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第1章 婚約將變

導語

我叫雲瑤，是玄靈仙門的大小姐。

十歲那年，他在幽冥谷救下我。我說此生願追隨於他，為配得上天玄宗的少主，我將所有天賦都藏了起來。在他眼裡，我永遠是那個溫婉可人的雲瑤。

直到那個女人出現。

她是魔教聖女，狂傲不羈。她廢了我大師兄的修為，斷了玄靈仙門的傳承。我以牙還牙，用七星劍在她心口留下一道傷痕。

可他卻為了她對我起了殺心。

十年的情意，不是一朝能忘。但道心一旦有了裂痕，再怎麼修補也回不到從前。

他說要我做他的道侶，卻要我親自為他求娶魔女。他說會護我，卻承諾這輩子不會與我雙修。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妥協，因為天玄少主不要的女人，五大仙門無人敢要。

但他們不知道，我從來都不是那個需要依附男人的弱女子。

從今往後，我要撕下溫婉的面具，讓所有人看看，真正的雲瑤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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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見到那個女人，是在她闖入天玄宗藏經閣的時候。

她是魔教聖女鳳清歌。那日她被擒獲後，我原以為以墨離殤的性格會立即將她打入天牢。但他沒有。

"你就是魔教聖女？"他眯起眼，語氣竟帶著幾分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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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殺要剐隨你便！我若皺一下眉頭，就不配做魔教聖女！"她昂著頭，眼中是不屈的傲氣。

我看到墨離殤的眼神變了 — 那是我從未在他眼中見過的光芒。

之後的日子，他以審問為名將她囚在偏殿。我這個未婚妻倒是清闲了，隻能日復一日地修煉那套怕是再也用不上的雙修功法。

"小姐，那魔女太過分了！竟敢毀了少主的鎮宗法器，還傷了我們的弟子！"我的貼身侍女青竹氣憤地說。

"少主沒有懲罰她？"我手中的玉簡微微一頓。

"哪裡會罰？少主說她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隻是象徵性地禁了她三日足就放過了。"

我心裡掠過一絲不安。當初鎮壓魔教的，正是我大師兄雲景。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雲小姐！不好了！大師兄他..."

我手中的玉簡掉在地上。這一刻，我終於明白，這場仙緣姻緣，是真的要變了。

"大師兄的...丹田被廢了。"長老的話像驚雷劈在我頭頂。

我看著床榻上昏迷的大師兄，心如刀絞。玄靈仙門千年傳承，如今就剩下大師兄一脈正統。而鳳清歌這一掌，廢了他的修為，斷了我們仙門的根基。

我提劍衝出去時，正好看見墨離殤拎著鳳清歌走進庭院。

"放開我！偽君子！"她踹他一腳，他竟面不改色。隻是看到我手中的劍時，臉色微變："瑤兒..."

我舉劍就刺。他急忙抓住我的手腕："有話好說！"

"好說？她毀了我大師兄一生，一句道歉就能了結？"

"呸！雲景帶人屠戮我魔教山門，我這一掌已經便宜他了！"鳳清歌一臉倨傲。

"我大師兄奉命清剿邪教，而她是魔教餘孽還傷害正道弟子，少主這是要護著她？"

"瑤兒，她不過是一時氣憤..."

我忽然松開右手，左手接住劍，手腕一轉。

鳳清歌的慘叫聲劃破夜空。她胸前的劍傷汩汩流血。

"賤人！"墨離殤推開我，抱起她，眼中閃過殺意："她不過一時衝動，你為何如此歹毒？"

看著他抱著她離去的背影，我終於明白，在他眼裡，我才是那個惡毒的人。

他眼中的殺意，讓我心髒一陣絞痛。

相識十年，下月就要結為道侶，可他如今為了一個認識不到半月的魔女，竟對我起了殺心。多年的情深義重在這一刻變得如此可笑。

"少主是想為她報仇？"我冷笑。

"你以為我不敢？"他咬牙切齒。

青竹慌忙衝上前："少主，是那魔女先傷了..."

"滾！"他一掌將青竹擊飛。她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

"青竹！"我扶起她，她卻兩眼一翻昏了過去。看到我慌亂的樣子，墨離殤的怒火似乎淡了些。

但鳳清歌虛弱的聲音響起："混蛋...我好疼..."她一歪頭暈了過去。

他看著她胸前不斷湧出的鮮血，對我最後一絲憐惜也消失殆盡："既然你已經還了她一劍，這件事到此為止。誰敢再提，我必不輕饒！"

說完，他抱著她匆匆離去。看著他焦急的背影，我知道他有多在意那個魔女。

那晚安頓好青竹後，我守在大師兄床前。他醒來很久都不說話，直到子時才開口："阿瑤，他隻是一時被她的妖術迷惑，別多想。我看得出來，他心裡還是有你的。"

我心頭一酸。大師兄修為被廢，還在安慰我。

三日後，墨離殤終於來訪。他步履沉重："瑤兒，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好像...中了她的魔障。"

他還是那個墨離殤，卻又好像不是了。

過去意氣風發的天玄少主，此刻卻像個陷入情網的少年，一臉愁容地坐在我面前。我為他斟茶，就像從前每次他有心事時那樣。

"大師兄的傷勢如何？"他小心翼翼地問。

"託少主的福，還活著。"我淡淡回應。我們都知道廢去的修為不可能恢復。

他握住我的手："瑤兒，那日是我失控了，不該對你動怒。"這麼多年來，他從未用那種語氣對我說過話。

"瑤兒，別生我的氣，我也不知自己怎麼了..."他眼中滿是痛苦。堂堂天玄少主，何時這般為難過？

"我們的婚約不會有變，瑤兒，我心裡隻有你。"他忽然說。

若是從前，這話一定讓我心動。但見過他眼中的殺意後，這誓言就變得毫無意義。

"為何要開心？這不是你曾經的承諾嗎？"我反問。

他躲開我的目光，又飲了一杯茶："瑤兒，我能跟你說心裡話嗎？就像從前一樣。"

我知道他為何獨愛我。因為不管他經歷什麼，我都會在他身邊。現在，他又想在我這個港灣喘息。

"瑤兒，我好像...喜歡上那魔女了。"

"所以，你是來說退婚的？"我臉上平靜，隻是袖中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

我的未婚夫說他喜歡上別人，還想讓我安慰他。何其諷刺。

"退婚？不可能！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他激動地握住我的手。

"那少主今晚來，想說什麼？"

"瑤兒，別這麼冷漠。我們的情誼，難道連這點波折都過不去嗎？"他又飲下一杯茶。

"我也不知怎麼了。她明明不如你，可我每晚都能看見她那雙倔強的眼睛。她從不順從我，處處與我作對。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對她念念不忘。"

"瑤兒，給我時間，我一定會忘記她！我答應過此生隻愛你，我說到做到！"

"好啊。"我抽回手。十歲那年他在幽冥谷救我，我就說此生願追隨於他。為了配得上他，我藏起所有天賦，做他最愛的溫婉女子。

而今天，他卻說他愛上了一個狂傲不羈的魔女。

"那就請少主回去好好收斂心思吧。"

"給我時間，我一定能重新愛上你！"他誠懇地說。

我隻是淺笑著看他。沒有像從前那樣安慰他，他似乎有些失望。

他以為我至少會說幾句體諒的話。畢竟他對我坦白了心事，自認比天下任何修士都要誠實。他太了解我的脾氣，知道我終究會原諒他。

"開心點，我們會好起來的。"他滿意地離開。

等他的身影消失，我收起笑容，走進青竹的房間。她正在抹眼淚。

"小姐，我都聽到了。少主太過分了！"青竹哭著說，"那魔女罵他"偽君子"時，他都不生氣，可見他有多寵她。小姐，你真信他會回心轉意嗎？"

我看向窗外："他會不會忘記她，與我已經沒有關系。沒人願意留在原地，等另一個人回頭。他既然走出去了，我也該往前走了。"

十年的情意，不是一朝能忘。但道心一旦有了裂痕，再怎麼修補也回不到從前。

七日後，天玄宗要舉行除魔大會。我身邊隻剩下青竹。來時他陪在我身旁，笑得意氣風發。如今他身邊已換了別人。

日上三竿，眾弟子等候多時。終於看到他的身影，卻傳來爭吵聲：

"你有未婚妻，帶我去除魔大會做什麼？我不會像她那樣為了地位放棄尊嚴！墨離殤，我這輩子絕不會與人共修！要麼一生一世一雙人，要麼你就滾！"

第2章 不會為權勢委屈自己

他從殿外走來時，道袍凌亂。一抬頭就看見我站在階前。

我一襲白衣隨風輕揚，而他卻被那個魔女弄得有些狼狽。

鳳清歌緊跟著走來，看到我時眸色一沉。她冷笑著對他說："你的仙門嬌女在等你，還糾纏我做什麼？"

她走到階前，目光帶著仇恨看向我："那一劍之仇，我會連本帶利還給你！"

他攔住她要離開的身影："除魔大會不容耽誤，回宗門再說。"

"我不是她！我不會為了你的權勢，心甘情願和別人共修！"她掙扎著，"別用碰過她的手來碰我！"

突然，一記耳光響徹四周。

眾弟子屏住呼吸。青竹渾身發抖 — 他可是堂堂天玄少主啊！

他果然怒極，手上靈力加重："你是活膩了？"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她依舊倔強。

他將她拖進偏殿。很快傳來法器碎裂聲和她的尖叫："混蛋！放開我！"

一炷香後他再出來，道袍更亂了。卻沒看到我的身影。

"雲小姐呢？"

"她隨大師兄的隊伍已經出發了。"

他臉色一沉："擅離宗門是大罪，我真是太縱容她了！啟程除魔！"

他以為隻要晾著我，我就會哭著去求他原諒。但回到天玄宗後，我一連十日都待在玄靈峰，沒踏出半步。

起初他漠不關心。後來卻派人來打探："她是受傷了嗎？還是在照顧大師兄？"

"大師兄已無大礙，今日還去藏經閣了。"弟子回報。

"既然大師兄沒事，她躲在峰上做什麼？"他皺眉，"是那侍女還傷著？"

"青竹姑娘也好了，今日還和小姐一起煉丹。"

第七日夜裡，他終於忍不住來訪。我剛做完功課，手裡拿著個玉盒。從前我總會給他準備些靈丹妙藥，他都很歡喜。如今在他眼裡，這些大概都成了矯情。

"我給你時間思過，可知錯在哪？"他意氣風發，帶著幾分春風得意。

我請他入座，舉止依然得體從容。他卻想起那個魔女的話："我不是那些矯揉做作的仙子！"

"少主覺得我哪裡錯了？"我問。

"你因為我與清歌說話，就擅離除魔大會。你知道這是何等大罪嗎？輕則廢去修為，重則打入天牢！"

他以為我會害怕。但我隻是淡然一笑："既然要討論門規，那傷害同門的魔教餘孽，又該當何罪？"

"你果然還在生氣！"他失望地說，"區區小事記到現在。"

"少主覺得我大師兄被廢了修為，是小事？"我冷笑，"不如讓她也廢了你的丹田試試？"

他臉色一變："算了，你也刺傷了她。你知道她傷得多重嗎？不僅身體，連心脈都..."

"她幾時完美過？"

"瑤兒！"他不悅，"過去的事就此罷休。至於你擅離宗門..."

"我已得了掌門師叔的手諭。"我淡淡道，"少主若不信，可以親自去問。"

他瞪著我，沒想到我瞞著他做了這麼多。看到我懷中的玉盒，他的怒氣稍減。

"再過十日就是我們的大婚，我有話要說。"他遲疑片刻，"瑤兒，這事我本不需與你商量，但我希望大家能和平相處..."

"少主是想讓鳳清歌入我天玄宗？"我輕撫玉盒，"半月前不是說很快會忘記她嗎？"

他躲開我的目光："瑤兒，我從前不懂情愛，直到遇見清歌。她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的道侶。"

"既然心意已決，自己去求掌門便是，為何來找我？"

他深吸一口氣："我可以不退婚，讓你做我的正室道侶。但有兩個條件。第一，你要親自去求掌門，讓清歌入門，與你同日拜堂。"

他以為我會鬧，但我隻是安靜地看著他。這份安靜反而讓他心虛。

"瑤兒，清歌不願與人共修，我本想與你退婚。如今她願意與你一起入門，已是最大讓步。你若不答應，我們的婚事隻怕要取消。"

我依舊看著他，目光平靜。

"你到底在想什麼？不管你算計什麼，我都不會離開她！"他有些惱火，"我們敞開心扉說話，別想那些彎彎繞繞。"

"好，那我就說說。"我終於開口，"她說過，若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就別招惹她。少主若娶我，如何做到？"

"這是第二個條件。"他輕聲道，"我答應過清歌，這輩子不會與她之外的人雙修。"

"那少主還娶我做什麼？讓我獨守空房？"

"你佔著天玄少主夫人的位置，這是無上的榮耀！"他皺眉，"你玄靈仙門已經沒落。隻有嫁給我，才能享受榮華。我是你最後的依靠。"

"隻要你安分守己，我保你正室的位置。雖你是正室她是側室，但在宗門中你們同起同坐，你不許用身份壓她。"

我點頭："少主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剛松一口氣，鳳清歌就闖了進來。她抽出長劍對準我："你想嫁入天玄宗，還得答應第三個條件！"

"清歌，住手！"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弟子們湧進來，被首座喝退。有人轉身去通知大師兄。

"我心裡隻有你，但這裡是玄靈峰，別亂來。"他語氣軟了下來。

"等她進了天玄宗，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她冷笑，"我等不及了！"

我始終坐著，面不改色："你想做什麼？"

"你毀了我的心脈，我也要毀了你！要嫁入天玄宗，就必須還我一劍！"

"清歌..."他看向我，"瑤兒，你若還想做我的道侶，就還她一劍。"

"我不答應。"我站起身，手握玉盒，"這是玄靈峰，她若傷我，活不過今晚。"

"瑤兒！"他瞪我，"這一劍你本該還！否則..."

"否則就要退婚，讓我淪為笑柄？"我看著盒子，心如死灰。

"你若被我退婚，五大仙門誰還敢要你？"

"瑤兒，隻要你答應，我以後會好好待你！"

"我無福消受。"我走到他面前，"少主，不妨看看盒中何物。"

他低頭看著玉盒。我的手指纖細，讓這厚重的盒子多了幾分柔和。

從前他總說我是天生仙骨，渾身上下找不出一絲瑕疵。連打坐時都有靈蝶縈繞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