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姐姐為了戲子假S私奔。

 

臨走前誣陷我下毒害人。

 

我被她的未婚夫活活燒S。

 

再睜眼我回到姐姐私奔那天。

 

我喊人捉奸，通知她未婚夫。

 

親眼看著她情人背叛。

 

最後她在監獄發瘋，戲子沉江。

 

前世把我燒S的男人，跪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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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苦哀求我見他一面。

 

1

 

我S在民國十六年的冬天。

 

亂葬崗的野狗啃咬著我的肉，那帶著腐臭味的口水濺到我臉上。

 

斷氣前，霍啟鈞掐著我的脖子，惡狠狠地說：“阮清歡，你知道若依S的時候多痛苦嗎？”

 

我想告訴他，阮若依根本沒S，那杯毒茶是她自己下的，她早和戲子秦子墨商量好要私奔，那具所謂的屍體不過是戲樓裡沒人要的S女人。

 

可喉嚨裡冒出來的血堵住了我的話，最後，我隻能睜著眼，看著霍啟鈞轉身就走，連具全屍都不給我留。

 

再一睜眼，我坐在阮家後院的石凳上。

 

晚上的風有點涼，遠處戲樓傳來的唱戲聲隱隱約約的。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指甲修得整整齊齊，手腕上還戴著霍啟鈞送我的玉镯子。

 

這肯定不是我S之前的那雙手。

 

“二小姐，你咋還在這兒呢？”

 

丫鬟翠兒小跑著過來，手裡拿著件薄披風，“晚上風大，你可別凍著了。”

 

我盯著她看了兩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今天是幾號？”

 

翠兒被我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今、今天是四月十八啊，你忘啦？明天就是大小姐的生日，夫人讓你早點睡，明天好幫忙準備……”

 

四月十八。

 

阮若依就是這天裝S的。

 

“大小姐呢？”

 

我松開翠兒，聲音特別平靜。

 

“在屋裡呢，剛還讓杏兒去廚房拿了碗燕窩……”

 

我沒等她說完，抬腳就往阮若依的院子走。

 

翠兒在後面追著喊：“二小姐！你去哪兒啊？夫人說了不讓你打擾大小姐……”

 

我沒理她，越走越快，最後直接跑著衝進了阮若依的院子。

 

屋裡亮著燈，窗戶紙上映著兩個人影。

 

我輕手輕腳地走到窗戶邊，聽見阮若依壓低了聲音說話。

 

“東西都弄好了嗎？”

 

“放心吧，砒霜我摻茶裡了，看不出來也聞不出來，明天大家都以為她是突然得病了。”

 

她笑了一聲，“等屍體裝棺材裡了，你就按計劃來開棺，咱們連夜坐船去香江。”

 

“你妹妹那邊……”

 

“她？”

 

阮若依哼了一聲，“那個傻子，整天就知道圍著霍啟鈞轉，就算發現不對勁，霍啟鈞也不會信她的話。”

 

我站在窗戶外面，渾身發冷。

 

前世，我就是被他們這麼算計的。

 

阮若依裝S跑了，我卻被說成是毒S親姐的壞女人，整個上海灘的人都罵我。

 

這一世，我可不能再這麼傻了。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裡，阮若依和秦子墨趕緊分開。

 

“清歡？”

 

阮若依臉色一變，馬上擠出笑容，“你怎麼來了？”

 

我看著她桌上的那杯茶，茶水清亮，映著燈光。

 

“姐姐明天生日，我來送禮物。”

 

我笑著走過去，從袖子裡拿出一支銀簪子，“這是前幾天剛打的，姐姐看看喜歡不？”

 

阮若依松了口氣，接過簪子：“你還挺有心的……”

 

她話還沒說完，我一把拿起那杯茶，直接潑到她臉上。

 

“啊！”

 

她尖叫著跳起來，茶水順著下巴往下流。

 

秦子墨馬上衝過來：“你幹啥！”

 

我往後退了一步，冷冷地看著他們：“摻了砒霜的茶好喝嗎？”

 

阮若依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

 

2

 

茶水順著阮若依的下巴滴到衣襟上，她僵在原地，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

 

秦子墨先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阮二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我甩開他的手，冷笑："你不如先解釋解釋，深更半夜，你一個戲子怎麼會在我姐姐的閨房裡？"

 

阮若依終於回過神，聲音發顫："清歡，你誤會了，子墨是來送戲單子的，明日我生辰，請了他們戲班……"

 

"是嗎？"

 

我打斷她，從桌上拿起那張包砒霜的油紙，"那這又是什麼？"

 

阮若依的臉色瞬間慘白。

 

門外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翠兒帶著我娘和幾個丫鬟婆子衝了進來。

 

"怎麼回事？大半夜的吵什麼？"

 

我娘皺著眉，目光在屋裡掃了一圈，最後落在渾身湿透的阮若依身上，"若依？你怎麼……"

 

"娘！"

 

阮若依突然撲過去，哭得梨花帶雨，"清歡她、她瘋了！一進來就潑我茶水，還汙蔑我要下毒……"

 

我娘立刻瞪向我："清歡！你發什麼瘋？"

 

我攥緊那張油紙，徑直走到我娘面前："娘，您聞聞這杯子。"

 

我娘將信將疑地接過茶杯，湊近一聞，臉色驟變："這是砒霜？"

 

阮若依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秦子墨見狀，轉身就要往門外溜。

 

"攔住他！"我厲聲道。

 

門外的家丁立刻堵住去路。

 

秦子墨強作鎮定，扯出個笑："阮夫人，這都是誤會……"

 

"誤會？"

 

我走到他面前，從他袖袋裡扯出一沓信箋，"那這些寫給仙樂門頭牌的情書，也是誤會？"

 

信紙散落一地，上面肉麻的言辭引得丫鬟們竊竊私語。

 

阮若依難以置信地看向秦子墨："你……"

 

秦子墨額角冒汗，還想狡辯，我直接打斷："姐姐還不知道吧？這個戲子除了你，還同時哄著三個富家小姐呢。"

 

"你胡說！"

 

秦子墨終於繃不住了。

 

我從懷裡掏出一張當票："上個月典當的翡翠镯子，是李公館三小姐的吧？"

 

阮若依渾身發抖，突然尖叫一聲撲向秦子墨："你這個騙子！"

 

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霍啟鈞帶著兩個隨從大步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

 

他皺眉看著滿屋狼藉。

 

我娘趕緊迎上去："霍少爺來得正好，這、這……"

 

阮若依見到霍啟鈞，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哭著撲過去："啟鈞哥哥！清歡她汙蔑我……"

 

霍啟鈞側身避開，目光落在地上的信紙上。

 

我走過去，撿起一張遞給他："霍少爺不妨看看，你心心念念的阮大小姐，背地裡都做了些什麼。"

 

霍啟鈞接過信紙，越看臉色越難看。

 

阮若依慌了："不是的！這些都不是真的！是清歡陷害我！"

 

"夠了！"

 

霍啟鈞猛地將信紙摔在地上，"阮若依，你真讓我惡心！"

 

阮若依呆住了。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場鬧劇。

 

前世，霍啟鈞也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定了我的罪。

 

如今輪到他自己嘗嘗被欺騙的滋味。

 

"霍少爺別急著走啊。"

 

我叫住轉身要走的霍啟鈞，"戲還沒看完呢。"

 

我走到梳妝臺前，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小包袱，抖開來，裡面赫然是一張去香江的船票，還有一疊鈔票。

 

"姐姐這是準備去哪兒啊？"

 

我輕聲問。

 

阮若依面如S灰，終於癱坐在地上。

 

我娘氣得渾身發抖："孽障！我們阮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霍啟鈞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子墨見勢不妙，突然推開家丁往外衝。

 

家丁們正要追，我攔住他們："讓他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蹲下身，看著淚流滿面的阮若依："姐姐現在知道，什麼叫自作自受了吧？"

 

3

 

阮若依被關進了祠堂。

 

我站在回廊下，看著丫鬟們端著飯菜進去又原封不動地端出來。

 

翠兒小聲道："二小姐，大小姐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隨她去。"

 

我捻著帕子擦了擦手，"她要是真餓S了，倒省了我的事。"

 

翠兒嚇得不敢接話。

 

我轉身往院外走，心裡盤算著下一步。

 

阮若依絕食抗議不過是做戲給爹娘看，她比誰都惜命。

 

但光是這樣還不夠。

 

我要讓她徹底身敗名裂，就像前世的我一樣。

 

馬車停在法租界的一棟白色洋房前。

 

楊大夫正在整理藥櫃，見我進來後，連忙搭話："阮小姐，您又來了。"

 

我摘下蕾絲手套，從手包裡取出一張支票推過去："上次說的藥，準備好了嗎？"

 

他拿起支票看了看，吹了聲口哨："五百大洋，阮小姐真是大方。"

 

"我要的東西呢？"

 

他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小玻璃瓶，裡面裝著幾粒白色藥丸："每日一粒，連服三日，脈象就會顯示有孕。不過......"

 

他頓了頓，"這藥會加速新陳代謝，服藥者會迅速消瘦。"

 

我接過藥瓶，對著光看了看："能撐多久？"

 

"三個月左右，之後身體會徹底垮掉。"

 

我滿意地笑了："正好夠用。"

 

回去的路上，我讓車夫繞道去了趟戲樓。

 

秦子墨正在後臺卸妝，見到我立刻變了臉色："阮二小姐還想怎樣？"

 

我靠在妝臺邊，把玩著那瓶藥："秦老板最近生意不太好吧？聽說李公館和三鑫幫都在找你麻煩？"

 

他臉色一僵。

 

自從私通的事敗露，那些被他騙過的富家小姐家裡都來找他算賬。

 

"我可以幫你。"

 

我放下藥瓶，"隻要你按我說的做。"

 

秦子墨狐疑地看著我："你想幹什麼？"

 

我湊近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他猛地後退："你瘋了？這要是被發現……"

 

"不會有人發現。"我打斷他，"事成之後，我給你一千大洋，足夠你去香江重新開始。"

 

秦子墨的眼睛亮了起來。

 

傍晚，我親自去祠堂送飯。

 

阮若依蜷在蒲團上，見我進來立刻別過臉："滾出去！"

 

我把食盒放在地上："姐姐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少假惺惺的！"

 

她惡狠狠地瞪我，"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搞的鬼！"

 

我蹲下身，打開食盒："吃點東西吧，這可是娘特意讓廚房做的，你最愛吃的酒釀圓子。"

 

阮若依盯著食盒，咽了咽口水。

 

兩天沒吃飯，她到底扛不住了。

 

就在她伸手去拿碗時，我突然碰翻了湯匙。

 

"哎呀，髒了。"

 

我掏出帕子擦拭，順勢把藏在帕子裡的藥丸掉進了碗裡。

 

藥丸遇熱即化，轉眼就沒了蹤影。

 

阮若依狐疑地看著我："你幹什麼？"

 

"沒什麼。"

 

我站起身，"姐姐慢用。"

 

走到門口時，我回頭看了一眼。

 

阮若依已經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三天後，阮若依突然在早飯時嘔吐不止。

 

我娘慌得打翻了茶盞："快去請大夫！"

 

郎中搭著阮若依的脈，眉頭越皺越緊。

 

我爹急得直跺腳："到底怎麼回事？"

 

郎中收回手，神色古怪："恭喜老爺夫人，大小姐這是......有喜了。"

 

"什麼？"

 

我爹猛地站起來，"你再說一遍！"

 

"脈象如盤走珠，確實是喜脈，約莫兩個月了。"

 

滿屋子人齊刷刷地看向阮若依。

 

她臉色煞白，下意識地捂住肚子："不可能！我明明……"

 

突然意識到說漏嘴，她趕緊改口，"我、我還是清白之身......"

 

我爹一巴掌拍在桌上："孽障！"

 

阮若依渾身發抖，突然指著我尖叫："是她害我！一定是她下了藥！"

 

"荒唐！"

 

我娘終於忍不住了，"你自己做出這等醜事，還要汙蔑妹妹？"

 

我適時地紅了眼眶："姐姐，我知道你恨我揭穿你和那戲子的事，可你也不能這樣冤枉我啊......"

 

我爹氣得胡子直抖："來人！把大小姐關起來，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出房門一步！"

 

阮若依被拖走時，還在聲嘶力竭地喊："阮清歡！你不得好S！"

 

我擦了擦眼淚，轉頭對我娘說："娘，這事要是傳出去，咱們阮家的臉往哪擱？"

 

我娘愁容滿面："這可如何是好......"

 

"不如......"

 

我輕聲道，"讓姐姐盡快成親？"

 

4

 

我娘把茶盞重重地擱在桌上。

 

"老爺，若依這事必須盡快解決，再拖下去，咱們阮家的臉面就全丟盡了！"

 

我爹背著手在廳裡來回踱步，"你以為我不想？可誰願意娶一個懷了野種的女人？"

 

我坐在角落，慢條斯理地剝著橘子，甜膩的汁水沾在指尖。

 

"霍家不是一直想跟咱們結親嗎？"我突然開口。

 

我爹猛地停住腳步："胡鬧！啟鈞要娶的是你！"

 

"可現在全上海都知道姐姐懷了秦子墨的孩子。"

 

我抬眼看著他們，"若是霍家願意改娶姐姐，既能保全阮家顏面，又能給這孩子一個名分。"

 

我娘眼睛一亮："清歡說得有理！霍家那小子不是一直對若依......"

 

"荒唐！"

 

我爹一巴掌拍在桌上，"霍家能答應這種荒唐事？"

 

我擦幹淨手指，站起身："不試試怎麼知道？"

 

霍家的會客廳十分奢華，水晶吊燈照得滿室生輝。

 

霍老爺聽完來意，臉色陰沉："阮世兄，你這是要我們霍家當活王八？"

 

我爹額頭冒汗："霍兄，實在是......"

 

"爹。"

 

霍啟鈞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我願意娶若依。"

 

滿屋子人都愣住了。

 

霍老爺氣得胡子直抖："你瘋了？那女人懷的是戲子的種！"

 

霍啟鈞攥緊拳頭："孩子可以打掉。"

 

"打掉？"

 

我輕笑一聲，"姐姐寧S也不肯打胎呢。"

 

霍啟鈞猛地看向我，眼裡閃過一絲痛色。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

 

前世他也是這樣，明知我無辜，卻還是親手把我送上了絕路。

 

"啟鈞！"

 

霍老爺厲喝，"你給我清醒點！"

 

霍啟鈞卻像著了魔似的："爹，就當是兒子求您。婚約本就是兩家定的，娶姐姐還是妹妹，有什麼區別？"

 

我差點笑出聲。

 

區別可大了，前世他為了阮若依要我的命，如今卻要替她養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