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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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還得你情我願才行,強來的有啥意思。


陳可秀松了口氣的同時,也覺得自個兒有點矯情,都是夫妻了,她也不抵觸邵衛國,還是弄成了這樣。


隔壁的聲音還在繼續,邵衛國有點來氣,明明隔音沒那麼差,非得整出這麼大動靜。


他把燈關了,索性在不大的屋裡坐起俯臥撐,直到耗光精力,隔壁也沒聲了,才躺回去睡覺。


而陳可秀,早就睡著了。


她隻是恐懼那種被力量鉗制,失去控制的感覺,又不是擔心會發生什麼,累了一天,哪裡有空想那麼多。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邵衛國十分鬱悶,他到底是哪裡差了,非得這麼看不上。


陳可秀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家了,哪怕昨晚不歡而散,他依舊把熱水準備好了。


甚至給她拎了兩桶水回來,方便她使用。


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滋味,失神片刻,也沒空多想。


繼續把剩下的玉米面兌水,炒了白菜,湊合了早飯,她也沒出門,把本子鋪在煤爐子上面,就準備開始寫了。


以世情故事為主,不帶任何批判的性質,娛樂大於別的東西。


相比於做飯和做家務,她更擅長寫東西。


因為工作的需要,她經常寫東西,而且不怎麼用電腦,寫字的速度和整潔秀美都是練出來的。


沒想寫長篇的東西,一天寫了兩三千字的小故事。


她揉了揉手腕,把稿子收拾好,看著打在窗棂上的夕陽,是溫暖的顏色,也該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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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邵衛國沒回來,也許晚上也該回來了。


白菜沒了,家裡隻有糧食和油,沒有蔬菜。


至於油渣,她打算先存起來,等寫三篇故事去郵寄的時候,再買點酸菜回來包餃子。


她決定吃米飯。


挑揀了沙子,把米淘幹淨,就倒在甄子裡蒸,半熟之後倒在鍋裡,加入沒過米的水煮,最後又放在甄子裡,再蒸一次。


就這米飯的香味,她加一勺豬油,就能吃三大碗,邵衛國應該也能高興。


床上沒能滿足他,別的事兒不能差了。


她聞著香,別人也覺得香,劉嫂子家的兩個兒子循著味兒就來了。


她正在門外削土豆皮,兩個孩子鑽進了屋裡,不過沒有靠近正在冒著水煙的甄子,眼巴巴地看。


劉營長是南方的,這邊的吃食可能吃不慣,吃大米又很貴,偶爾才會飄出米飯的香味,估計孩子們也是饞得慌。


劉大富舔舔嘴唇,“嬸嬸家米飯好香,我和大貴聞聞味兒。”


陳可秀聞言心一梗,懷念前世關門過自己日子的房子。


這是她和邵衛國的口糧,這兩娃一個十二歲,一個十一歲,勉強都能算得上吃老子的年齡。


這飯,她真的留不得。


她自己都有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感覺,沒有多餘的同情心。


隻是,都是鄰居,而且原主蹭過兩頓劉嫂子家兩張烙餅,她要是敢把人趕出去,明天口水能淹死她。


恰好這個時候,劉嫂子喊吃飯的聲音傳來,“大富大貴,回家吃飯了啊,別在外頭野了。”


陳可秀一口氣沒松下來,就聽劉大富應聲,趴門框上說道,“媽,我們今晚想在嬸嬸家吃,蒸了米飯,可香了。”


“別胡鬧。”劉嫂子忙走過來,面露尷尬,“小陳,最近家裡老人沒煤燒,多寄了些錢回家,兩個娃饞得慌,不太懂事,你別往心裡去,我這就讓他們走。”


陳可秀悟了,難怪昨兒早上劉大嫂殷勤的幫她拿東西,這是在這裡等著呢。


說得這麼可憐,她真的把人趕走了,倒成了她的不是,說不準還連累邵衛國被說三道四。


第10章 裝不了兩天


以前名聲差,要是鬧這麼一出,可就擦地洗不白了。


原主的債,就是捏著鼻子也要還。


“沒事兒,以前我也吃過你家的飯,我那會兒也是不懂事,跟個孩子一樣的,您沒和我計較,我也不能那麼小氣不是。”


吃飯可以,她得說清楚立場,這是還的飯。


劉大嫂笑容熱切了幾分,“哪能呢,沒這麼算得清楚的。”


說著看向劉大貴,呵斥道,“趕緊回家,不然別怪我動條子了,平時怎麼教你們的?”


“我不要!”劉大貴倔強地站在原地,“嬸嬸不也是去我們家吃飯的,我今天就在這裡吃。”


“瞎說。”劉大嫂直接去拽人。


兩兄弟扒拉著門框,都不帶動的,她開始打劉大貴的手,“吃什麼吃,餓死鬼投胎?餓了不擋甄,冷了不擋火,不懂事的玩意。”


“我不,我不!就要吃米飯。”


母子三人吵吵嚷嚷,陳可秀哪能聽不懂指桑罵槐,制止道,“劉大嫂,就讓孩子們在這吃吧。”


她話音剛落,劉大嫂就松了手,“那就麻煩你了。”


抬腳回家,路過陳可秀時,還不忘嘟囔,“都是不省心的玩意,小子就是難管。”


陳可秀削了最後一刀土豆皮,心說你也沒想管啊,那巴掌打得,比撓痒痒還輕許多。


再多吐槽,這頓飯還是得賠出去。


她做菜,兩個娃就在屋裡玩。


劉大富站在旁邊看她切土豆片,笑嘻嘻的說道,“嬸嬸,昨兒聞到你家炸豬油了,我能吃油渣拌飯嗎?土豆就不吃了。”


陳可秀手裡的刀一頓,回頭微笑道,“不好意思,吃完了哦。”


想屁吃呢,邵衛國都沒舍得吃,都給她留著了,她對那小碗油渣有安排了,誰都別想動。


什麼小孩,又不是她生的,沒有經濟條件去關愛兒童。


孩子都十二歲了,要是一般的孩子,都知道這是拒絕。


劉大富好像聽不懂,噔噔噔跑到櫥櫃前,直接拉開,指著裝油渣的小碗喊,“嬸嬸是騙子又摳門,明明還有的。”


陳可秀來了火氣,以前原主是蹭了兩回烙餅,一次蹭了一個,她今晚都不打算能吃飽,把口糧貢獻出去了,還要咋著。


這年頭,誰家油渣不當肉啊?


要說這小子不是故意的,她把頭剁下來當球踢。


她把菜刀剁在菜板上,語氣陰森,“家裡老鼠多,那是加了老鼠藥的,你要是不怕死,你讓你媽過來和我說,死了別怪我。”


“騙人!騙人!”劉大貴一蹦三尺高,嚷嚷起來,“這麼金貴的東西,誰家會用來藥老鼠?你要是不給我吃,我就告訴我媽,你小氣摳門。”


“咋的,告訴她她能咬我?”


陳可秀煩死他了,不想洗白了,愛咋咋地吧。


劉大富嗫嚅半天,沒能想出什麼詞兒,倒是劉大貴眼珠子一轉,哼道,“我媽說了,你蹭過我家的飯,我們吃什麼都是應……”


他話沒說完,就被劉大富捂住了嘴巴。


這小子也是犟的,掰開他的手,氣勢洶洶地質問道,“你攔我幹嘛,本來就是這樣的!她能吃咱家的,咱也能吃她的。”


陳可秀煩躁得要命,“吃吃吃,吃了這頓別煩我。”


聽她松口了,劉大貴得意的翻了個白眼。


陳可秀氣不順,她打算得好好的,晚上兩人好好的吃頓飯,現在加入了兩個半大小子,把她油渣缸子都給掏了。


她本來想過,等手頭寬裕了,走之前把之前蹭飯過的人家都請來,大家包一頓餃子,當做道歉也好,答謝也罷。


被強行逼著還飯,打亂了她的計劃,煩躁得不想說話。


索性把飯盛出來,油渣給他們,讓他們吃完滾蛋。


兩個小子也不含糊,稀裡呼嚕地吃完,把她的飯甄幾乎掏了個底朝天,出門都是打嗝扶著肚子出去的。


陳可秀把鹽巴坨坨放在土豆片的湯裡涮了一圈,又吊回煤爐子煙囪的小鐵絲上,這才把湯端離了火。


鬱悶地坐在床上,這倆兄弟,小小的肚子怎麼這麼能裝。


原以為是吃不飽,哪裡想到是沒得吃啊,剩的這點,別說是給邵衛國吃,給她吃還搭一碗土豆絲才能飽。


讓她對這個時代,增添了幾分厭惡。


邵衛國回來,看到她躺在床上裝死,煤爐子上有一大碗土豆絲,一碗米飯,火上煮著玉米糊糊。


眉毛擰了起來,他中午是政委請了在食堂吃的,伙食費沒交,晚上自然要回家吃。


訓練一天,就這點米飯?


明顯是她一人的份量。


至於玉米面粥,自然是給他的了。


雖然他不介意吃什麼,可是不被心疼,心裡更冷了幾分。


果然,就沒想過日子,又故態復萌了。


他冷著臉,一言不發,攪和著玉米糊糊,好像還是剛下鍋的,想吃,還有得等。


陳可秀見他煮著粥,時不時攪動,在燈光陰影下的臉冷沉,皺眉問道,“你怎麼了?”


雖然平時也是冷臉,不過她還是能夠明顯感覺出區別,顯然是心情不好。


她情緒也不高,可她是把邵衛國當領導的,領導不高興,又豈能不聞不問?


邵衛國看了她一眼,沉聲說道,“沒什麼。”


總不能說因為她沒做他的飯,區別對待,讓他吃玉米糊糊,心裡頭有氣吧?


和個娘們搶吃的,計較這種事,他做不出來,更說不出口。


陳可秀瞬間心情變得很差,裝什麼大爺呢。


雖然她現在吃喝花的是他的錢,可明確是借的,以後要還的。


目前的花銷,還沒超過十塊錢。


算起來,現在邵衛國還在吃她的呢,管他有什麼糟心情緒,憑什麼她承擔?


就是前世,她捧領導一句,領導也不能這麼冷漠以對,至少也是有來有往的。


曾幾何時受過這種鳥氣?


“想說你就說,不想說就憋著,別把氣帶給我,讓我受著,真把自己當天王老子了?”


真不是她說,在這大院裡,根據原身接觸過軍嫂來看,目前沒有看到一個脾氣好的男人。


個個都是大男子主義,覺得女人就該洗衣做飯生孩子,區別是,有素質的不打媳婦而已,不過撒氣的事,十分常見。


她也不知道這是時代特色,還是別的什麼,反正她不伺候。


邵衛國把攪和玉米面粥的勺子扔回鍋裡,鍋鏟因為鋁勺的敲擊響了一聲,他又扶正,冷笑道,“有我這種天王老子?您多金貴啊,誰敢在你面前充老子?”


“啥意思?”


“沒啥意思。”邵衛國睨了她一眼,“我還以為你變好了,裝不了兩天,還是自私自利的德行。”


本來就是這種女人,他也是傻,居然覺得她可以變好。


第11章 神經病


陳可秀都氣笑了,憋了半天,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低聲道,“神經病。”


她什麼都沒幹,就被扣了一頂帽子。


就算原主鬧得厲害,難道這兩天她表現還不好嗎?一點風吹草動,壞事都落她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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