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7
臉頰的疼痛感再次襲來，我呲牙咧嘴的醒了過來。
身邊圍繞著許多人，爹、娘、於三爺還有村裡幾個年長的族叔。
“妮子臉上的血洗不掉的，那是黃仙的印記，黃仙會尋著印記找到妮子的。”
頭發花白的族叔說著話忽然跪在地上，隨後便向我一直磕頭。
“這是神諭，妮子是黃仙挑選的聖女，我們都會得到黃仙的庇佑。”
屋子裡的人一言不發，倒是我先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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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夢中所看到的一切全部告訴了他們，不出意外的，眾人全都面露驚懼。
“原來是這樣，”族叔連連後退，“那時候鬧飢荒啊，沒有辦法了，隻能吃樹皮，後來樹皮草根沒了，便隻能吃活物了。”
“活物吃完了，怎麼辦啊，人總不能餓S吧，那時候都隻顧著活命，誰還管吃的是什麼啊？”
“後來有糧了，就再也沒有抓過那些活物了啊！”
“於三啊，那些年的事你不是也知道嗎，”族叔越說越激動，“你女兒不也是被他們搶走被吃......”
“夠了！”於三爺鐵青著臉打斷了族叔，冷聲道：“別提我閨女！”
此話一出眾人鴉雀無聲，隨後族叔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了一般，一把撈起凳子邊的拐杖就要出門。
“完了完了！黃仙來復仇了，我們都要S了！”
夜裡靜，族叔的聲音格外的清楚，於三爺怕族叔出去瞎說嚇著人，便跟在身後想要勸說一下族叔。
以外就發生在這一瞬間，白毛黃鼠狼從房頂一躍而下，張開鋒利的獠牙直接咬在了族叔的脖子上。
族叔慘叫一聲倒在院子裡，溫熱的鮮血將院子裡的積雪化開。
好巧不巧這個時候正好有村民從我家門口經過，他直接被嚇到在地，嘴裡不斷地重復著族叔最後的一句話。
“完了完了，黃仙來復仇了，我們都要S了！”
8
此話像是一個炸彈一般迅速在村子裡傳來，大家冒著嚴寒紛紛來到我家門口。
族叔的屍體還在那裡，血液已經凝固後。
“村長，我們要一個說法！”
爹娘將我安置好便隨著村長出了門，隻剩下於三爺抽著煙鬥陪著我。
我趴在窗戶前看著外面來要說法的村民，冷風吹進來，將室裡的溫暖吹散。
“黃仙發怒了，我們該怎麼辦？會不會像族叔一樣，突然被咬S？”
眾人議論紛紛，臉上滿是焦躁。
“大家冷靜一下，事情沒有那麼復雜，我跟於三爺還在討論這件事，大家先回去等......”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忽然傳出一聲尖叫，隨後人群便四散開來。
趙五家的媳婦跪在原地，脖子上纏著一圈毛領，她此刻正在痛苦的嚎叫。
“好疼！”
直到她胸前的衣服上染上鮮紅的血液，大家才驚覺她脖子上的不是毛領，而是一隻黃鼠狼。
哀嚎聲變小，直到趙五媳婦咽了氣，這麼長的時間，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就連趙五也不敢。
他們都怕，怕極了下一個就是他們自己。
黃鼠狼咬S了人，卻還悠哉悠哉的在人群中舔爪子，直到爹衝回屋子拿起釘耙，那些人才如夢初醒一般。
他們紛紛上前阻攔，可是圍攻對象卻是我爹。
“是你們得罪了黃仙，黃仙才會大開S戒！”
“對！如果不是你！我們怎麼會S這麼多人！”
“就一直上供就好了，不過是幾個女孩兒而已，又不會斷根！”
人群熙熙攘攘的，爹娘被圍在人群中間，我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你看，有的人，刀隻要不砍在自己身上，是不會害怕的。”
此時於三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煙霧繚繞中，我竟然能感覺到幾分的悲涼。
“上貢幾個女孩當然不會斷根，但是時間久了，上貢的女孩多了，又該怎麼繁衍子孫呢？”
“女孩兒是最容易被舍棄的，更別說是別人家的女孩兒了，”煙鬥的灰被磕出，於三爺笑著看我，“是三爺多話了。”
就在此時，整齊的吶喊聲傳了過來。
“上貢黃仙，保我平安！”
9
這場鬧劇最後是村長出面解決的。
“天寒地凍的，這都快半夜了，大家先回家，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解決行嗎？”
眾人被凍得嘴唇發白，見村長給了臺階下，自然而然的也就同意了。
族叔跟趙五媳婦的屍體還在院中，爹娘帶著風雪進門，於三爺此時也起身準備告辭。
“三爺且慢，”爹出聲喊住正要離開的於三爺，“我想問問您，那黃仙究竟是個什麼來歷，怎得族叔那麼害怕？”
於三爺長嘆一口氣，道：“你們來村子的時間短，所以不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這事說來話長。”
他坐在燭火下，慢悠悠的講起那些陳年老事來。
73年的冬天，村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群黃鼠狼。
本就是大旱的年份，村子裡備的糧食都不多，家家戶戶隻能節衣縮食，祈禱春天趕快來臨。
正月的時候，有村民起夜的時候看到了一隻跟人差不多高的黃鼠狼帶著一群小黃鼠狼在村裡遊蕩。
那人隻當是自己起猛了看花了眼，待仔細揉過眼睛之後，抬頭的一瞬間那黃鼠狼竟然已經站在他的面前。
黃鼠狼的眼睛在寒冷的雪夜裡發出綠光，那人來不及發出聲音就被黃鼠狼懾住。
這人扭著腰就回了房間，將熟睡的妻子從被窩裡弄醒，妻子隻當他是胡鬧，可沒想到鬧著鬧著男人的動作就開始沒有輕重起來。
等到女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村莊的時候，鄰居紛紛披上衣服趕到他家。
入目便是男子滿嘴血液啃食妻子腸子的場景，有膽子小的甚至直接昏了過去。
男人卷起蘭花指，細細的舔舐著手指上的血液，眼睛竟然是黃色的豎瞳。
眾人這才知道男人是被黃鼠狼懾住了，趕緊請村裡最德高望重的於三爺來驅邪。
可是男子卻不等眾人動作便抽身而去。
等男子醒來的時候，妻子已經失血過多S在了他的身邊。
男人哀嚎一聲，跑到祠堂大鬧一番後就將自己吊S在了祠堂的橫梁上。
就在村民紛紛哀嘆的時候，那群黃鼠狼又開始禍害起人來。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竟然將整個村子的雞鴨全部咬S，一入夜村子的牛羊便狂叫，引得看家的狗狂吠不止。
眾人也被折騰的不堪其擾，村長代表眾人在村裡的廣場上設立祭壇，請於三爺同那黃鼠狼商量。
黃鼠狼從灌木叢中直立而來，一點都不怕人，踩著祭臺就站在了供桌上。
黃鼠狼吱吱呀呀的，尖叫聲一聲高過一聲，於三爺皺著眉頭跟它交談了半晌。
據於三爺說那黃鼠狼自稱是天上的神仙，可保一方安寧，隻要村子裡的人乖乖供奉它，它就保佑大家年年風調雨順。
大家都被說的心動，紛紛問道黃鼠狼想要什麼供奉，是雞鴨鵝還是牛羊，這些東西村子裡本就少，可不能年年都供奉。
黃鼠狼站在桌子上慵懶的舔舔爪子，在它前面的於三爺臉色一變，隨後臉色青黑。
那黃鼠狼要的，竟然是每年的正月初一，給它送一個女孩做新娘。
10
外面刮起了風，嗚嗚的很是駭人。
送走於三爺之後爹娘明顯累了，繃了一晚上的神經，今天白天又出了這種事，他們的臉上盡顯疲態。
屋子裡燒得暖和和的，爹娘害怕出問題便守在我身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燭花啪的一聲炸響，我從睡夢中睜開眼睛。
頭昏昏沉沉的疼，爹娘睡的香，我便自己起身去廁所。
外面的雪下得大，院子裡的屍體早就已經被雪覆蓋。
我急匆匆的跑進廁所，提褲子的時候卻忽然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那人步伐緊湊，還著急的催我。
“二妮！你快點，姐姐憋不住了。”
我連連應道趕忙起身，就在我走出廁所的一瞬，我忽然聞見一股子腐爛的味道。
昨天的事情像是走馬燈一般經過，我僵直住了身體，就在此刻，一直軟綿綿的東西攀上我的肩膀。
“二妮，姐姐走不動路了，”她的氣息像是冰塊一般，隻往我的耳朵裡鑽，“你背背姐姐好不好啊？”
後背上忽然又千斤重，直壓得我直不起腰來，我咽咽口水，豆大的汗珠從我額間滑下。
“二妮，怎麼出這麼多汗？”背上的姐姐聲音嬌軟，還伸出手給我擦拭額上的汗珠，“是姐姐太沉了嗎？”
我哪裡敢說是，隻能搖頭道：“不是不是，姐姐一點兒都不重。”
姐姐聞言忽然一笑，“二妮真會說話，姐姐最喜歡你了。”
我背著猶如冰雕般沉重的“姐姐”走出了廁所，她還在我背後說話。
“姐姐一個人在那裡好冷，渾身疼，二妮你最心疼姐姐，你跟姐姐一起走好不好？”
我又想起姐姐臨S前的畫面，眼眶一酸，道：“姐姐，對不起。”
“姐姐”的身體一僵，隨後悽厲的寒風刮過，身後忽然傳來一股大力，隨後一陣尖銳的嚎叫聲響起。
我的後背忽然一輕，我轉頭去看，這才發現爹的手裡正拿著一根魚叉，而在魚叉的頂端，赫然是一直黃色的黃鼠狼。
而我後背上背著的，竟然是院子裡早就已經凍僵趙五媳婦的屍體。
“快回屋！”爹怒吼一聲，隨後便扯住我的手臂跑了進去。
11
娘親趴在門後，見我們進來後便迅速的將門鎖上。
“你這熊孩子，膽子真大，怎麼不出聲就出去了？”
娘擔心的打了我好幾巴掌，眼淚也簌簌的往下掉。
“你知不知道，我一睜開眼就看見你在雪地裡背屍體，嘴裡還碎碎念著不知道是什麼，那黃鼠狼就盤在你的脖子上，綠油油的眼睛直愣愣的盯著你！”
我被娘說的這話嚇到，再回頭往外看的時候卻發現族叔跟趙五媳婦的屍體站起來了，此時正直愣愣的盯著我們。
“不用怕，我們現在是安全的，”爹將手裡的魚叉放下，“沒有得到允許，它們進不了家裡。”
外面風雪極大，兩具屍體卻站的穩穩的，一動不動。
“這件事情絕不會輕輕揭過，”爹爹將我拉到身前，“如果出了什麼事，你就從地窖裡的那個洞離開，不要回頭，不要管爹娘。”
我凍得說不出話卻隻一個勁的搖頭，娘在一邊難過的直掉眼淚。
第一聲雞鳴響起的時候，伴隨著一聲慘叫。
我從睡夢中驚醒，這才發現娘不在身邊，屋子裡隻有我跟爹兩個人。
“S人了！S人了！”
爹顧不上穿衣服便跑了出去，我動作慢，等我出去的時候隻聽到了爹的嘶吼聲。
“春花！”
我的腿忽然發軟跪倒在地，爹嘴裡的春花不是別人，正是我娘。
12
娘S了。
被扒了皮倒掛在門框上放幹了血。
暗紅色的血液順著她的身體流到雪上，匯成一條黑色的小溪。
爹跪在門口哭得痛不欲生，周圍看熱鬧的人卻隻說是爹自作聰明得罪黃仙得到了報應。
他們一個個的站在爹身邊，假模假樣的跟爹說：“都這樣了你就別犟了，幹脆將二妮供養上去，你還能活。”
“對啊對啊，不過是個閨女而已，你現在還年輕，再娶一個年輕的，說不定還能生個兒子。”
爹赤紅著雙眼將那些人趕走，隨後他小心翼翼的將娘已經凍成冰碴的屍體取下。
“二妮乖，這是你娘，不會害你，”爹將娘帶回了地窖，“你給你娘穿好衣服，爹出去一趟。”
我含淚點頭，看著爹爹拿著獵槍離開。
等我將娘親最後一件衣服給她換上的時候，山裡傳來了槍聲。
於三爺跟村長匆忙趕來，看到娘的屍體後紛紛嚇得跌倒在地。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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