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心血來潮，準備在家煮海鮮吃。

 

竹馬來了，站在身後。

 

看著我不停地撫摸著案板上的象拔蚌。

 

他面色潮紅，頓時悟了。

 

「放下這根象拔蚌。」

 

我錯愕回頭：「怎麼了？」

 

隻見他支支吾吾道：「我二弟……好像和你手裡的象拔蚌……共感了……」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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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了什麼？

 

1

 

我讀大三，大學就在家附近。

 

父母這周末去外省參加婚禮了，家裡就剩我一個人。

 

闲來無事，想起昨晚半夜刷到的海鮮美食，饞得不行。

 

便風風火火跑去採購了一大袋。

 

準備跟著教程做個撈汁兒全家福。

 

其他海鮮準備完畢，就差象拔蚌還束手無策。

 

主要是第一次做，沒經驗。

 

我右手拿著手機看教學視頻，左手在象拔蚌上揉摸比畫。

 

還沒比畫完，門鈴響了。

 

開了門，我頭都沒抬地轉身回了廚房，繼續剛才的操作。

 

哦……

 

先去殼，再用開水燙十秒去皮……

 

2

 

放下手機，準備開幹。

 

身後冷不丁傳來竹馬黎漾的聲音：「夏也，別摸了。」

 

嗓音啞得不成樣子。

 

我左手還放在象拔蚌上，轉頭看他。

 

這才注意到，黎漾臉紅得像顆水蜜桃。

 

尤其是耳垂，似要滴血。

 

我無視他的話，猜測：「你感冒了？」

 

回過頭，細嫩白皙的手指繼續蹂躪著象拔蚌。

 

「放下這根象拔蚌。」

 

黎漾上前抓住我的手腕，把話從牙縫裡擠出來。

 

我錯愕看他，滿臉不解：「怎麼了？」

 

「我……」

 

他支支吾吾地，臉上掛著羞恥、隱忍。

 

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我二弟……好像和你手裡的象拔蚌……共感了……」

 

哈？

 

我盯著他，試圖從他臉上找到騙我的蛛絲馬跡。

 

要知道，作為黎漾的青梅。

 

我被他騙的次數可太多了。

 

以至於，他在我這裡的信用度為負。

 

3

 

盯了許久，毫無破綻。

 

想起他剛才的話，我決定實踐出真知。

 

甩開他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輕握住象拔蚌，從左一路滑到右。

 

一氣呵成，眾享絲滑。

 

身旁立即傳來一聲低沉的悶哼。

 

再一看，黎漾雙眸猩紅，泛著水光。

 

我見猶憐。

 

手又被他抓住，他的喘息越來越重，聲音啞得有些碎了。

 

「夏也……真的別摸了。」

 

4

 

撈汁全家福擱置。

 

我和黎漾坐在沙發上，望著盤子裡的象拔蚌陷入沉思。

 

當務之急，是找到共感的原因，想辦法解除它！

 

我們決定採取排除法。

 

首先確認，是不是隻有我才能觸發共感。

 

為了驗證，黎漾決定自己親手摸一摸。

 

平生還能遇到這奇葩事，我興奮溢於言表。

 

倆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黎漾伸出的手。

 

好刺激！

 

如果有反應，那這怎麼不算是自那什麼……

 

emmm，懂得都懂。

 

許是我求知欲過於強烈，盯得黎漾不自在。

 

突然，一隻大掌蒙住了我的眼睛，及時切斷了視線。

 

兩秒後，黎漾收回手：「沒感覺。」

 

嗯？難道共感解除了？

 

我又摸了上去。

 

聽到悶哼，看來並沒有解除。

 

此時，透過落地窗，正好看見一個保潔阿姨在打掃衛生。

 

我靈機一動，端起盤子就往外跑。

 

黎漾反應過來時，已經抓不住我了。

 

5

 

事實證明，隻有我，才能觸發共感。

 

其他人摸，毫無反應。

 

我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雖然不厚道，但真的很帶勁兒啊家人們。

 

那種，老是捉弄你的人，突然間命根子被你牢牢握在手裡。

 

換誰，誰不嘚瑟？

 

我端著盤子回來，突然不想老老實實放回去了。

 

鬼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這種報復黎漾的好機會。

 

我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一會兒重，一會兒輕。

 

把正在坐著喝水的黎漾嗆得直咳嗽。

 

骨節分明的手指，緊握杯子，握得指尖發白。

 

另一隻手扣進沙發裡，青筋暴起。

 

胸腔劇烈起伏著，呼吸難耐。

 

他仰頭看向我，一雙深邃的黑眸波光粼粼。

 

勾人得緊。

 

原本褪去的緋紅，重新染上眼尾和耳根。

 

破碎感拉滿。

 

明明被撩撥的是他，我卻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6

 

我羞紅了臉，微微偏頭不去看他。

 

下一秒，黎漾衝上前來，一把將我甩到沙發上，欺身而上。

 

距離很近，近到可以數清他的睫毛。

 

鋪天蓋地的男子氣息衝進鼻腔，撞得我心慌意亂。

 

嚇得我立刻停了手。

 

此刻的黎漾，像隻失控的野獸，可怕得緊。

 

我不敢惹他，唯唯諾諾地道歉。

 

「對不起，我錯了。」

 

態度誠懇，至少可以爭取寬大處理吧。

 

黎漾急促地喘著氣，直勾勾地盯著我，沒有接話。

 

客廳裡安靜到能聽到彼此怦怦的心跳和喘息聲。

 

氣氛危險。

 

我動也不敢動。

 

許久後，黎漾逐漸恢復平靜。

 

起身，端著那根象拔蚌走了。

 

7

 

隔天上午，

 

洗漱完下樓，黎媽給我彈來語音。

 

「小也，午飯過來吃。

 

「阿姨準備做海鮮豪華餐。」

 

我喝完水，躺在沙發上。

 

夏大柱跳了上來，窩在我腿上。

 

正和我左手腕上的姻緣鏈玩得不亦樂乎。

 

剛睡醒，腦子還處於放空狀態，我乖巧地回道：

 

「好呀~我昨天就想吃海鮮呢，和阿姨心有靈犀了。」

 

黎媽清脆的聲音傳過來：「我也是今早看見家裡多了隻象拔蚌，一猜就是小漾買的。」

 

「我琢磨著，他可能想吃海鮮了，就一並給他煮了。」

 

CPU 哐哐一頓超速加載……

 

我咽了咽口水，試探道：「阿姨……那隻象拔蚌處理了嗎？」

 

「你黎叔叔正準備開殼呢。」

 

完了完了……

 

黎漾命根子要沒了。

 

掛斷語音狂 call 他，這家伙愣是半天才接電話。

 

聲音懶洋洋的：「夏也，你……」

 

「快下樓，」我打斷他想生氣的話頭，「你媽要吃了象拔蚌。」

 

我邊跑邊聽見黎漾噠噠噠衝下樓的聲音。

 

8

 

我們趕到廚房時，

 

黎叔叔手裡的尖刀，已經插入象拔蚌的殼。

 

稍一用力，右邊脫落。

 

嘶~

 

代入感太強，我已經痛了。

 

一看黎漾，他疼得微微弓著身子，手撐著牆，喘著粗氣。

 

這種斷子絕孫的疼，得多撕心裂肺啊！

 

「黎叔。」再不阻止，我真怕黎漾就此噶了。

 

「黎漾是不是生病了，他看起來很難受，你們快來看看。」

 

話音一落，象拔蚌得到暫時解放。

 

奇怪的是，被他們扶過去坐在沙發上的黎漾，疼痛不減。

 

黎父開口：「去醫院。」

 

事到如今，也沒別的辦法了。

 

我趕回家準備換下睡衣，還沒進門就聽見夏大柱叫得那個慘烈！

 

跑進一看，它的尾巴被倒下來的椅子壓得SS的。

 

我連忙扶起，夏大柱咻地一下，躲進貓窩。

 

換好衣服，我把夏大柱抱在懷裡，不停地輕撫著它的尾巴。

 

它現在似乎不怎麼疼了，在我懷裡蹭來蹭去。

 

9

 

黎漾臉色也好了很多。

 

夏大柱見到熟人，喵的一聲跳進黎漾懷裡。

 

他現在估計沒精神撸貓，我彎腰摸了摸貓尾巴，準備把貓抱回。

 

手腕卻被扼住。

 

黎漾按住我的手，又來回摸了幾次貓尾巴。

 

二話不說，拉我上樓。

 

走進臥室，我不明所以：「怎麼了？」

 

「共感……好像……轉移了。」黎漾也有點不可置信。

 

「哈？」還能這麼玩兒？

 

聯想到剛才的一切，我試探道：「和大柱共感了？」

 

黎漾回：「嚴格來說，是和大柱的尾巴共感了。」

 

這麼說來……

 

我瞬間頓悟：「你二弟隻和形狀相似的物體共感。」

 

說完，我不自覺地看向他腿心。

 

補充道：「至於粗細和長度嘛，不影響。」

 

雖然什麼尺寸我沒看過，不允評價。

 

但就長度而言，貓尾巴和象拔蚌的長，作為人，應該不可能吧。

 

黎漾沒好臉色地剜了我一眼，分析道。

 

「你剛才說大柱尾巴被椅子壓住，那說明，我剛才之所以痛，就是這個原因。」

 

「但是……」

 

「不是隻有你才能觸發共感嗎？」

 

對吼！

 

原先事發緊急，我們下意識認為黎叔切象拔蚌，會造成黎漾痛。

 

實際上，其他人碰是沒有反應的。

 

話又說回來了，共感什麼時候又轉移到大柱身上的呢？

 

關鍵是，轉移到大柱身上後。

 

不用通過我的手，也能對黎漾造成醬醬釀釀的傷害。

 

我們認為，可能是和物種有關？

 

又或者是，共感升級？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到底怎麼觸發的共感轉移。

 

10

 

我聲情並茂地把今早的行動軌跡，詳細地對黎漾重演了一遍。

 

得出的結論是，毫無結論。

 

都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行為了。

 

兩次共感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被我摸過。

 

思考不了一點，我索性癱在單人沙發上，發呆。

 

身邊冷不丁傳來「嘶」的一聲。

 

抬眼看去，黎漾已經衝出去了。

 

回來時，一手抱著大柱，一手端著些雜七雜八的玩意兒。

 

大柱在房間裡竄來竄去。

 

而我倆正對著面前的香蕉、黃瓜、礦泉水瓶沉思。

 

emmm……

 

咱就是說，礦泉水瓶真的有必要拿嗎？

 

11

 

半個小時裡，我換了 N 多種姿勢摸這些東西。

 

共感並沒有轉移。

 

反而搞得我成了個變態。

 

累了，愛誰誰。

 

反正又不是我的命根子。

 

我打算和大柱回家，才發現大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把臥室翻了個底朝天，終於在衛生間裡找到這個逆子。

 

真是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它不知道什麼時候打翻了沐浴露，還可勁兒在裡面撒潑打滾。

 

渾身沾滿了乳白色的液體不說，還把衛生間搞得亂七八糟。

 

我知道我很氣，但我先別氣，氣壞身體無人替。

 

得了，就這，洗洗還能要。

 

12

 

「水溫合適嗎？」我問黎漾。

 

一想到剛才他支支吾吾，讓我水溫別太燙，他受不了。

 

我就不自覺聯想到視頻中，開水燙象拔蚌的場景。

 

嘖……

 

我那不存在的器官好痛！

 

他有點羞澀：「嗯。」

 

我繼續問：「是你洗還是我洗？」

 

黎漾臉燙得像燒紅的開水壺：「我自己來。」

 

聞言，我雙眼放光。

 

喲嚯，滑滑的沐浴露，香香的牛奶味，纖細的手指……

 

哇哦，真是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我雙手控制住大柱，不讓它亂動。

 

黎漾洗完大柱身子，輪到尾巴時，遲遲不動手。

 

講真，我腿都蹲麻了。

 

不耐煩地催促他：「快點洗，別磨磨嘰嘰的。」

 

他這才偏過頭去，不情不願地洗。

 

白皙的耳根，隨著陣陣揉搓，越來越紅。

 

我不懷好意地伸頭去探他的腿心。

 

嗯……一跳一跳的。

 

怪不得那麼多男生，喜歡……用……手……

 

猝不及防對上黎漾轉過來的視線，欻地一下，我臉也紅了。

 

急急忙忙把大柱衝幹淨，抱出去準備吹幹。

 

13

 

心跳得怦怦怦的，就像被父母捉奸在床般刺激。

 

我深呼吸，才勉強按捺住心底異樣。

 

不一會兒，黎漾也出來了。

 

我視線不自覺又探向他腿心。

 

嗯……

 

已經歇菜了，像個S去的象拔蚌。

 

14

 

吃完飯，黎漾跟著我回家。

 

「夏也，我們搬出去一起住吧？」

 

驚得我倒吸了口涼氣。

 

這是搞哪樣？

 

沒等我拒絕，他解釋道：「大柱在你家，要是摔到磕到了，或者被你爸媽……」

 

他話沒說完，但我已經領悟了。

 

並在腦海裡大膽暢想了一番，是……挺尷尬。

 

「我們同居，也更方便早點找到原因，解除共感。」

 

最後決定去我的那間公寓合住。

 

有時候放假，我也會住公寓。

 

所以我父母也習慣了，隻要給他們提前報備，就不會過多幹涉。

 

15

 

每天的生活都是兩點一線。

 

白天學校上課，晚上回家研究共感難題。

 

合住的好處就是，從此鏟屎不再是我的責任。

 

而且我發現黎漾真的好自律，雷打不動地每天都要健身跑步。

 

難怪三年了，他那張打籃球時，不經意撩起衣角擦汗的照片。

 

至今依然高掛學校論壇榜首，每天收獲一波迷妹。

 

而現在，那行走的八塊腹肌，正赤裸裸地出現在我眼前。

 

線條分明，緊致有力，活脫脫的搓衣板！

 

真是令人嘶哈嘶哈。

 

黎漾看見我，擦頭發的手頓了頓。

 

隨即那塊毛巾就蓋在了我的頭上，視線一片黑暗。

 

我不滿地出聲控訴：「咱倆都過命的交情了，看看腹肌還不行啊？」

 

畢竟四舍五入，我可是摸過命根子的女人！

 

「想得美，」黎漾聲音從臥室飄出來，「你又不對我負責。」

 

什麼情況？

 

我居然聞到了委屈的味道。

 

16

 

視線恢復，他已經穿戴整齊了。

 

啊……好可惜……

 

我還沒看夠呢！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和閨蜜聚餐嗎？」

 

黎漾拿回毛巾，繼續擦頭。

 

水珠從發尖滴落，順著脖頸滑入他白皙的鎖骨。

 

看得我心慌意亂。

 

趕忙收回視線，低頭撸貓：「被放鴿子了。」

 

「哦，那你吃飯沒？」他問我。

 

這麼一說，我確實有點餓，搖了搖頭：「沒呢。」

 

「走吧，」他說，「我也沒吃，出去吃吧。」

 

我們去學校的美食街，從頭吃到尾。

 

嗦了粉，吃了麻辣燙。

 

回程路上，我又買了塊圓筒雪糕。

 

窩在沙發上吃的時候，大柱可好奇了。

 

兩隻腳撐著我肚子，脖子伸得老長，就想舔一口。

 

我舉著雪糕，不讓它得逞。

 

躲閃間，左手姻緣鏈不小心碰到了雪糕。

 

我舔了一口，冰涼觸感和黎漾的悶哼同時襲來。

 

我倆面面相覷……心照不宣……

 

甚至略顯尷尬……

 

照這個情況來看，應該是共感又轉移了。

 

而且，這次更離譜，轉移到了一塊雪糕上！

 

17

 

和雪糕共感後，黎漾臉都白了，凍的！

 

他蜷縮在沙發上，捂住某處，可憐兮兮。

 

結合三次經歷，我們認真分析，總算找到了觸發共感轉移的條件。

 

一是：被我的姻緣鏈觸碰過。

 

二是：和我有肌膚之親。

 

三是：形狀相似。

 

得出結論後，我捉來大柱，讓它尾巴碰了碰我的手鏈，隨後摸了摸它。

 

共感果然又轉移回來了。

 

貓尾巴暖和和的，黎漾不一會又恢復如初。

 

看他那樣，我不禁想。

 

黎漾到底是做了什麼孽，還是得罪了哪路神明，要受這種非人的罪。

 

思及此，我向他二弟投去同情的目光。

 

這麼反復折騰，不廢也得虛。

 

18

 

本來找到共感原因很開心。

 

可在網上一番激情衝浪，卻沒找到解除辦法時，我倆又垮起個批臉。

 

我是無所謂啦。

 

可是黎漾……

 

他現在石化得就像一尊雕塑。

 

「沒事，」我試圖安慰，「要實在解除不了，大不了後半輩子，咱倆一塊過唄。」

 

我拍了拍胸脯保證：「我嘴賊嚴，你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看來我是懂安慰的。

 

雕塑終於動了，轉頭看我，嘴角下彎。

 

Word 天，哪家的可憐修勾啊！

 

我心一下軟了，再次拿出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