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元宵節回家，被親戚各種刁難。

家人團圓的日子，非有人要來找碴。

晚上大家圍坐一起聊天，二嬸卻指著我精心做的新年美甲陰陽怪氣我：

[喲，這指甲做得，可真精致啊，跟電視裡的公主似的。]

[這大過節的，家裡活兒可多著呢，公主能伸得出這金貴的手指幫忙不？]

我呵呵一笑：[有的人天生就是丫鬟命，看誰都是公主。]

表姐幫腔道：[陸景星你怎麼和長輩說話的？]

我接著回懟：[哪來的狗？拉遠點別到處亂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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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元宵節期間，我和爸媽計劃繼續像春節一樣出去旅遊，順便慶祝爸媽結婚30周年。

卻被一通電話打擾，[文偉啊，你們一家元宵節回來嗎？]

爸爸握緊手機，淡淡開口，[不來了，我們一家三口要出門旅遊 。]

電話那頭聞言，立馬情緒激動起來，[什麼？不回來了？你們一家過年就沒有回家了！ 你不要我這個老婆子了？沒良心的。]

[你弟弟一家又是送錢又是照顧我的，你呢過年讓你回家我就求著你讓你回家，現在元宵節也要我求著你回來嗎？我看你是有錢了就把良心忘在城裡了！]

電話那頭還在喋喋不休地指責，爸爸握著電話眉頭緊皺，好聲好氣地說道，[今年真的不回來了，我們一家連機票都訂好了。]

對面突然放柔聲音：[不要你人回來也行，巷口張老太兒子每月給五千養老錢。]

父親放下手機轉賬過去，我看到那邊很快領取了，不一會又打電話過來了。

[這點錢夠幹什麼？你弟上月剛給我換了個新手機！]

[媽，我旅完遊回來給您帶特產回來看您，今年真的回不去了。]

電話那頭無視爸爸的解釋，自顧自地講著，[養兒防老養兒防老，我這把老骨頭等不到你防了是不是？]

[是不是你媳婦撺掇的？我就知道就她心眼子最多。哎喲，真的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喲！]

我實在聽不下去，從爸爸手裡搶過手機。

[奶奶！你忘記了嗎？你前段時間生病醫藥費是我爸出的，是我爸媽前前後後照顧你一個月的。我爸媽照顧你辛苦，好不容易得闲出去放松放松怎麼了？還有你的生活費吃穿住行哪一樣不是我爸出錢的。我媽送你的金手镯可比二叔送的老年手機貴一百倍。二叔不過是回去陪你幾天你就把我爸貶低得一無是處。]

面對我的提醒，電話那頭嗤笑：[那是你爸該還我的生養債！]

我氣笑了，二叔一家照顧她幾天就是貼心孝順的兒子，我爸隻是過年不回去一趟就是不孝子。

[我們今年不會回去的，你叫我們回去不就是又想要吸我們一家的血嗎？]

2.

掛斷電話，爸爸猶豫了起來再三思索要不要回去一趟。

見他躊躇不決，我幫他回憶起了這些年奶奶和二叔一家的所作所為。

早年奶奶逼迫成績優異的爸爸出去打工掙錢供二叔上學。

分家時好的都給了二叔一家，隻分給了爸一間搖搖欲墜的破瓦房和一畝滿是石子的貧瘠土地。

現在爸媽經商成功了，又讓爸爸補貼弟弟，讓他們有兄友弟恭，和睦相處的氛圍。

飯桌永遠缺我們家的碗筷，讓我們用一次性餐具吃飯，二叔喜歡喝的自烤酒卻每年都早早準備糧食去釀造就是沒時間去買一副碗筷。

我提出來不滿，奶奶卻說，[你們城裡人愛幹淨，我老婆子怎麼敢把家裡的碗給你們用的。到時候討人嫌多不好。]

爸爸連續十年出祭祖的貢品紙活錢，功德簿上卻隻記二叔的名字。

表哥表姐小時候媽媽每年都給他們買新衣新鞋發紅包，表哥表姐長大了後買年貨給他們介紹工作。

二叔一家卻從來沒有給我過一個過年紅包，不僅如此還嫌棄爸媽小氣。

去年祭祖，我在清掃墓碑前的雜草時，手指被劃破地出了不少血，奶奶責怪我髒了祖宗的地界。

表姐家的孩子鄭天樂，玩鞭炮把墓碑炸出來了黑印子，奶奶卻忙不迭護著他。

[小孩子不懂事，祖宗就喜歡活潑的孩子，定不會怪罪的。]

爸媽回去一趟天天忙著做飯伺候他們一家子人，沒有一個人會搭把手，還要對爸媽做的飯挑挑揀揀。

[好！今年不回去了這些年他們確實做得太過分了。今年咱們一家三口就準備準備開開心心地過元宵節。我們三個人的團圓飯。]

爸爸下定決心後，我們便開始收拾行李。

沒想到正在我們趕往機場的路上，家裡出事了。

3.

電話那頭二叔的聲音急促又沉重，說奶奶突然病倒，情況不太樂觀，讓我們趕緊回家。

接到二叔說奶奶病了的消息，我們一家便取消了出行計劃匆匆忙忙往回趕。

爸媽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媽媽慌亂得差點拿錯行李。

爸爸心急如焚，一邊催促著我們動作快點，一邊打電話訂最近的車票。

一路上，車窗外的景色飛速掠過，可我們的心卻被擔憂填滿，絲毫無心欣賞。

雖說奶奶對我們不好，但是她出事了我們還是很擔心的，畢竟是我們的親人。

可我想錯了，我們把她當親人，她未必把我們當親人。

到家後，看到奶奶正精神抖擻地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和二叔一家有說有笑。

我們瞬間愣住，滿心的焦急與擔憂瞬間化作了憤怒和不解。

[奶奶，你這不是好好的嗎？幹嘛要騙我們回來？]

爸爸也憤怒地說道，[媽，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嗎？一路上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媽媽安撫地拍了拍爸爸，[萬一媽有什麼隱情呢？媽，你這麼做是要幹什麼呀？]

奶奶頭也不抬，隻是輕描淡寫地說：[哎呀，就想你們回來聚聚，不這麼說你們能這麼快回來嘛。]

二嬸也陰陽怪氣地幫腔，[你們那麼著急幹什麼，趕著去投胎嗎？]

我毫不客氣地回懟：[當然是趕著幫二嬸你預訂火葬場VIP席位。]

[二嬸你嘴這麼臭，想必身體也是臭的吧？這不我怕你臭到別人趕緊趕著去給你訂購VIP席位，爭取快一點給你火化了。]

說完我還捂著鼻子，跑得離二嬸遠遠的。

二嬸見狀臉都綠了，[你怎麼跟長輩說話的說話的？]

媽媽是個和善的人，立馬出來打圓場，[小孩子不懂事，口無遮攔的，你別見怪。]

二嬸還想發作，表哥陸川拉了拉他，眼神示意她別鬧了。

[媽，大伯家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別跟他們鬧了。]

看著他們之間的小動作，我心中充滿了疑惑，表哥平時可沒有那麼善解人意。

二嬸眼睛轉了轉，叉著腰開始指使人，[大哥大嫂，你們不回來我們就沒有買多少菜，過兩天就是元宵節了，要吃的湯圓也沒有買。你們開車回來了那就去買吧。一家子人還等著你們做飯呢。]

表姐家的孩子鄭天樂吵著鬧著抱著我的大腿，[姨媽，姨媽，我要吃榴梿和車釐子，榴梿我要吃貓山王榴梿，車釐子要吃4J的。還要吃大龍蝦帝王蟹。]

4.

我不動聲色地掙開鄭天樂的束縛，[誰教你這麼說的？你一個小學生怎麼懂那麼多水果評級的？]

小外甥指著奶奶，直言不諱，[是太奶奶教我的，她說姨媽一家有錢，想要吃什麼就找你們，挑最貴的選。]

嘖，又想讓我們當冤大頭。

我爸媽好欺負，我可不好欺負。

我看著奶奶，她眼神躲閃，[哎喲，你們家怎麼那麼小氣，孩子想吃就買點嘛！]

小外甥鄭天樂見狀底氣十足，伸手拍打我[太奶奶說得對，壞姨媽壞姨媽，小氣鬼，我打S你！]

我呵呵一笑，[小氣？我們家小氣？哪年過年過節的東西不是我們家買的？你們就等著吃，二叔要酒，表哥要吃龍蝦，二嬸要新衣服，表姐要吃高級水果，她的孩子要玩具，奶奶你要錢要補品，我們家哪一年沒有滿足你們的需求？]

[知道的你們是我們家的親戚，不知道的嗎還以為是哪裡的乞丐，就知道要飯。]

我的話一出他們一家子人臉都綠了。

二叔不滿地說，[你爸媽脾氣那麼好怎麼生出你這個脾氣暴躁的炮仗？]

[學過基因突變嗎？哦，我忘了，即使是我爸退學打工供你讀書，二叔你還是不成器初中畢業就輟學了，這麼難的知識你怎麼會懂？]

表哥陸川見狀立馬加入戰鬥，[你怎麼跟長輩說話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嗎？]

我氣定神闲，[黑格爾在《美學》裡提過，當認知存在鴻溝時，高位者往往選擇沉默。不過今天破例教您個冷知識——犬類沒有盲腸，所以嚴格來說，它們肚子裡確實裝不了書。]

接著我話鋒一轉嘲諷地瞥了一眼表哥，[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了，說這麼知識你也不懂，你和你爸一樣不成器，也是輟學了。你這也算是子承父業了，真是個大孝子。]

在場的媽媽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了，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驕傲。

這卻讓奶奶抓到了話柄，顫抖著手指著我，[你們兩口子怎麼教育陸景星的，怎麼這麼沒教養？！你看看你弟弟家兩個孩子多乖多聽話。]

還沒等我開口，爸爸率先反擊，[我們怎麼教育星星是我們的事。在我眼裡星星就是最好的。]

媽媽也幫腔道，[是你們先欺負星星，星星才開口說你們的。]

奶奶見一直對自己唯命是從的爸媽，居然敢出言頂撞她，臉都氣白了。

[你們是要翻天啊？能不能學學你二叔一家？]

爸媽的攻擊力還是太弱了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瞧我的。

我白眼一翻，[天天提我二叔二叔，我爸媽的付出你看不見嗎？二叔家教育好？那我來幫你回憶回憶他們的“教育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