗誤入歧途,執劍朝著他殺來的畫面。


  “靈山那老禿驢說我百年內有一生死劫,我還沒找到道侶呢,我可不想死。”


  顧止打了一千年的光棍,找到個心投意合的道侶可以說是他除了生之外唯一的執念。


  這個生死劫老者也知道,靈山那佛子懷有心眼,比起他的推演看得要更遠更準。


  且從未出過錯。


  原以為這一次老者聽了這話也會跟著之前一樣妥協的時候。


  半晌,他喝了口茶水涼涼說道。


  “那如果我說白穗就是你的生劫呢?”


  “你確定?”


  “……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


  ……


  白穗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晌午時分,早就錯過了晨練。


  昨晚從後山離開的時候差不多三更天了,沉翎御劍將她送回後又給她喂了幾顆靈丹。


  她身上內裡的傷什麼基本上都愈合了,就是體力透支過度,渾身依舊酸疼得厲害。


  窗外陽光明媚,白穗睜開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


  正在她起身準備出去找點兒吃食的時候,一直緊閉著的門扉被“吱呀”一聲輕輕推開。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白穗昨晚頂替著走了原劇情的女主本人。


  雪嫣然輕手輕腳地進來,原準備放下東西就走,結果往床上一瞥。


  正好和白穗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白師妹,謝天謝地你可算醒了!”


  她一個激動上前坐在床邊拉著白穗的手仔細檢查了一遍,神情很是緊張。


  “怎麼樣?身體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除了身上還有些酸疼之外沒什麼大事,你別擔心。”


  雪嫣然聽了這話後心下那塊大石頭這才真正放了下去。


  “那就好那就好。”


  “不過不是我說你啊師妹,你大晚上好好的不睡覺跑去後山砍什麼樹?砍樹也就算了,你他媽還放火燒山,你知道他們現在都怎麼議論你的嗎?說你都是因為跟著我練了劍,結果真走火入魔了。”


  “得虧你現在神志清醒,不然師姐我就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過去將剛才順手放著盒子拿了過來。


  這裡放著的是一碗煮好的湯藥,用靈力溫著,在拿出來之前都是熱的。


  “來,大郎喝藥。”


  “……”


  神他媽大郎。


  白穗忍住了吐槽的欲望,在接過湯碗的時候看到那黑乎乎的藥後一頓。


  “等一下,什麼叫我大半夜沒事幹放火燒山?你們以為那火是我燒的?”


  “沉翎也這麼給你們說的?說那火是我放的?”


  雪嫣然眨了眨眼,看著少女一臉驚愕的神情後不慌不忙地咬了口靈果。


  “他倒是沒這麼說,不過問是不是他放的火他又搖頭。昨晚就你們兩個在後山,不是他那肯定就是你了啊。”


  “艹,什麼叫不是他就一定是我了?!我昨晚為了救他可是拼了老命,他媽的在我睡著的時候竟然沒幫我解釋半句?”


  什麼仇什麼怨啊。


  就算沉翎因為昨晚她強制拉他去了後山記恨上了自己,那也不該拿這種事情來誣陷她吧!


  雪嫣然走後,白穗還是氣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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