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段崢嶸在外面咣咣敲門，力度大得像是要把人撞爛。

事實上這個門也並不結實，按照段崢嶸的脾氣，我遲遲不去理會給他開門，他沒多久就按捺不住脾氣開始用力踹門。

“臭婊子！我知道你在家！給我滾出來！”

“你他媽的你有本事害我有本事滾出來啊！”

“臭婊子！賤女人！”

我安靜坐著沒吭聲，那道不結實的門在他的猛踹下很快就不堪重負，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已經有鄰居不堪其擾出來試圖勸阻，但段崢嶸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又很快將人嚇退回去。

出門在外，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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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崢嶸的脾氣是被嬌慣出來的暴躁，以往我都是任其予取予求，這次給他這麼大一個下馬威，他怎麼可能能忍？

那道門很快就被他踹開了，門板撞在牆上發出劇烈的聲響。

哦，段建山也來了，他一直不吭聲，連阻止都沒有，一臉陰沉地站在段崢嶸背後。

“你們來做什......”

“啪——”

我的話還沒說完，段崢嶸已經首先衝上來給了我一耳光。

“老子來做什麼？你好意思問？你說做什麼！”

“老子能有今天還不是託你的福！！”

他惡狠狠地揪住我的衣領，眼睛瞪得快要掉出來。

段建山站在他背後，像是驅使惡獸的幽魂。

“薇薇，不是我們要為難你，但這件事你做得太過分了，我們都是一家人，你何必這樣讓大家都下不來臺？”

我看著他，冷笑一聲：“你在網上汙蔑我的時候，也沒把我當成是家人啊？”

“我也是沒有辦法，我那麼做也是希望你能醒悟過來。”

“我是你父親，我們都是你家人，我們能害你嗎？”

第22章 22

假惺惺的，聽著就讓人惡心。

我指著段崢嶸揪著的我的脖領子，“這不算害我嗎？你兒子好像想打S我？”

段建山愣了一下，但也沒讓段崢嶸放開，而是道。

“你弟弟也是太生氣了，你聽話，給我們做個澄清，說是誤會一場不就好了？我們可以一家人一起幹，和和美美的不好嗎？”

和和美美？到時候這兩人怕是會吸我的血吸得更猛！

我朝他呸了一聲，用力踹了段崢嶸一腳，掙脫開他的束縛後往臥室跑。

段崢嶸吃痛，憤怒大叫一聲衝了過來。

“我操尼瑪的臭婊子！還敢踢我！敬酒不吃罰酒！”

我關門關得及時，他被關在外面進不來，又開始猛烈踹門。

“滾出來！給老子澄清了！不然老子今天打S你！臭女人！”

我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情緒，顫抖著聲音道。

“你們這樣衝進來，警察會抓你們的！”

段崢嶸一聽就笑了，惡狠狠地踹了一腳門。

“報警啊？你猜猜警察會不會管？這是我們的家事！就算是他警察也沒資格管我們的家事！”

“換句話說，就算老子今天把你打殘，打到癱瘓，甚至是打S，老子都不會進監獄！”

呵，段崢嶸真是一個法盲，隻是刷了些短視頻就覺得自己無法無天，能作威作福了。

既然如此，我幹脆再給他加一把火。

“段崢嶸你好惡毒的心，你這麼對你自己的親姐姐，你真的不會覺得自己有報應嗎？”

“報應？老子現在就糟了報應！”

一說這個，段崢嶸那股氣又噌噌往上冒。

“老子就是給你的臉色太好了才會讓你有機會害老子！當初老子就該把你打得半身不遂！反正有你這張臉坐在椅子上也能直播！”

他越說越氣，已經開始乒鈴乓啷地砸起了屋子裡的東西。

第23章 23

“媽的臭婊子，老子讓你過得舒坦！”

段建山假模假樣地阻止了一下，開始繼續唱他的白臉。

“薇薇啊，你出來我們心平氣和地聊一下，都是一家人，不要搞得家不成家的樣子。”

我抱著雙臂，站在臥室裡，冷冷地盯著那道門。

“心平氣和？你兒子剛剛都說了要打S我。”

“那是他說氣話，聽話，你從小就最聽話了，先出來好不好，我們談談。”

“做夢吧，你們已經爛到根了！”

“你他媽說誰爛！”

段崢嶸一聽見我罵他，又衝回來往門上用力踹了兩腳。

門邊的白灰被踹得簌簌往下掉，看起來要是他再繼續踹下去。這道門也保不住了。

我繼續添油加火。

“說你呢，段崢嶸，你就是爛人一個，還想翻身做老板，做夢吧，你這種人永遠也不會過上好日子。”

“操！操！賤女人！”

他把門踹得更猛更兇了，不知道他的腿疼不疼，但我的耳朵很疼。

“你以為你好到哪裡去？你飛上枝頭變鳳凰就能甩掉我們是吧！你也一樣是個爛貨！賤貨！”

他一邊罵一邊踹門，這回段建山連假模假樣的阻止也沒了，走到一邊去先把被踹爛的大門關上。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聲。

警察來了，聽說是鄰居見動靜太大報了警。

他們進來看見被扔砸的亂七八糟的屋子，都紛紛皺起了眉頭。

再一見兩個堵在門口的大男人，和被逼得躲在臥室裡的我，大致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沈棲也在警察之後衝進了房間，把我仔仔細細打量完見我沒事，才松了一口氣。

“這麼危險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又不告訴我！”

我沒說話，拿出藏在一邊的手機。

屏幕上，直播間的觀看數量已經破了千萬。

要徹底跟他們割席，隻靠那點輿論是不夠的。

隻有這場家庭暴力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才能社會性S亡。

如果沈棲在，就達不到現在這個效果。

我不知道這會兒該對沈棲說什麼，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我都一直讓他瞞在鼓裡。

他怔怔盯了我很久，才把我抱進懷裡。

“對不起，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些。”

明明一切都跟他無關，他卻先開口道歉。

第24章 24

警察要帶走段崢嶸，銬上手銬的時候，段崢嶸極其不服氣，用力推了其中一個警察一把。

“你他媽的這是我們的家事！用得著你來管？！”

警察也是沒見過囂張成這樣的人，笑了，用力把手銬往他手上一銬。

“國有國法，你們強闖別人家裡，還打砸損壞別人財產，甚至意圖對他人實行暴力，我們警察有權保障每一位公民人身安全！”

段建山見情況不對，連忙賠笑臉說好話。

但段崢嶸一直嚷嚷著他們警察管不著，被銬上手銬也不老實，一直對警察又罵又叫，甚至還想動手。

旁邊幾個警察直接把人扣住。

段建山一看就急了，當即就破口大罵起來。

“我們自家人的事自己解決！你們這群警察怎麼回事！怎麼還亂抓好人！我要去告你們！我要舉報你們！”

他罵罵咧咧地抓著其中一個女警察不讓他們把段崢嶸帶走，結果自然是連帶著一並拷回去。

直播間裡的人數隻增不減，面對這場駭人的霸凌，網友罵聲一片，紛紛要蹲著看這兩個惡棍的結果。

我拿著手機和沈棲一起跟在後面下了樓，準備去派出所一起做筆錄。

卻沒想到一直安安靜靜跟在警察身後的段建山突然暴起，抄起花壇邊的板磚朝我衝了過來。

“你個不孝女！我S了你！”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沈棲就已經擋在了我身前。

沉悶的聲響重重響起，幾滴溫熱鮮血濺到我的臉上。

那件事之後，段崢嶸和段建山紛紛入獄，我趁此機會與段家徹底割席。

關於“段言薇和她的原生家庭暴力”這件事在網絡上熱烈討論了許久，這場風波才慢慢平息下去。

但這件事帶來的影響不會消退，而是會和每一件類似的暴力事件一起，不斷疊加進每個人的腦海裡。

那天，沈棲被送進了醫院。

段建山雖然老了，但一直是幹農活幹出來的力氣，再加上對我抱著極大的恨意，這一下把他砸成了腦震蕩，後腦勺全是血。

醫生說能不能醒過來聽天由命。

我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每一天我都抱著他第二天都會睜眼的希望，但每天我看見的都是他蒼白的臉色。

程珏也來看望過他幾次，但因為耀星太忙，隻能匆匆坐一會兒就走人。

每次他來的時候，總會表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便自覺去打熱水讓出空間。

這天我拿了熱水瓶剛要走的時候，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深深看了我一眼。

“怎麼了？”

“沒什麼，快去快回。”

我有些奇怪，但沒多問。

走到半路的時候總覺得不對勁，又好奇地倒了回去，卻在門口聽見裡面有人講話的聲音。

第25章 25

自言自語？

病房門沒關緊，我從門縫裡偷偷看進去。

卻發現一直沉睡不醒的沈棲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甚至看起來精神頭很好的樣子，靠在床邊剝橘子。

“我說，你就這麼一直裝著？不打算跟她說你早就沒事了？”

“這是她給我的補償。”

“你就不怕她知道你騙她，生氣又走了？”

“她騙過我不止一次。”

程珏笑了一聲，不說話了。

我直接推開了門。

程珏並沒有什麼反應，而沈棲在看到我進來的那一剎那，連忙丟了手裡的橘子倒回病床上繼續裝暈。

我看也沒看他，把熱水瓶放在桌面上，語氣淡淡地囑咐。

“既然你沒事了就自己照顧自己，熱水在這裡，待會兒護士會過來換點滴，有事按鈴喊護士，我先回去了。”

“別走！”

我剛一轉身就被他抓住了胳膊。

程珏見狀很識時務地離開。

病房裡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沈棲緊緊盯著我，好久之後才慢慢開口。

“我隻是......想你多在乎我一點，你總是什麼都放在心裡，什麼都不跟我說。”

“我不想被你當成外人，不想被你排擠在你的世界之外。”

“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愛你。”

他緊緊攥住我的胳膊，像是用力忍耐著什麼，一字一頓念出我的名字。

“段言薇，我愛你。”

“哦。”

我的反應冷淡，他有些錯愕地看著我，隨即自嘲地笑笑，松開攥住我的手。

“我果然還是......”

他的話沒說完，我就在他的目光之下從口袋裡拿出那枚五年前的戒指。

他愣了一下。

“這......這......”

在沈棲為了保護我受傷之後，我就已經有了決定。

因此我去問了程珏，找到了這枚被他藏在書房裡的戒指。

我坐回椅子上，把戒指盒打開。

“好貴呢，聽說要沈總的全副身家。”

他的神色復雜，像是在為這枚現在看起來有些廉價的戒指尷尬，又隱隱約約有些期待。

“我這個毛病很多，功利，現實，愛錢，也不夠坦誠，即便如此你也還要喜歡我嗎？”

他目光灼灼，眼神堅定地看著我。

“喜歡，你喜歡錢我就給你賺多一點錢，你想要成功，我就陪你一起成功，你想做什麼，我就陪著你做什麼。”

“所以，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我沒回答，而是在他期待的目光裡戴上那枚戒指，朝他晃了晃。

“戒指很好看，先收下了，其他的看沈總表現。”

他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握住我的手，將吻落在我的無名指指根。

“悉聽尊便，段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