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可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沒有絲毫感應。

他心中不妙之感更濃。

 

要麼阿紫S了。

 

要麼，他離開了蛇族。

 

陸時野想起之前感應到的結界波動，臉色變得難看。

 

難道那真的是阿紫逃走時造成的嗎？

 

沒有絲毫猶豫，陸時野直接捏碎一枚玉簡，憤怒地聲音在蛇族領地上空回蕩。

 

“全族出動！必須把阿紫給本王找回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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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蛇族結界後，我體內之前的蛇毒瞬間爆發。

 

整個人像是被無數刀刃不斷凌遲，強烈的痛楚，幾乎讓我昏迷。

 

憑借意志以及本身的修為，我生生抵抗住了疼痛的侵襲。

 

然而才走出三百裡不到，我就一頭栽倒在地，全身痙攣抽搐，嘴角滿是黑血。

 

我深知，如果再不想辦法，我注定會S在這裡。

 

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斷尾！

 

我深吸口氣，強行運轉修為，打算斷去自己的尾巴。

 

可就在這時，身邊傳來一聲輕笑。

 

“小小狐妖，居然能在身中攝魂毒的情況下活這麼久，難得難得你。”

 

我抬頭，這才發現一名黑衣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邊，手裡拿著紙扇，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並沒有理會，隻想盡快斷尾，用洶湧的靈力暫且壓制住蛇毒。

 

可男子卻一把抓住我的手。

 

“你現在的情況，若是貿然斷尾，很可能適得其反。”

 

“在下紫阡陌，若是姑娘不介意，可願與我同行？”

 

紫阡陌的名字，讓我全身巨震。

 

這個名字，響徹三界。

 

沒想到會在這裡被我遇到。

 

“小女子蛇毒攻心，恐怕時日無多，還是不叨擾上仙了。”

 

紫阡陌挑眉。

 

“哦？你認得我？”

 

我搖頭。

 

“第一次見，但紫極天尊的名號，三界無人不知。”

 

紫阡陌微微一笑，起身來到我身邊。

 

“既然相遇，便是有緣。”

 

“我敬佩姑娘的勇氣和果決，這樣，你想去哪兒，我可以送你一程。”

 

我沉默了。

 

此刻的我全身沒有任何修為，待在紫阡陌身邊，說不定還安全一些。

 

至此，我在回青丘的路上多了一個同行者。

 

紫阡陌並沒有天尊的架子，反而表現的很暢談，一路上，他都在天南地北地說著自己的經歷。

 

他說自己在仙界著實呆的煩了，所以就背著仙界的下屬們，一個人偷溜下界。

 

很難想象，這樣響當當的人物，背地裡居然也是這麼個活潑的性格。

 

但我心裡並沒有什麼太多接話的念頭，隻是拼盡全力恢復修為，免得蛇毒再次發作。

 

注意到我的緊張，紫阡陌微微一笑。

 

“這麼擔心所謂的蛇毒？”

 

“一點小事，我可以幫你。”

 

說話的同時，他微微揮手。

 

我頓時張口吐出一口綠色的毒液。

 

“攝魂毒，居然還參雜了蛇族王族的魂血，難怪你一個紫狐會出現在那種腌臜之地。”

 

他抬起手指，點在我的額頭上。

 

僅僅瞬間，他就皺起眉頭。

 

“奇怪，你的本命靈丹呢？”

 

我苦澀一笑，講述了當初的經過。

 

紫阡陌眼裡閃過一絲意外和驚訝。

 

“居然用本命靈丹來救一個陌生的妖，你還真是讓我覺得意外。”

 

“本命靈丹，涉及極多，你居然願意交出，還真是……大愛無疆。”

 

我沉默著沒有開口。

 

紫阡陌繼續道：“我明白了，你之所以體內有攝魂毒，是上了蛇族的當吧？”

 

“這蛇毒，本就是蛇族王族的生存之本，他之所以注入你體內，要不是想S了你，就是想利用你。”

 

想起那些年日夜纏綿，我心中沒有絲毫旖旎感，隻覺得無比悲涼。

 

我的本命靈丹，意外成就了白淺淺。

 

而我自己，卻被人當玩物，整整十年。

 

“小女子遇人不淑，自甘墮落，實在羞於啟齒。”

 

紫阡陌恍然，半晌，他扇子輕搖。

 

“那你，可曾後悔救那人？”

 

我沉默了一下，認真思考。

 

白淺淺的恩將仇報，自然讓我覺得不值。

 

可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救她。

 

畢竟那是一條生命。

 

“我，悔不當初。”

 

“可我當初不後悔。”

 

紫阡陌笑了，手指在半空刻畫一個符咒，接著輕輕一拍，符咒瞬間進入我的額頭。

 

“我替你重塑靈丹，也為你解了魂毒。”

 

“記住，下次想救人，先救自己，還有，那蛇族遠比你們狐族陰險，不要再被騙。”

 

他動作輕佻，輕輕挑起我的下巴。

 

“記住了麼？”

 

我被他嚇了一跳，急忙後退一步，有些臉紅地低下頭。

 

不過有著他的幫助，我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修為正在快速恢復，丹田深處，一顆指甲蓋大小的妖丹正緩緩成形。

 

歡喜之餘，我急忙跟紫阡陌道謝。

 

可他卻很是瀟灑地擺手。

 

“舉手之勞罷了，但最好不要有下次。”

 

“下次，你可能沒那麼好的運氣逃出來。”

 

“還有這麼玉墜。”

 

他伸手，從我脖子上摘下玉墜。

 

“這裡面，除了蛇毒外，還有靈魂契約的氣息。”

 

“一旦今天過去，你就和那狡猾的蛇妖籤訂了魂契，即便是我，也無法幫你。”

 

6.

 

我心中苦澀，原來所謂的救贖，也隻是為了進一步控制我。

 

好在。

 

此時此刻，我真的自由了。

 

我立馬出發趕往青丘。

 

十年未歸，不知父君現在如何了。

 

紫阡陌依舊跟在我身邊，一路上，雖然他依舊嘰嘰喳喳個不停，但好在也算相安無事。

 

然而進入青丘結界的瞬間，一股濃鬱的血腥味讓我心頭慌亂。

 

原本藍天白雲的青丘，此刻天空陰沉，地上更是隨處可見被破壞的建築。

 

隨著不斷深入，我看到前方被撕碎的屍體，心中頓時一痛。

 

“好殘忍的手段。”

 

紫阡陌也收起了那副無所謂的樣子，表情異常嚴肅。

 

他收起扇子，大步走到了我前面。

 

隨著距離越近，面前的場景越是觸目驚心。

 

鮮血染紅了青丘的草地，我的族人們紛紛倒在了地上，S狀極慘。

 

我再也安耐不住內心的恐慌，快速衝向我生活的大殿。

 

可當我趕到山頂，一眼就看到了被一條綠色巨蟒SS咬住脖子的父君，他臉色鐵青，顯然已經身中劇毒，命懸一線。

 

“父親！”

 

我尖叫出聲。

 

父親睜開眼，眼裡滿是S意。

 

“阿紫，快跑！”

 

咬住他的蛇妖一把將他甩在地上，化作人形，抬腳踩在他胸口。

 

“住手！”

 

我憤怒尖叫。

 

那人轉過頭，瞳孔中滿是怒火。

 

“阿紫，你讓我找的好苦啊。”

 

陸時野擦去嘴角的鮮血，笑的滿臉猙獰和得意。

 

“我就知道，你沒地方去，隻能回青丘。”

 

“可這老狐狸怎麼都不肯說出你的動向，沒辦法，我隻能S一些狐狸泄憤，這樣，你早晚都會出現，不是麼？”

 

他大步走到我身邊，蛇尾輕輕撫摸我的臉頰。

 

僅僅是觸碰，他就覺得有些意外。

 

“哦？居然解了蛇毒？那麼說，你已經知道當初發生的一切了？”

 

“阿紫，我還是小看了你，不過沒關系，那種蛇毒，我完全可以再下一次。”

 

他的豎瞳裡滿是惡意。

 

“我要讓你再次體驗一下那種生不如S的感覺，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對麼？”

 

我SS盯著他。

 

以前我的確很怕痛，所以寧願出賣自己，也要逃避。

 

可如今，我親人，我父親，慘S在我眼前，還有什麼比這更痛嗎？

 

是我有眼無珠，沒看出他的心機。

 

我抑制不住憤怒，全身顫抖。

 

“陸時野，你已經如願娶到那隻玉兔了。”

 

“你既然不需要我，為什麼要S我族人？”

 

我瘋狂質問。

 

“你恨我，可我隻是為了救人，我錯了麼？”

 

“欠你的一切，我早就在過去十年還清，如今你S我父親，滅我勸阻，我發誓，我阿紫與你不共戴天！”

 

陸時野並不在意，蛇尾迅速將我束縛。

 

“我全都知道了，是那個賤人跟你說了什麼對吧？”

 

他把我摟在懷裡，一臉深情。

 

“傻瓜，我本來想著等一切塵埃落定再跟你說清楚。”

 

“我去白淺淺，隻是為了她的玉兔身份。”

 

“我想要得到升仙，就必須得到她，所以才……”

 

他低頭看著我，眼裡滿是認真。

 

“阿紫，這十年，我早就愛上了你，你離開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都空了。”

 

“你回來我身邊，我可以讓你當蛇族的往後，那個白淺淺，我已經吞噬了她，效果都是一樣的。”

 

他的話，我一句都聽不進去，此刻我腦海裡已經被父親S前的絕望佔據。

 

我SS盯著眼前的男人。

 

這個我愛了十年的男人，此刻竟然如此陌生。

 

為了一己私欲，他不惜S害無數無辜的生命。

 

他為了白淺淺，無休止地折磨了我十年。

 

可現在卻口口聲聲說，他愛我。

 

多麼可笑。

 

多麼荒唐。

 

這愛太沉重了。

 

我擔待不起。

 

7.

 

我緩緩開口，語氣堅決且沒有一絲感情。

 

“陸時野，你的喜歡，對我來說，就是路邊的野草。”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因為你一句愛，就放下滅族之仇！”

 

我的六尾開始瘋長，迅速變成九尾，眼睛也變得赤紅。

 

這是入魔的徵兆。

 

我深愛的男人，竟然生生將我逼入魔道！

 

“陸時野，入魔也好，魂飛魄散也罷。”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一定要親手S了你！”

 

陸時野急忙壓制我的魔氣。

 

但我的怨恨太深，他壓制的越狠，我就反抗的越發激烈。

 

“住手！”

 

紫阡陌趕到，僅僅隻是扇子一揮，就切斷了陸時野最堅硬的蛇尾。

 

接著他咬破手指，快速掐訣，點在我的後心。

 

我身上的魔氣瞬間被打散。

 

“天，天尊？！你怎麼會在這兒？”

 

陸時野驚地後退兩步，眼裡滿是不敢置信。

 

“難怪，難怪阿紫身上的攝魂毒不見了，我的玉墜印記也消散，原來是你在搞鬼！”

 

“這是本王與王後之間的家務事，你憑什麼插手？”

 

“仗著自己身份尊貴不成？！”

 

紫阡陌嗤笑搖頭。

 

“你的王後？我沒聽錯的話，你的王後已經被你自己吞進了肚子裡吧。”

 

“難怪你的妖力如此雄厚，不夠就憑你，還不夠資格來質問本尊什麼。”

 

“你！”

 

陸時野氣得咬牙，但他也很清楚，他不會是紫阡陌地對手。

 

眼珠子一轉，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咧嘴一笑。

 

“天尊大人居然來到了這裡，莫非是對青丘的什麼東西感興趣？”

 

他看向我，語氣中滿是溫柔。

 

“阿紫，你被這人騙了。”

 

“高高在上的天尊，怎麼會對你這種小狐妖提供幫助，他就是另有所圖！”

 

紫阡陌懶得廢話，再次一指點在我的額頭。

 

我頓時感覺損失的修為全部恢復。

 

不愧是天尊。

 

“雖然本尊S他，與碾S一隻臭蟲無異。”

 

“不過你的仇，還是你自己報比較好。”

 

我站起身，來到陸時野面前，居高臨下盯著他。

 

“陸時野，不需要你挑撥離間，我遇到他之前，我隻是一個將S的妖狐。”

 

“反倒是你，為了一己私欲，對我下毒，將我強行留在你身邊，折磨十年。”

 

“現在，還S我全族，你該S！”

 

我撿起地上父君的佩劍，狠狠刺入他的胸口。

 

這時，紫阡陌再次開口。

 

“你當年下山歷練，犧牲自我，成全他人，本應該歷練完成，飛升上仙的。”

 

“可沒想到，關鍵時刻，會被魂毒壓制，生生耗費了這麼多年。”

 

聞言，我眼中冷意更甚。

 

倒是陸時野突然笑了。

 

“我承認，是我做的。”

 

“憑什麼，你壞了我的好事，你卻能飛升？！”

 

他抬起頭，SS瞪著我。

 

“阿紫，你不要再抗拒了，你的身體早就遍布我的烙印，你注定生生世世和我綁在一起！”

 

“我已經吞噬了玉兔，隻要潛心修煉一段時間，邁入仙界，不過是時間問題。”

 

“屆時，我可以讓你成為三界的女主人，為了我們的大業，犧牲再所難免不是麼？”

 

我面無表情的拔劍，接著再次刺入他的心口。

 

“你的大業與我無關。”

 

“可你卻為了私欲折磨我十年，為了私情，S害我的族人，更是縱容那個賤人，S害了我的孩子！”

 

“孩子？”

 

陸時野愣住了。

 

“你哪來的孩子？”

 

我嗤笑，動用妖力，將曾經的那一幕展現在他眼前。

 

陸時野

 

愣住了，眼眶呲裂。

 

但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打成膿血。

 

畫面消失，他已經淚流滿面。

 

“對不起阿紫，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對不起你……”

 

我沒有說什麼，隻是抬手，一劍刺穿他的喉嚨。

 

他沒有反抗。

 

他為了進入仙界，想盡了辦法，甚至不惜生靈塗炭。

 

可到頭來呢？

 

他愛的人，他的孩子，他全都沒保住。

 

這滿地屍首，無一不在宣判他的罪行。

 

陸時野虛弱開口。

 

“對不起阿紫，我奪走了你的一切，的確沒資格再愛你。”

 

“但S在你手裡，對我來說，也是最好的結局。”

 

他閉上眼睛。

 

“動手吧。”

 

我舉起常見，一劍又一劍。

 

承載著我痛苦的過去，承載著S去族人的怨念。

 

承載我S去孩子的怨靈。

 

陸時野的身體被我砍得稀碎。

 

直到S去那一刻，他還在直勾勾看著我，S不瞑目。

 

我抬手，用狐火將他的身體燒成了灰燼，就連靈魂都沒有放過。

 

在紫阡陌的幫助下，我將族人們的屍體下葬，埋在了青丘。

 

看著曾經生機勃勃的地方，如今變得S寂，紫阡陌忍不住搖頭。

 

“此地怕是再也沒有當初的盛景了。”

 

他扭頭看向我。

 

“阿紫姑娘，願意與本尊回仙界麼？你本早該飛升。”

 

我搖頭，果斷拒絕。

 

“這裡，是我的家。”

 

“族人因為而被牽連，我要用餘生，在這裡贖罪。”

 

紫阡陌並沒有執著，臨行前，他再次掐訣，幫我提升了修為。

 

“無妨，那等你轉世後，我再去尋你的轉世身。”

 

紫阡陌離開前，幫我加固了青丘的結界。

 

我獨自一人生活在青丘，偶爾會去點化一些開悟的小狐狸。

 

百年過去，這裡重新變得生機勃勃。

 

聽說蛇族因為得罪了玉兔一族，被仙子下凡剿滅，雞犬不留。

 

對此，我沒有絲毫意外。

 

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