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不等程妍回答，蘇瑾年就打開病房門進去了。

跑到程文軒旁邊，這也是他的一種逃避方式，因為他發現隻要有程文軒在的地方，程妍就不會和他多聊關於他們之間的事。

他也知道這樣的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但他更懼怕去直面程妍的離開，所以他隻盼望著這份虛假的幸福能延長一些。

第二天一早程文軒醒來，程妍看著他頓時就流下了眼淚。

“好了姐，我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別哭了。”他安慰道。

經過醫生檢查說沒事了之後，他們坐上了蘇瑾年的車回去了。

進院子的時候，程文軒落在後面和蘇瑾年並肩，當蘇瑾年疑惑的看過去的時候，他落下一句，“謝了。”

然後就進了院子，跟在程妍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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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年則愣了一下，看著前方兩個人的背影，心中有踏實還有清醒的痛苦。

因為他知道這些溫馨都是假的，程妍從沒有接受過他，這些都是他S皮賴臉賴來的。

這天晚上，程妍正準備睡覺，程文軒就敲門進來了。

她狐疑的看著弟弟，他直接進來坐到她對面，好半天才問出一個問題。

“姐，你對蘇瑾年是怎麼看的？”

程妍聞言頓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想了想她還是說了實話，“我和他從來不是兩個世界的人，不論喜歡，就光橫在我們之間的那兩年就夠我們喝一壺的了。所以我不想去計算那兩年的對錯，我隻想回歸我的生活，不想再有任何的波折。”

說到這程妍像小時候一樣摸了摸弟弟的頭，“但小軒，我隻是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如果有想去的地方盡管去，姐姐永遠在你身後。”

她不想用一句話禁錮住還年輕的弟弟，所以她說了這句話。

程文軒明白她的意思，紅著眼點了點頭。

離開程妍的臥室，他擦了擦眼淚，轉頭去了蘇瑾年的臥室。

他問程妍這個問題就是為了確認她對蘇瑾年的態度，現在他知道了，所以他也要去替姐姐做一件事。

第22章

程文軒直接把蘇今年叫了出來，沒有在家裡聊，他害怕驚動了程妍。

小山坡上沒有路燈，隻有月光照下來，也不算完全看不清。

他們沉默著在山坡上坐了許久，程文軒才開口，“你回去吧，不要再糾纏我姐了。”

蘇瑾年聞言神情滯了一下，半晌他才沙啞的開口，“是妍妍的意思嗎？”

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程文軒雖然不喜歡他，但也不可能替程妍做決定，所以隻有可能是程妍已經明確和他表過態了。

這句話程文軒也沒有回答，他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開口的卻是另一件事。

“我姐在你那住了兩年，你待她好嗎？”

沉默。

這個問題如一柄回旋鏢，扎進蘇瑾年的心髒，怎麼拔都拔不出來。

那兩年是他最不願意提起的，甚至兩年間的他做的每一件混賬事，想起來都會讓他心如刀絞。

程文軒也從他的沉默裡得到了答案，他苦澀的笑了一下。

“之前我問她和你的關系，她都告訴了我，但提起那兩年是怎麼過的，她卻隻是幾句話帶過。”

“我沒有追問，因為我知道那兩年痛苦到她自己都不願意提起。”

“而你這個罪魁禍首怎麼敢還出現在她面前求她留下！”

他猛的站起來，衝著蘇瑾年怒吼出聲。

蘇瑾年無措的抬起雙手捂住臉，嘴裡滿是痛苦。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姐。我知道我做了很多混賬事，但我真的很愛她。我想要彌補她，就算要我S我也願意。”

程文軒眼眶帶淚，居高臨下的看著獨自痛苦的蘇瑾年，諷刺的笑了一聲。

“我姐不需要你的彌補，你知道她今天跟我說什麼嗎？她說她累了。”

坐在土坡上的人背影驀地僵住。

程文軒繼續說著，“她說她累了想休息一下，所以你還是離開這裡吧，你的存在隻會讓她更累。”

說完他沒有再待在這，轉身回了家。

蘇瑾年一動不動的，腦海裡一直回蕩著她說她累了這句話。

他想過程妍恨他，或者對他無動於衷，但他沒想到他的存在會讓她覺得累。

一瞬間他陷入了兩難，一整夜他都坐在土坡上。

直到天邊泛起白光，他才動了動已經發麻到沒有知覺的腿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去他做了飯，程文軒先起來，看著他頓時皺起了眉，以為自己昨天白說了，才聽見他沙啞道。

“她生日快到了，我給她過個生日就走。”

終究他還是妥協了，他不舍得程妍累。所以隻能割舍自己的感情，這也是他應得的報應。

程妍對他們的談話一無所知，隻是覺得蘇瑾年常常會看著她出神，等她轉過頭去他就會笑一笑然後轉頭。

也感覺到他越來越的沉默了，也不再搶著去幹活，而是經常的待在她身邊一言不發。

時間來到程妍生日那天，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自己的生日。

過去的幾年她為了給弟弟湊醫藥費，常常忙的昏天黑地，生日更是不可能過。

後來兩年和蘇瑾年結婚日子到是慢下來了，但她每天想著怎麼應付蘇瑾年，把自己的生日忘的一幹二淨，反倒是把蘇瑾年的記的很清楚。

這就導致當她出去鎮上一趟，回來看著家裡的布置的時候，甚至懷疑是程文軒的生日，都沒想到是自己的。

看著她茫然的摸樣，蘇瑾年驀地紅了眼眶，心像是在被凌遲，他怎麼就把人養成這樣。

第23章

當他端著蛋糕走到程妍面前的時候，她才意識到是自己的生日。

“妍妍，生日快樂。”

“這是我給你過的第一個生日...”也是最後一個了。

他心中一酸，沒有說出最後那句。

頓了頓才又開口，“以前是我這個丈夫做的不稱職，委屈你了，今天就讓我給你過這個生日好嗎？”

聽著他的話，程妍皺了皺眉，“我們沒有...”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用再提醒我了..”蘇瑾年打斷她的話，語氣幾乎帶上了祈求。

程妍這才住了口，蘇瑾年放下蛋糕拿起一個小盒子。

打開來裡面是兩個戒指，一枚男款一枚女款，他看著裡面兩枚明顯價值不菲的戒指，輕笑了一聲。

“這是我親自設計的鑽戒，原本想親手戴到你手上的。昨天它剛剛完工，正好趕上你的生日。”

“我知道你不會同意，但我還是有不切實際的希望，我想等你看到了它會不會就會想戴上它？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奢望了。”

程妍沉默的聽著他的話，沒有動作。

說完這句話，蘇瑾年抬頭看著她，“妍妍，你能不能就當滿足我，戴一下它好嗎？我想看一看，我就看一眼，我也不會誤會的好嗎？”

看著他低身下氣的摸樣，程妍終究還是心軟了一瞬，答應了他。

蘇瑾年沒有露出太多驚喜，他幾乎有些絕望的為她帶上了那枚戒指，因為他知道這就是她最後的施舍。

當戒指出現在無名指上，蘇瑾年腦中從那次和程文軒談話後，一直繃著的弦還是斷掉了。

情感還是衝破了理智，他捧著程妍的手祈求，“妍妍，別離開我，求你了，不要拋棄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程妍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沾上湿潤，臉上沒有波瀾。

語氣輕柔，“蘇瑾年，沒有誰不能沒有誰，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也過的很好。你所以為的不能沒有我，隻是你自己給自己的心理暗示，這都是假的。”

“你也該長大了，回去你自己的世界吧，我們就到此為止。”

蘇瑾年沉默的埋著頭，久久的沒有開口，肩膀聳動好像承受了天大的痛苦。

他是多麼的想就這樣糾纏下去，不管她同不同意隻要能看著她也是好的。

但程文軒那天對他說的話一直在他腦海徘徊，他可以愛她糾纏她，可是他不能讓她感覺到累。

在最後一刻他的理智衝出來，將感情都關進了牢房，他顫抖著手將那枚戒指緩緩的從程妍手上取了下來，“好，妍妍我都聽你的。”

來的時候悄無聲息，走的時候他也沒有任何聲響。

蘇瑾年是在晚上走的，因為他害怕再見到程妍就會舍不得走了。

回去後，他大病了一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一個月沒見到的兒子的蘇父蘇母都趕了過來，醫生查不出來身體上的問題，隻能說是心上負擔太大，所以才造成了昏迷。

蘇瑾年也沒昏迷多久，五天他就醒過來了。

醒來的時候，他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不論蘇母在旁邊怎麼喊，他都不應聲。

就在蘇母著急要去喊醫生的時候，蘇瑾年才出聲，“媽。”

隻是聲音沒有一絲的人氣，因為他在昏迷的這兩天做了一個美夢。

他夢到他和程妍正常戀愛，他陪著她回了老家院子，他們在那裡幸福的生活著。

直到程妍突然說她累了，夢轟然崩塌，他也醒過來了。

這一刻他是真的就想直接沉寂在夢裡，永遠不要再醒來了，但上天可能也是要懲罰他，偏偏不讓。

蘇瑾年醒來之後，在醫院住院觀察了一天，就被允許出院了。

出院的時候，他沒讓父母來接，而是自己打了出租車。

而此時王嘉怡得知他要出院的消息，早就等在了醫院對面的路口。

那天被蘇瑾年關在了衣櫃裡，她患了幽閉恐懼症，以後隻要是狹隘的地方都會害怕。

之後在父親去討公道反被打壓之後，更是被圈子裡的人嘲笑她連一個農村女人都比不上，她也沒有機會再出入上流社會圈，他們無一不在嘲笑她。

這一個月她滿含恨意的待在家裡，害怕出門，害怕被嘲笑。

在幾天前，她聽說蘇瑾年回來了，那份恨意終於有了容器。

如果不是蘇瑾年她就還是王家的千金大小姐，受眾人追捧，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隨便誰都能來踩一腳。

她恨極了蘇瑾年，所以在看到蘇瑾年從醫院出來上了出租車後，她猛的踩下油門，撞上了那輛車。

碰撞發生在一瞬間，因為在醫院不遠處，救護車來的非常及時，蘇瑾年僥幸撿回了一條命。

隻是王嘉怡衝著要他命去的，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右腿卻是再也不能走了。

對於這個結果蘇瑾年接受良好，如果他的雙腿完好，他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在某個失神的時候，跑去找她，這樣正好杜絕了這個機會。

最後他在醫院裡住了兩個月出院了。

王嘉怡也因為故意S人被關進了監獄，在半年後瘋在了監獄。

這些都是蘇瑾年從母親那聽到的，他對王嘉怡並不關心。

回去了那個曾和程妍共同的家，他招了管家，讓他買了花的種子，然後自己親自種在了花園裡。

他在努力把這裡變成她沒離開前的樣子，而那兩枚戒指一枚都他戴在了手上，另一枚被他掛在了脖子上。

每當他撐不住的時候，他就會輕吻脖頸上的戒指，就好像在親吻她一樣。

隻一下就又能撐好久，或許能撐到這一輩子過完也說不定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