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那倒沒有，你媽媽想著你也到結婚的年紀了，正好我有個同學的兒子跟你差不多大，也差不多高，明天你跟我去見見。」

 

我媽跟著說：「對！那小伙子我提前看過了，人很老實，就是有點長短腿，但問題不大。」

 

這還問題不大呢。

 

我身高就一六八。

 

那男的跟我一樣高。

 

呵。

 

我冷笑了幾聲，心寒到極致。

 

在今晚之前，我其實也有過一絲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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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望從今年開始，我媽媽會重新愛我。

 

但事實證明，這太不切實際了。

 

我沉沉地嘆了口氣，似乎要將心中的鬱結都嘆出來。

 

「不需要，謝謝。」

 

我冷漠的語氣終於逼著我媽撕掉了臉上虛偽的面具。

 

「喬頌你到底想做什麼啊？我剛剛在廚房聽見了，你妹說你談戀愛了，怎麼？真想跟那個男人結婚啊？我告訴你，我不會同意的！你那個學歷能找到什麼好男人？別被人哄上床到最後什麼都沒撈到！」

 

「你不同意有什麼用？你是不是忘了我爸一S，你就改嫁了啊？我有良心才叫你一聲媽，你還真把自己當——」

 

「啪——」

 

我偏過頭，被她扇過的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你不想叫我媽你就滾！」

 

我眨了眨眼，果斷轉身離開。

 

隻留下一句——

 

「這巴掌算我還你的生育之恩。」

 

11

 

外面下了雪。

 

我一腳踩上去才發現自己忘記了換鞋。

 

酒店的廉價一次性拖鞋幾乎瞬間湿了個透。

 

冰涼的雪水滲進來。

 

從腳掌心一直冷到心口。

 

凍得我終究還是沒忍住眼淚。

 

哭著朝小區門口走。

 

滿腔的委屈混著眼淚，怎麼都流不盡。

 

我知道這個時候大家都在闔家團圓，不應該打擾別人。

 

但我還是控制不住掏出手機給季晚意打了電話。

 

她沒接。

 

應該在吃飯。

 

我瞬間迷茫了，不知道該往哪走。

 

可就在這時，江野的消息發了過來。

 

【喬頌，吃年夜飯了嗎？】

 

我顫抖著手打去了電話。

 

對面接得很快。

 

「喬頌？」

 

我咬著唇，沒回答，生怕讓他聽見我在哭。

 

沒有等到我的回答，江野似乎慌了。

 

語氣裡的關心和急切成了我這個除夕夜唯一的溫暖。

 

「喂？你怎麼不說話？發生什麼了嗎？喬頌？」

 

「江野……」

 

我終於沒忍住哽咽著喊了他的名字。

 

12

 

江野什麼都沒問，隻說了六個字：「等我，我來接你。」

 

說完，他沒掛電話。

 

我聽見他爸媽在喊他。

 

「你去哪啊？」

 

「接個朋友。」

 

「口罩、帽子別忘了戴啊！」

 

隨後是關門聲。

 

還有他輕聲哄我：「乖，先把你的地址發我，然後找個溫暖的地方等我。」

 

「嗯。」我聽話照做，在小區門口的保安室等他。

 

其間，一直沒掛電話。

 

13

 

一個小時後，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了小區門口。

 

穿著一身米白色家居服的江野下了車。

 

隔著保安室的玻璃，他一眼就看到了我。

 

江野推開保安室的門，上下打量著我，似乎在確定我有沒有事。

 

最終，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臉頰和腳上。

 

眸色陰鸷了一瞬。

 

「誰欺負你了？」

 

江野走過來，毫無徵兆地把我打橫抱起。

 

我慌忙抱住他的脖子，小聲地回答：「我媽她們……」

 

「等會兒我陪你打回去。」

 

江野冷著臉，把我放到車後座，幫我脫了湿答答的一次性拖鞋和襪子後，直接把我的腳從他的衣服下擺塞了進去。

 

我就這麼突然地踩上了他的腹肌。

 

這不得被冰S！

 

可江野臉色絲毫未變。

 

隻是低頭掖了掖自己的衣服下擺，用掌心暖著我的冰涼的腳踝。

 

我局促地想把腳縮回來。

 

江野不願意。

 

「暖暖，不然回頭生凍瘡了。」

 

「那也不能這樣暖啊！你要是胃受涼了怎麼辦？你放開我……」

 

江野抬眸看向我，語出驚人：「再說話我就親你了。」

 

車廂頓時安靜下來。

 

我怔怔地望著他。

 

哭成悲傷娃的眼睛眨啊眨的。

 

僅半秒，我就不信邪地開了口：「真的——唔。」

 

話還沒說完，江野就摘下口罩吻了上來。

 

我靠著車門，退無可退。

 

隻能瞪圓了眼睛，傻傻地和他對視。

 

從我的角度，正好能看見他紅透的耳朵，還有脖子上微微凸起的青筋。

 

明明隻是蜻蜓點水的一個吻，我卻感覺時間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他退回去，低著頭把我露出來的腳又往衣服裡塞了塞。

 

「再說，我就再親你。」

 

我抿了抿唇，下意識咽了下口水，說：「還有這好事嗎？」

 

江野：「？」

 

看著一臉無奈的江野，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但笑著笑著，我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不兒……

 

江野這麼帥為什麼每天把自己包裹得這麼嚴實啊？

 

搞得跟大明星一樣。

 

哎，不對！

 

等等！

 

他這張臉我好像真的在電視裡見過啊……

 

我顫抖著張了張嘴，開始結巴：「你、你、你是江馳野的雙胞胎兄弟嗎？」

 

江野唇角一勾，露出了可愛的小梨渦：「不是哦。」

 

「哦哦哦，那就好！我就說我運氣怎麼這麼好，能碰到跟當紅頂流認識的人，你跟他長得真……」

 

「我是江馳野本人。」

 

「嘎？」

 

我一臉痴呆。

 

江野還在笑：「笨蛋。」

 

這件事衝擊太大，我試圖找出證據推翻它：「可是你跟我說你叫江野……」

 

「江馳野是我的藝名。」

 

說著，他掏出身份證舉到我面前。

 

我沉默兩秒。

 

最終蹦出一句：「你怎麼身份證照也這麼帥啊？！」

 

江野盯著我，眼底逐漸蕩漾開星星點點的光芒。

 

「你也很好看。」

 

「你真是撒謊不打草稿。」

 

我嘟囔著，心裡卻仿佛有了一汪小泉，咕嚕咕嚕地冒著泡，衝淡了不久前的那些委屈。

 

江野還想帶我上樓討個公道，我趕緊按著他的胸膛攔住他：「算了算了，我不想再看到她們了……」

 

好一番阻攔，江野才放棄。

 

盯著我不說話。

 

我眨眨眼：「咋了？怎麼不去開車？」

 

江野無奈：「你在捏我胸肌呢，我怎麼開？」

 

我慌忙收回手：「不好意思，沒忍住……」

 

江野揉了揉我的頭，又說了一聲「笨蛋」，去了主駕駛。

 

我想了想，爬到了副駕。

 

不然搞得跟他是我司機一樣。

 

回去的高速上，我看著車窗上倒映出來的江野的側臉，不自覺地抬手摸了摸被他親過的唇。

 

我和他……現在算什麼關系呢？

 

14

 

我迷迷糊糊被江野帶回了家。

 

看到他爸媽的那一刻，我傻眼了，轉身就想跑。

 

卻被江野攬住肩膀，固定在原地。

 

他大大方方地介紹著我：「爸，媽，這是我正在追的女孩。」

 

我猛地睜大了眼。

 

這小子在說什麼啊！

 

他爸媽也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激動地過來拉著我的手。

 

「哎喲這小姑娘長得真俊俏！」

 

「臉咋了這是？」

 

我尷尬地捂住了臉頰，正糾結著怎麼說。

 

江野就搶先開了口：「媽, 我餓了……」

 

江父江母對視一眼, 沒再問, 隻招呼我一塊兒吃飯。

 

15

 

吃完飯他送我回家。

 

路上, 我摳著袖口邊緣，糾結許久後開口：「你剛剛在叔叔阿姨面前說, 正在追我，是真的假的啊？」

 

「真的。」

 

「可是我們都親過嘴兒了……」

 

他腳步一頓。

 

「我的錯, 當時腦子抽了。」

 

「不是, 我的意思是——」

 

我看著他, 但最終還是沒繼續說下去。

 

總不能我催他告白吧。

 

那也太沒面子了。

 

16

 

當晚，從不追星的我打開微博搜索了江馳野。

 

才發現他一分鍾前剛發了一個小貓玩耍視頻。

 

我點開。

 

芝麻糊正在咬我送的那個貓窩。

 

忽然, 江野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鏡頭裡，解救了貓窩。

 

「漂亮姨姨送的，別咬壞了。」

 

一句話讓網友無比震驚。

 

【哪個漂亮姨姨？！】

 

【這是要戀愛的節奏嗎？】

 

【老公不要啊——】

 

……

 

江野回復了第二條評論。

 

【在追。】

 

一句話, 讓他當晚就上了熱搜。

 

無數粉絲心碎。

 

其中就包括喬苒。

 

她發了個朋友圈大罵哪個賤人搶走了她男神。

 

我摟著湯圓笑出了聲。

 

不好意思了喬苒, 我不想當賤人。

 

但你男神我搶定了。

 

17

 

鑑於我除夕夜在江野家受到了他爸媽的招待,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大年初一去拜訪一下他們。

 

可打扮完開門的那一刻，我卻看見江野摟著一束紅玫瑰站在門口。

 

他穿得很正式，西裝領帶一個不少, 外面還搭了件黑色的大衣。

 

「喬頌，那天衝動吻你是我不對，抱歉。

 

「我當時想跟你表白的, 但是又覺得告白應該從一束花開始。

 

「所以——

 

「我喜歡你, 可以跟我在一起嗎？」

 

我腦子還沒反應過來, 嘴就已經大聲地喊道：「當然可以！」

 

我知道這樣有點沒出息。

 

但江野真的太帥了。

 

聲音也好聽。

 

胸肌也好捏。

 

腹肌也好踩。

 

還有……呃……穿灰色褲子的時候很有料。

 

抱歉。

 

這種男人跟我告白。

 

我拒絕不了。

 

18

 

在一起那天, 江野迅速發了微博。

 

是一張和我十指緊扣的照片。

 

配文：【從此, 雙人模式。】

 

也就在他官宣完沒多久, 有狗仔爆出了除夕夜那晚他來接我的視頻, 還好心地給我打了碼。

 

但是結合背景和穿衣, 還是讓喬苒一下子就認出了我。

 

她給我打了無數電話。

 

【喬頌！我家阿野是不是被你勾引走的？！

 

【你憑什麼認識他啊！接電話！

 

【喬頌！】

 

……

 

喬苒像個瘋子一樣。

 

甚至還讓她媽給我打電話、發信息。

 

【喬頌，你真跟江馳野在一起了？你知道的，你妹很喜歡他, 你能不能把他讓給你妹啊？你放心, 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我給你找一個不跛腳的男人。】

 

……

 

我沒有看見這些消息。

 

因為我正紅著臉跨坐在江野的大腿上。

 

他的手順著我的睡衣下擺鑽了進去，虎口錮著我的腰, 中指在我的腰窩上打著轉。

 

但他這個人真的壞透了, 明明掐著我的腰, 都把我逼到別無選擇的境地, 還裝作紳士溫柔地詢問：「可以嗎？」

 

我哪能拒絕得了啊！

 

後來，我撐著沙發扶手，跟在臥室門口舔屁股沒舔到的湯圓對上了眼。

 

瞬間有一種幹壞事被孩子看到的羞恥感。

 

我一把按住了江野的腦袋。

 

「等等……」

 

他一臉疑惑：「怎麼了？頭發扎到你了？」

 

我慌忙指了指湯圓：「你先把湯圓關起來！」

 

湯圓：「喵？」

 

19

 

季晚意也認出了我。

 

家裡的事一忙完，她就買了機票從沈陽飛了過來。

 

「就你小汁兒拱了我家白菜是吧？」

 

季晚意擋在我面前, 上下打量著江野。

 

江野像被訓話的學生，乖乖靠牆站著，點頭如搗蒜。

 

季晚意用舌尖抵了抵腮幫子，很是兇狠地撂出了一句話。

 

「姐有幾個喜歡的明星。」

 

江野識相地拿出手機：「姐, 您報名字，我邀請他們來參加婚禮，到時候安排您跟他們一桌。」

 

季晚意差點沒壓住嘴角。

 

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

 

「不錯不錯！十分上道！

 

「姐答應你倆的婚事了！」

 

我無語地回了個中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