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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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的,沒哄著他,就是自私了?


虧她還覺得他是個好男人,遇人不淑,挺可憐的,不過如此,翻個身睡覺。


邵衛國皺眉,最煩她動不動躺床上的樣兒,也不敢繼續撩撥她,生怕吵起來惹人笑話。


本以為昨晚不歡而散,她怎麼也得給個解釋,卻是這副態度,分明不是想好好過日子的。


當他稀罕她?除了她找不到別的媳婦了是吧。


他就杵在火旁邊,等粥熟了,三下五除二吃完,轉身推門走了。


聽著關門的聲音,陳可秀才從迷迷瞪瞪的狀態中醒來,看到屋裡沒了人,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米飯沒動,土豆絲也剩了很多。


她撇撇嘴,慢騰騰地起來吃飯。


不吃白不吃,這是她花錢買的。


吃完收拾好,揉揉手腕,擺出紙筆繼續這東西。


早點賺錢,然後離開這裡,省得一天到晚事多。


到了深更半夜,精氣神都耗光了,才躺下睡覺,不過沒插門插銷,給邵衛國留了門,左右大院裡也出不了事兒。


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他回來,也沒清醒。


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好像昨夜回家,就跟夢一般。


看著日頭,陽光都發白了,怕是得十一點了,揉著昨天勞累過度的右手臂苦笑,這下,她這個懶婆娘的稱號,指定甩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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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洗漱,喝了剩下的玉米面糊糊粥,穿好衣服出門溜達。


總關在屋裡,精神都不太好了。


說是三戶一院,其實連個院子都沒有,就是和前面的一棟樓有五六米的距離罷了。


這片院子,都沒有獨門大院,配置都不夠,基本上都是混住的。


之前推的那個孩子,是前面房子的郭連長家娃,秋千就在旁邊的皂角樹上,距離郭連長家不遠。


原身倒不是故意推的,隻是她闲得無聊,想要蕩秋千,小孩兒也要蕩。


她先去的,死活不肯讓,小孩就哭了。


估計是學了家裡大人的嘴,罵了她幾句,還挺難聽,手也扯著秋千胡亂晃,壓根不能好好玩。


她一起之前,就推了孩子,還踢了他一腳,自個兒掉下來,磕在孩子們撿來墊腳坐秋千的石頭上。


也不知道死沒死,反正魂兒沒了,她佔了。


而那個孩子,是跟著秋千出去的,翻了過去,也磕到了小石頭,流血了。


那種時候,誰能顧得上她,本來就討人厭,自然都是看熱鬧的,還覺得她在裝死。


她去前頭的郭嫂子家,自然也不是空手去的,拎了二斤白面,算作賠禮道歉。


不管是不是孩子嘴臭,她一個大人,非得把著秋千不讓,實在也是不像話。


對方沒找上門,估摸著邵衛國已經當了一回孫子,才那麼大的氣性,回家就要離婚的。


哼,她身體犯的錯,她自己解決。


郭大嫂正在公用的水管洗衣服,手指腫得跟胡蘿卜似的。


郭紅平這小子,頂了白紗布,和恰逢周末沒上學的小子們蕩起了秋千。


跟個沒事人一樣的。


看到她來,狠狠地翻白眼,“不要臉的又來了,大家小心點,別讓她靠近,簡直就是敵特!”


孩子們平時也玩保衛遊戲,聞言都嘻嘻哈哈的,“保護傷員,誓死不撤退。”


說著還拿手握成拿槍的姿勢,蹲下瞄準。


陳可秀扯扯嘴角,算了,不和孩子一般見識。


郭嫂子也走了過來,看了眼她手裡的東西,皺眉問道,“小陳,有事兒啊?”


“沒事沒事。”陳可秀忙擺手,把面粉遞給她,“嫂子,昨天的事……總之,是我不對。”


郭嫂子沒接,自顧自地甩著衣服上的水,輕描淡寫地說道,“不用了,也沒事,孩子皮實。”


都看到是面粉了,她可不敢拿。


對於小陳,她是敬而遠之。


現在又是正午時分,該吃午飯了,小陳的東西一收,就得留下她吃午飯。


她人看起來幹幹巴巴的,肚子裡好像住了個餓死鬼,吃了不長肉,一頓能吃兩斤白面。


裡外裡,啥也沒剩下,還得落下收了東西的名,回頭再讓邵衛國知道了,鬧個不愉快。


畢竟老郭在人家手底下幹活,前天邵團長忙裡忙外,好話都說盡了,再收東西,那是怕沒小鞋穿麼。


這種沒有任何好處的做法,她可不幹。


陳可秀抿抿嘴,站在旁邊沒說話,等她晾完衣服,把面粉往她懷裡一塞,轉身就跑了。


“哎?”郭嫂子有點蒙圈,忙追著她喊,“小陳,你快拿回去,還得我給你送回去啊?”


陳可秀頭也不回,“邵團長讓給的,你不收他就要削我,你別害我。”


郭嫂子聞言,看了看手裡的面粉,行吧,既然是邵團長讓給的,那她就放心了。


他還真是個講究人,都艱難,誰家起個小摩擦還拿東西的,就是倒霉,娶個不好的婆娘。


陳可秀也不管功勞算頭上,送點東西,一一把前孽了了。


活動了一圈,這裡真的荒涼,能看到的山都是發黃的,連大點的樹都沒有,野菜也沒得吃,難怪大家艱難。


她中午做了片兒湯,有油有鹽,這滋味比純素的香多了。


到了下午,邵衛國都沒回來吃午飯,隻能溫在煤爐子上,繼續寫她的東西。


直到夜色將近,才聽郭營長過來說了一聲,他出任務了,歸期不定。


陳可秀有點失落,倒不是別的什麼,可能是雛鳥情節,她在這地方,也不認識別的什麼人,就認識他。


還想和他好好談談的,總犟著,不是她的作風。


沒想到,還出任務去了。


不過,她也松了口氣,總算不用面對床上的一攤子事兒,也沒人打擾她寫作。


郭連長回到家,邊洗手邊和郭嫂子闲聊天,“我剛剛去給小陳嫂子帶話,我琢磨著好像說話挺有禮的,不像你說的那樣攪和。”


郭嫂子把熱水倒在茶缸裡,放在他面前,“得了吧,可能是邵團長真要離婚,被嚇到了。這兩天都挺老實的,沒四處蹦噠。對了,今天還拿了點面粉,可能得有兩斤多,說是邵團長讓給的,你說,要不要拿回去啊?”


第12章 少挖野菜


郭連長喝了口熱水,舒服地嘆了口氣,琢磨了會兒,才搖搖頭。


“不用了,既然是邵團長給的,那就拿著。回頭你也準備點吃的,給人送過去。”


關系嘛,還是得有來有往的處。


馬上滿十五年了,要轉副營或者正營了,兩者還是有區別的,哪怕這種事沒法幫助,多個人有啥不好的。


兩斤面粉,都還要大張旗鼓的送回去,顯得小氣。


郭嫂子在這種事上,都是聽他的,笑著說道,“那行,回頭我約著小陳,去山上砍點幹草去。”


沒有這些東西,壓根沒法生火,約著一起去,小陳再愛佔便宜,也就是兩把草的事兒,家裡虧不到哪裡去。


郭連長點點頭,也嚴肅地說道,“家裡的事,你多管管。雖然紅平磕破頭了,但是也是他自找的,平時少嚼舌根,他一個男孩子,跟個長舌婦一樣的。”


“曉得了。”


郭嫂子答應得爽快,心裡有些不爽,她也沒說什麼添油加醋的話,本來陳可秀就是那麼一個人。


能做得,還能怪大家說?


不過,男人說的話,她也記在心裡了,男孩子家家的,總是學舌,確實不太好。


想到這裡,她拎過郭紅平的耳朵,“聽到了沒,不許亂罵人。不然下次老娘打斷你的腿。”


郭紅平並不怕她,甚至伸出舌頭略略略,拿開她的手,“還不是你們說的嘛,沒聽我爸說嘛,你們先嚼舌根的。”


郭嫂子氣不打一處來,要找竹條揍他,被郭連長攔住了,斥責道,“飯前不訓子,吃不吃飯了。”


“行,你護著他,又讓我教,我拿什麼教?”


郭嫂子木著臉去盛飯,再不說話了。


男人哪裡都好,也不學人動手,偶爾還會幫忙做點家務,就是這方面,他就會動嘴。


不說她的糟心事,陳可秀也卡文了,第三個故事的開頭怎麼都寫不好,有些煩躁,洗洗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郭嫂子就來敲門了。


陳可秀頂著雞窩頭,看到是她,還有些驚訝,“嫂子,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坐。”


看著她似乎剛起,郭嫂子暗暗吐槽,真是同人不同命,都是嫁人,人家小陳睡到自然醒。


她還特意晚點來的,好險人沒在蒙頭大睡。


“是這樣的,我今天打算去後面的山上弄點柴,你去嗎?”


陳可秀用缺了口的木梳和糾纏在一起的頭發較勁,納悶地問道,“燒柴啊?這裡能讓砍柴嗎?”


而且,大家都隻有一個屋子,冬天廚房就在房間裡,煤爐子有煙囪,影響不太大。


要是燒柴,她都能想到夜裡被染了煙燻味的被子嗆一口火煙的感覺。


隻是這話,萬萬不能說的,否則又會被罵矯情。


郭大嫂聽她沒說什麼鄉下人才用柴的話,笑容真誠了幾分,“不砍柴,咱割點幹草,撿點灌木枯枝,回家曬曬,生火的時候容易些。”


陳可秀汗顏,原來是用這些生火,她還一直琢磨,不用報紙,家裡也沒那麼多塑料的東西,都是用什麼把煤點燃的。


那天,邵衛國就是用的塑料制品,可把她臭得夠嗆。


她還說呢,怎麼不能睡懶覺,原來軍嫂除了做飯和家務,還得忙活這麼多事兒。


“嫂子,等等我,我也去的。”


她說著,連忙把衣服往身上套,頭上包塊毛巾,把耳朵擋住,免得吹得疼。


翻出都生鏽了的鐮刀,沒有背簍,隻好拿了個之前裝玉米面的塑料袋子,把鐮刀裹在袋子裡,往胳肢窩一夾,跟著就跟著郭嫂子出門了。


郭嫂子看著她,塑料袋都不用手拿,兩隻手互相縮在袖子裡,除了兩隻眼睛,啥都沒露出來,隻覺得好像更加嬌氣了。


要知道,前兩天也冷,她都不帶生火的,哪怕誰家都不讓她蹭火了,她都能去蕩秋千。


現在跟得了風寒一樣的是鬧哪一出。


“小陳,還沒到臘月啊,你就怕冷成這樣,到了最冷的時候可怎麼辦?”


“再說吧。”


陳可秀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她是南方人,就沒見過這麼大的風,也沒受過冷,從縣裡回來的晚上,她覺得耳朵都要凍掉了。


管它寒冬臘月怎麼辦,裹得一日是一日。


山看著近,實際上還有半小時的路程,和郭嫂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倒是也不覺得很遠。


遠遠看著,是發黃的山,沒想到離得近了,也能看到些許綠色藏在葉子枯萎的草底下。


陳可秀看著有些老了的荠菜,疑惑地問道,“郭嫂子,這麼多野菜,怎麼沒人挖?”


家裡買白菜還得要錢呢,野菜可是不要錢的。


在她想來,大家生活都過得拮據,野菜應該被一搶而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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