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我穿成了校園文的教導主任。

 

這不是一本校園文。

 

這是校園文大雜燴。

 

包括並不限於救贖文、真假千金文、虐戀文……

 

管它什麼文。

 

我隻要成績！成績！

 

於是我手握教導主任系統，制定了校園文守則。

 

違規的，統統懲罰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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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天是江城一中開學的第一天，歡迎大家來到學校。

 

「接下來頒布校園守則。

 

「第一，禁止鎖除了廁所隔間以外的任何門。

 

「第二，禁止拍照錄像。

 

「第三，必須佩戴校園手環，不得取下、破壞。校園手環可以舉報違規行為、可以求救。

 

「第四，有任何特殊情況請告知老師，老師是你們可以依靠的人。

 

「第五，遵守一般法律法規、校規校紀。

 

「以上，若有違背者，視情節輕重予以懲罰。祝各位同學校園生活愉快。」

 

我是一中重金聘請的教導主任，學校一應事務我說了算。

 

我站在臺上，看著底下同學驚奇地摸著手上突然出現的手環，一片竊竊私語。

 

有人不服，站起來大喊：「我不戴手環！這是監視！」

 

系統立刻告知我這人身份。

 

校霸的頭號小弟。

 

在救贖文中多次給學霸女主制造困難，為校霸「英雄救美」創造機會。

 

又在校霸抽煙喝酒打架逃課時對學霸女主說他的悽慘身世，讓女主救贖他。

 

最後達成一個清北好苗子和一個小混混雙雙考上普通一本的「圓滿」大結局。

 

嘖，不好好學習，來學校拉郎配來了。

 

我掃視一圈，校霸團隊不少人都在起哄拒絕佩戴手環，也有不少人滿臉驚喜小心地摸著手環探索功能。

 

我微笑道：「手環綁定了每個人的身份信息，有定位功能，不能監控。

 

「想要舉報，可以長按舉報按鈕，同時心裡默念要舉報的事情——人物時間地點事件。想要求救，按下求救按鈕，老師會迅速到場。

 

「放心，暑假期間，老師們經過培訓，留下來的都是合格的保護者、引導者。」

 

至於那些裙帶關系、權勢金錢下的保護傘，當然是全斬斷、全撕碎了。

 

在學校裡，想要老師的身份，就要放棄學校外的社會身份，專心地好好地當一個老師。

 

我再次看向同學們，大部分人都接受了，除了那些小團體。

 

校霸小弟仍然站著，高舉起戴著手環的左手。

 

「說那麼多，還不是監視！我不戴！別想控制我！大家不要信她！」

 

他眼神閃爍，明顯是心虛

 

怕學校通過手環知道他幹的壞事？怕同學們舉報他？

 

大概都有。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佩戴手環，是為了同學們的安全，你想破壞校園安全，可以，別忘了我剛說過的校園守則。」

 

他露出得逞的笑：「切！懲罰？老子受過那麼多處分，還不是好好的！你一個主任還能開除我嗎！」

 

他有恃無恐，不過是仗著校霸會護著他。

 

可校霸都自顧不暇，他那當行政主任的舅舅早在暑假就被開除了。

 

我微笑地看著他用力地扯著手環。

 

「監測到破壞行為，鎖定破壞者。」

 

手環發出電子音，隨後，順著拉扯的手指，發射出一陣電流。

 

校霸小弟頓時渾身抽搐，兩眼一翻，倒在地上。

 

下一秒，人從原地消失。

 

滿堂寂靜。

 

我聲音愈發溫柔：「手環會自動識別要取下或破壞它的人，發出合適的電流。這位同學隻是暈過去了，在小黑屋裡通過測試就會放出來。當然，不通過的話，就一直待在裡面好了。」

 

小弟的同伴面露驚恐，指著我：「你！你是怪物！你這是囚禁！犯罪！」

 

我搖搖頭：「不是，我隻是有點能力的普通人，這也隻是正常的校園管理，不會傷害同學們的身體健康。你們的家長也同意了的。你們要是不同意，取得監護人同意，可以退學。」

 

隻不過，我可是用百分百升學率作保證，加上一中本身的名聲，沒有家長願意讓孩子退學，還求著學校不要開除犯錯的學生。

 

「還有問題嗎？」

 

無人開口。

 

我輕笑：「那麼，開學典禮到此結束，校園生活正式開始。請同學們遵守校園守則。現在，請在二十分鍾內回到教室，開始你們的開學第一課。」

 

2

 

校規校紀要求，不得遲到早退。

 

我看著大部分人慢慢悠悠的步子，還有人打算去小賣部，顯然還沒進入狀態。

 

沒關系，我會教他們。

 

我回到辦公室。這裡有連接全校音響的廣播，有涵蓋各個角落的監控。

 

二十分鍾到，新學期的第一個上課鈴打響。

 

仍有不少人在校園裡晃悠。

 

我打開廣播，聲音沉沉：「二十分鍾到，還沒回到教室的同學，接受懲罰。」

 

瞬間，監控畫面一片幹淨，教室外無一人存在，集體原地消失。

 

前一秒還在小賣部裡舉著校園卡準備付錢的，貨架旁挑零食的，校道上走路的，教室門口半隻腳抬起來沒邁進去的……

 

眨眼就不見了。

 

坐在教室裡的同學呆愣地看看門口，又看看窗外。

 

世界安靜了下來。

 

有人想要尖叫。

 

然而講臺上的老師隻是敲了敲牆上貼著的校規校紀，冷靜道：「注意紀律。」

 

沒了違規的人，真是一片和諧。

 

我滿意地掃視一圈監控屏幕，點開了我稱之為小黑屋的異世界監控。

 

消失的人，都在這裡。

 

小黑屋確實黑，伸手不見五指。

 

每個人都在不同的屋子裡，隻有正確回答問題，才能點亮燈。

 

然而燈亮了還不如不亮。

 

我切到校霸的小黑屋監控。

 

漆黑的空間裡，空靈的聲音問：「校園守則要求必須佩戴什麼？」

 

校霸不耐煩道：「手環！」

 

「什麼垃圾主任！等我出去就揍S你！」

 

他衝著黑暗揮動著拳頭。

 

「回答正確。」

 

空間裡亮起一盞燈，照亮了旁邊的一扇木門。

 

同時照亮了屋子四角的骷髏。

 

校霸驚得大吼一聲：「臥槽詐屍了！放我出去！我拆了你個破學校！」

 

骷髏聞聲而動，緩慢走向校霸。

 

他環顧四周，四周都是牆，無處可去。

 

屋子不大，骷髏很快包圍了他。

 

他又急又氣，轉身踹開木門，眼見骷髏的手要碰到他，他連忙閃身進入下一個屋子，砰地甩上木門。

 

空靈的聲音再度響起：「說出五條校園守則。」

 

校霸憤怒地一拳砸牆：「我怎麼知道！」

 

漆黑的屋子裡有什麼東西被喚醒，漸漸朝他靠攏。

 

他擺爛地坐在地上：「有本事一直關著我！我就不信學校還真能不管我！」

 

忽的，他皺眉嘶了聲：「什麼東西！」

 

他看不見，我卻能看見，一隻老鼠咬了他的手指，在他腳邊，更多隻老鼠慢慢靠近，試探地扒拉他的褲腳。

 

他大概是感受到了有東西，跳了起來，順帶把咬著他褲腳的幾隻老鼠也給帶了起來。

 

「什麼鬼！快放我出去！」

 

他急了，猛地甩腳，想把不知名東西弄下去。

 

「說出五條校園守則。」

 

空靈的聲音重復道。

 

校霸不得不回想，大吼出聲：「佩戴手環！」

 

燈亮了，照亮了滿地的老鼠。

 

校霸驚得僵在原地，嘴唇都白了。

 

老鼠爬上他的褲腿，嘴巴一張，一咬。

 

「啊！我的腿！」

 

「說出五條校園守則，已回答一條，剩餘四條。」

 

「禁止拍照錄像！禁止鎖門，除了廁所！遵守校規校紀！」

 

「說出五條校園守則，已回答四條，剩餘一條。」

 

「還有……臥槽別咬我！我不記得了！別咬我！」

 

「說出五條校園守則，已回答四條，剩餘一條。」

 

校霸急得跳腳：「救命！S老鼠滾開！」

 

這一罵，就像觸動了什麼開關，所有老鼠發了狂似的，猛地往他身上蹿，撕咬著他的衣服、皮肉。

 

「好痛！別咬我！放我出去！」

 

「說出五條校園守則，已回答四條，剩餘一條。」

 

或許是人在絕境中能覺醒潛能，在老鼠快爬到他脖子上時，他脫口而出：「有事情可以找老師！」

 

他對面的牆上顯出一道門，他拼命往前衝，推開那門。

 

跨進另一個屋子的瞬間，他身上的老鼠消失不見，但傷口和疼痛提醒著他，這是真的。

 

「你違反了什麼規則？」

 

校霸再不敢亂說話：「遲到了！」

 

燈亮起，不遠處盤踞著一條蟒蛇，正緩緩起身。

 

一人一蛇對峙。

 

「說出五條一般校規校紀。」

 

校霸聲音顫抖，卻不敢猶豫：「不能遲到早退！不能……不能抽煙！不能打架！不能私自離校！不能……還有什麼不能啊！」

 

「說出五條一般校規校紀，已回答四條，剩餘一條。」

 

那蛇扭著身體，試探前進。

 

校霸後退一步，緊貼著牆壁。

 

監控很清晰，我能清楚看到他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他眼睛突然一亮：「不能擾亂課堂秩序！可以放我走了吧！」

 

對面出現一扇門，校霸衝了過去。

 

他回到了學校。

 

出現在他消失的地方。

 

他摸了摸身上，又看看手指，所有的傷口都不見了。

 

陸續地，其餘人也出現，定在原地渾身顫抖。

 

嚇得不輕啊。

 

3

 

我再次打開廣播：「請所有還沒回到教室的同學，五分鍾內回到教室，保持安靜。」

 

眾人雖驚魂未定，但一聽到廣播，立刻拔腿衝向教學樓，零食也不買了。

 

孺子可教也。

 

我離開辦公室，巡視課堂。

 

開學第一課，老師們重新講了校規校紀，以及部分常用的法律法規。

 

我著重看了救贖班、真假千金班、虐戀班。

 

這幾個班存在影響學習、校園霸凌、法外狂徒的問題。

 

至於甜寵那些，主角們一起發憤圖強的，不是重點關注對象。

 

我走到二樓的救贖班。

 

救贖班的校霸安分地坐在位置上，連小弟偷偷給他遞紙條他都不接，臉還是白的。

 

這人還敢遞紙條，說明他還沒進小黑屋，不過這樣的表現，估計遲早得經歷一遭。

 

我又看向學霸。

 

很乖的長相，此刻正認真地看著屏幕。

 

沒什麼問題。

 

我走到三樓的真假千金班。

 

假千金偷偷玩手機，屏幕上一串綠泡泡，時不時抬頭與周圍的小姐妹們相視一笑，再鄙夷地瞥真千金一眼。

 

真千金氣質清冷，毫不在意，直直盯著屏幕，手指摩挲著手環，不知在想什麼。

 

嗯，有點意思。

 

我走到四樓的虐戀班。

 

未來霸總趴在桌上，勾著前面的綠茶的頭發，同桌堅強小白花眼裡三分悲涼三分倔強，演著苦情戲。

 

也算有點意思。

 

不知道哪場戲先開場。

 

我四處溜達。

 

經歷了大規模小黑屋，同學們乖順不少，課堂沒什麼好看的。

 

那些刺頭一個比一個安靜，他們不挑事，沒人會主動挑事。

 

不過主角團中隻有校霸進了小黑屋，其他的估計不會安分。

 

果然，一下課，我收到了系統自動監測收集的違規記錄。

 

4

 

三樓的女廁所大門緊閉著，門口還放了塊「正在清潔」的牌子。

 

想上廁所的女生看到牌子也沒多想，去了其他樓層。

 

我靜悄悄打開門。

 

沒有清潔工。

 

隻有假千金帶著姐妹團正把真千金逼到角落。

 

兩方人馬衣冠整潔，還沒開始動手。

 

假千金背對著我，真千金看著悄無聲息突然出現的我愣了愣。

 

跟班小妹趾高氣昂：「土包子你看什麼呢！雲姐跟你說話你還敢走神！」

 

假千金假惺惺地拉了拉她：「鄉下來的沒教養，好好教教就是。」

 

「誰教誰啊？」

 

我上前一步，驟然出聲。

 

「當然是我……」假千金意識到什麼，猛然扭頭。

 

她語氣慌亂：「你……主任，我隻是教教妹妹禮貌待人。」

 

我冷聲道：「我的學生，要你教？你自己都沒學好校園守則，還敢教別人？」

 

她慌張地四處看，尋求姐妹團的幫助。

 

「校園守則沒說姐姐不能教妹妹吧主任？」

 

她的好姐妹果真替她說話。

 

「對啊！姐妹之間說說話而已，主任你管太寬了吧！」

 

我淡淡地指了指門口：「還記得守則第一條是什麼嗎？」

 

「鎖個門而已……」

 

我打斷她的話，語氣森冷：「既然沒學好，那就進小黑屋好好學！」

 

話落，幾人憑空消失。

 

廁所外不少同學圍觀，此刻倒抽一口涼氣，默默散去。

 

真千金絲毫沒被嚇到，感激地看著我：「謝謝主任！」

 

「你也別忘了守則第三第四條。」——手環求救、求助老師。

 

我冷淡地撂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一個課間，足夠大家把事傳開。

 

這次，我把假千金的小黑屋實況在操場上空直播。

 

教學樓對著操場，所有人都能看見。

 

窗邊，走廊邊，擠滿了學生。

 

5

 

假千金在黑暗中大喊大叫：「放我出去！我要報警抓你！」

 

空間聲音響起：「你違反了什麼規則？」

 

假千金虛張聲勢：「我沒犯錯！我可是沈家千金，我要告訴爸媽，把主任開除！還不快放我出去！」

 

黑暗中，她頭頂的天花板有水珠掉落。

 

冰涼，帶著一絲腥氣。

 

假千金摸摸頭發：「什麼東西！」

 

一縷頭發從她背後纏上她的脖子。

 

假千金渾身僵住，頓時尖叫：「啊——救命！有鬼！」

 

頭發勒得愈發緊。

 

「你違反了什麼規則？」

 

這次她不再嘴硬：「我鎖了廁所門教訓沈秋意！救命！」

 

頭發稍稍放松了些，微弱的光亮起。

 

假千金這才看清，她在一個老舊的廁所裡。

 

頭頂的水管往下滴的是紅色的液體，纏著她的是打結湿漉漉的頭發。

 

頭發的主人——

 

猛地從頭上墜到她面前。

 

臉色慘白，眼珠子流血。

 

假千金慘叫一聲，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我聽到圍觀的同學們小聲交談。

 

「鳩佔鵲巢，還欺負人，活該！」

 

「不會S了吧？」

 

「應該不會，之前那批人都好好的，隻是嚇一嚇她。」

 

「主任也太恐怖了！好想退學！」

 

「我覺得沒什麼不好的，不違反校規不就可以了，在學校不就是學習的嗎？」

 

「對，自己不學還影響別人的活該受罰！不過她就這樣暈過去了，還怎麼罰她？」

 

那就弄醒唄。

 

屏幕裡，假千金上方的水管爆開，兜頭潑了她一身冷水。

 

她哆嗦著睜開眼。

 

女鬼衝她咧嘴一笑。

 

她又想暈，女鬼上手掐住她的臉，她痛得直皺眉。

 

空間聲音再次響起：「說出五條校園守則。」

 

假千金不敢猶豫，顫抖著背了出來。

 

畫面一閃，她進入另一個場景。

 

明亮幹淨的餐廳，模擬出的沈家父母和沈秋意坐在餐桌旁。

 

「完成用餐劇情。」

 

假千金僵硬地坐下，拿起筷子生硬地往嘴裡塞飯菜。

 

對面三人驟然變化成悽厲惡鬼模樣。

 

「沒禮貌！沒禮貌的人要被吃掉！」

 

三人一擁而上，撕扯著假千金的手臂、頭發。

 

假千金哭著尖叫，手臂被硬生生撕下來，鮮血四濺。

 

她痛到昏厥。

 

然而下一秒重開。

 

她站在飯桌前。

 

「完成用餐劇情。」

 

假千金愣愣地念叨著：「禮貌、禮貌……」

 

她假笑著上前挨個打招呼，又幫每個人打飯，最後才坐下。

 

「叮鈴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