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警察皺了皺眉頭，加重了語氣：[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你狡辯。按照規定，你不僅要承認錯誤，還得賠償損失。]

聽到賠償，二嬸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跳了起來：[賠什麼賠！那金鎖是假的，根本不值錢，我憑什麼賠！]

她的臉漲得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一副耍賴到底的模樣。

我冷冷地看著二嬸，從包裡拿出購買金鎖的收據，遞到她面前：[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是購買收據，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價格和材質，你還想抵賴到什麼時候？]

二嬸看著收據，眼神裡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又換上一副潑皮無賴的表情：[我就是不賠！這個鎖就是假的！火一燒就化了！]

[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啊！他們一家這是要訛我啊！]

這時，二叔在一旁急得直跺腳，拉了拉二嬸的胳膊，小聲說道：[你就別鬧了，趕緊認個錯，把錢賠了吧。]

二嬸卻一把甩開二叔的手，撒起潑來：[不行，我就是不賠，你們能把我怎麼樣！這就是假的！]

奶奶也幫著二嬸說話，[賠什麼賠？一家人的東西怎麼能叫偷呢？！老大家的你們一定要這麼對自家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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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態度堅決，[媽，是你說的星星不把我房子過戶給陸川我們就不是一家人了，現在又來說我們是一家人？不行必須賠償我們損失。]

警察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嚴肅地說：[如果拒不賠償，我們將依法採取進一步措施，到時候，後果會更嚴重。到時候在你檔案裡留下案底就不好了。]

一聽要留案底，奶奶再也不幫二嬸說話了，轉頭指責我二嬸，[人家說什麼你就怎麼做你難道要留案底，影響陸川的以後嗎？]

在警察的警告和眾人的注視下，二嬸的氣勢終於弱了下去，她咬著牙，滿臉不情願地答應賠償。

二嬸被警察批評教育後，臉色鐵青，臨走時，她用惡狠狠的目光剜向我們，那眼神仿佛淬了毒。

奶奶杵著拐杖，被二叔攙扶著，她的臉色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是氣到了極點。

她用顫抖的手指著我們，聲音尖銳又帶著幾分顫抖：[我算是白養你了！從今天起，我不認你們這家人，斷絕關系，從今往後我們各走各的道。]

13.

一進家門，我就迫不及待地從房間裡拿出金鎖，在媽媽面前晃了晃，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媽，您瞧！]

媽媽滿臉疑惑，目光在我和金鎖間來回遊移，[這不是被你二嬸偷走了嗎？怎麼在你這兒？]

我拉著媽媽在沙發上坐下，笑著解釋：[二嬸偷走的是假的。過年家裡人多，我怕真金鎖被人順走，就提前買了個一模一樣的假鎖換上，想著有備無患，沒想到還真有人動了歪心思。]

這時，爸爸從廚房走出來，手裡還拿著擦手的毛巾，聽到我們的對話，他饒有興致地走過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媽媽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接著又忍不住嗔怪道：[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可把我急壞了。]

我挽著媽媽的胳膊，撒嬌道：[當時太亂了，沒來得及嘛。不過現在好了，真的好好在這兒呢。]

想到二嬸氣急敗壞卻又隻能吃啞巴虧的樣子，我忍不住笑出聲，[她總愛佔小便宜，這次就當給她個教訓，以後看她還敢不敢。]

爸爸笑著點頭，眼中滿是贊許，[星星，你可真聰明！能提前想到這一茬，心思夠缜密的。這次不僅保住了金鎖，還讓她得到了教訓，做得漂亮！也算是報她打你的那一巴掌的仇了。]

得到爸爸的誇獎，我心裡樂開了花，一家人的笑聲在屋裡回蕩，衝淡了之前那些不愉快 。

叮鈴鈴～爸爸的鈴聲響了。我看著接起電話那頭說了什麼，爸爸表情嚴肅，眉頭緊鎖。

爸爸剛掛斷電話，臉上就難掩激動，一把把我和媽媽拉到沙發旁，興奮地說道：[你們猜怎麼著？村裡打電話說要修路徵地，我那塊荒地就在規劃範圍內，能拿到一大筆賠償款！]

媽媽先是一愣，隨後眼中泛起驚喜的光芒，[真的嗎？那塊荒地以前看著不咋樣，沒想到還有這用處！]

聞言我松了一口氣，我也來了興致，湊過去問：[爸，那能賠多少錢啊？]

爸爸撓撓頭，臉上笑意更濃：[具體數額還沒定，但聽村裡的意思，肯定不少。]

聽到這話，我心裡一暖，這麼多天的糟心事，終於迎來好消息了。

正說著，爸爸的手機又響了，是二叔打來的。

爸爸看了眼來電顯示，眉頭微微皺起，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14.

爸爸掛了二叔的電話，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奶奶讓咱們回去，說有重要的事。]

我和媽媽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可也隻能跟著爸爸往奶奶家趕。

一進家門，就看到奶奶坐在堂屋的主位上，二叔一家圍在旁邊，氣氛莫名壓抑。

奶奶見我們進來，清了清嗓子，嚴肅認真的說，[今天把你們叫回來，有件事得說清楚。]

奶奶的目光在我們三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爸爸身上，[你不是我親生的，是我當年撿來的。]

這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我和媽媽瞬間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爸爸的身子晃了晃，臉上滿是震驚與茫然，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還沒等我們緩過神，奶奶又接著說：[既然你不是親生的，那塊荒地的賠償款就該給你弟弟，他才是老陸家的血脈。]

二叔在一旁連連點頭，臉上露出貪婪的神色。

爸爸握緊了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這麼多年，我一直把您當親媽孝順，家裡的活兒我沒少幹，你要錢我就出錢，你要出力我就出力。]

[上學時為了幫家裡減輕壓力，放學就去田裡幹活，累得直不起腰，我也沒喊過一聲苦。你逼我輟學供弟弟讀書，我也去答應去了。]

[後來我和秀英結了婚，生活條件慢慢好起來，我們最先想到的還是您。逢年過節，好吃的、好用的，哪次沒給您送？您生病住院，我在醫院守了多少個日夜，衣不解帶地照顧，端屎端尿，毫無怨言。秀英也盡心盡力，給您洗衣做飯，陪您聊天解悶。做得比您親生的弟弟還要好！]

[家裡翻修房子，我全權出錢，為的就是讓您住得舒服。平時家裡有個重活累活，我二話不說就上手，就想著能讓您少操點心。可現在，您就因為我不是親生的，就要把我的東西拱手送人，您摸摸良心，怎麼能這麼對我？]

聽著爸爸眼含熱淚的細數這些年的委屈，我和媽媽在一旁聽得落下淚來。

奶奶卻不為所動，冷冷地說：[這是規矩，血脈不能亂。]

我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再也按捺不住。

[老太婆！生病的時候，爸爸放下自己的工作，沒日沒夜地照顧你，瘦了一圈又一圈。家裡遇到困難，爸爸總是第一個站出來，想盡辦法解決。他對這個家的付出，二叔能比嗎？現在就因為這糊塗的理由，要把爸爸應得的奪走，這公平嗎？爸爸不是親生又怎樣，這麼多年的情分，難道就一文不值？]

爸爸沉默了片刻，眼中的失望與痛苦愈發濃烈，他緩緩站起身，聲音低沉卻堅定：

[行，我同意把賠償款給弟弟。但從今天起，咱們斷絕關系，以後我和這個家再無瓜葛。]

二叔一聽這話，臉上立刻露出得逞的笑容，[哥，你就放心吧，我照顧媽肯定比你照顧的好。]

表哥陸川隨之附和，[我奶奶養你一場，這些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

表姐陸雯雯也幫腔，[就是就是，沒有奶奶哪有你的今天，再說了，這些本來就是我們陸家的，就應該還給我們！]

我柳眉倒豎，杏眼圓睜，臉上的肌肉都因為憤怒而微微抽搐，[你們怎麼可以那麼過分？陸川你忘記了你小時候在學校惹事是誰出錢出力替你擺平的了嗎？]

我雙手叉腰，胸脯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怒火，繼續發力，[二叔，你忘記是誰輟學供你讀書，是誰省吃儉用打工賺錢給你湊彩禮錢了嗎？]

[還有你，陸雯雯！你被婆家欺負的時候是誰替你出頭，是誰把你從你老公家那窮鄉僻壤的鬼地方接回來的？]“啪”的一聲，我猛地拍在桌子上，桌上的東西都跟著震了一下 。

隨後我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你們這一家子人就是賤人，就算全球通貨膨脹 你們都還是賤人。你們這群黑心肝的遲早要遭報應。]

爸爸拉住了要繼續罵人的我，搖了搖頭，[走吧，他們根本不會感激的，還嫌我們做得不夠多。]

爸爸答應得爽快，奶奶松了口氣，仿佛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我和媽媽眼眶泛紅，滿心都是憤怒與不甘，可爸爸心意已決，我們也隻能默默跟在爸爸身後，離開了這個讓人心寒的地方。

回家的路上，爸爸一直沉默不語，我知道，這麼大的打擊他心裡一定很難受。

但我也明白，爸爸的尊嚴和骨氣，讓他絕不會再回頭。

15.

本以為事情就此畫上句號，可幾天後，村裡打來電話，原來是當初通知錯了人，被徵收土地的根本不是我們家。

聽到這個消息，我和爸媽都愣住了，心裡五味雜陳。

而老太婆那邊，得知真相後氣得捶胸頓足，悔恨不已。

她怎麼也沒想到算計來算計去什麼也沒得到，還把真心實意對她的爸媽趕走了。

沒過多久，老太婆就打來電話求和，電話裡，她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和愧疚：[兒啊，是媽錯了，你回來吧，咱們還是一家人。]

爸爸聽著，臉色平靜，隻淡淡地說：[你打錯了，我不是你兒子。]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我也整理了這些年爸媽給奶奶看病醫療賬單、生活用品購買憑證，給奶奶生活費轉賬等證據，起訴了奶奶和二叔一家。

向法院表明爸爸的付出不應被如此對待，要求合理補償。

同時，起訴要求老太婆搬出我爸媽出資蓋的房子。

因為我這邊證據充足，法院判我們勝訴，為此二叔一家賠了我們不少錢，我把爸媽蓋的那棟房子賣了帶著父母出去旅遊了。

後來，從村裡人口中得知，二叔一家自從沒拿到那筆賠償款，對老太婆的態度急轉直下。

平日裡對老太婆呼來喝去，稍有不順心就破口大罵，飯菜也經常隨便應付。

老太婆年紀大了，身體本來就不好，想要去醫院看病，二叔都嫌麻煩，不肯帶她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老太婆的身體每況愈下。

臨終前，她躺在病床上，氣息微弱，嘴裡卻一直念叨著爸爸的名字，哀求著能見他最後一面。

這時我正帶著爸媽旅行呢，不相關的人別想來打擾我們的幸福。

我還得知，表哥陸川，被女朋友甩了，鬱鬱寡歡，在家沉迷於遊戲無法自拔，也不出去找工作，就讓二嬸伺候著他。

表姐婆家還是不接納她，她隻能帶著孩子辛苦討生活，結果又被人騙了，又懷孕了。

現在也是帶著小外甥鄭天樂在家，等著二叔二嬸伺候她。

二叔二嬸叫苦不迭，[怎麼會生出這麼兩個不成器的東西。]

我沒想到二叔會找到我，求著我給表哥介紹一個工作。

[星星，你表哥這樣消沉下去不是個辦法，你看你現在已經做到公司高管了，好歹你們兄妹一場，能不能隨便在公司給他安排個什麼職位？]

我心裡毫無波瀾，淡淡地開口，[不能，我跟你們不熟，不要搞得那你對我很好一樣，你忘記了小時候他還把我推下水差點淹S，你和奶奶說小孩子不懂事鬧著玩的，我到現在都有心理陰影，一直都不敢靠近水。]

我轉身離開，陽光灑在我身上，照得我心裡暖洋洋的。

糟心的人和事都留在了過去，迎接我的將會是幸福的新生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