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這裡居然沒有我上一世殘存的氣息。
我的心髒被偷走了！
我將劍插在地上，用內力催動劍氣，擴大搜查範圍。
尋著方向，我來到一處荒涼的角落，是皇宮裡年邁幹不動活，但又不願意出宮的老人的住所。
我在這裡，居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龐。
時坤。
真是命大，他居然沒有被山中的野獸吃掉，還溜進了皇宮。
時坤也看見了我，一臉諂媚，“阿寶，你是來找你的心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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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差點忘了，他會算卦窺見天機。
但窺天機是有代價的，他現在不過三十五歲的年紀，卻老如六十歲。
看到他這副模樣，我實在無法把他和當年的青衣少年聯系到一起。
他獻寶般，捧出一枚丹藥。
“阿寶，這是用你的心髒和血肉煉制的，你快吃掉，這樣就可以找回你殘缺的部位。”
我皺眉，“血肉？”
“對！都怪時雨那個賤女人，當年诓騙我S了你。我現在把她S了，把你的東西還你！”
“阿寶，我愛你，原諒我好不好？你當年也同意跟我在一起了，我們現在成婚好不好？”
我隻覺得惡心，“時坤，你之前為了時雨S我，現在又為了我S時雨，真可笑！”
他突然在我腳邊，一個勁朝我磕頭。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鬼迷心竅，受了那個女人的诓騙，才S了你。”
“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找個世外桃源，不理世事長相廝守好不好？”
他額頭上的血溢出，眼看著快要沾到我的鞋上。
我嫌棄地躲開。
我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去城牆上，在虐S我的地方，好好磕，不到一萬下不準起來。”
他立刻眼睛發亮，以為我要原諒他，帶著滿臉血飛奔去城牆。
我嗤笑一聲，轉身離去。
這麼大的動靜，自是驚動了皇帝。
當他得知當年的國師在城牆上時，立刻叫人綁了他，如他當初虐S我般，將時坤千刀萬剐。
在時坤還剩最後一絲氣息時，我在他耳邊說：“你這副模樣，連狗都配不上。”
看他哀傷，S不瞑目的模樣，我自是痛快萬分。
城牆上又一次沾滿了血。
皇帝在城牆上，對著他的子民，義正言辭，將所有罪責推下已經成為碎屍的時坤。
我迎風笑著，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狗咬狗。
報仇何須我親自動手。
而狗皇帝，必然也會自取滅亡。
當晚，我將時坤給我的丹藥服下，果然其餘的部位也隨之回歸我的身體。
身體某個缺失的部位被慢慢填滿，讓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屁股後面有絲絲很舒服的暖意，如果我現在是本體，肯定會長成尾巴來，我就可以在帝尊跟前開心地搖尾巴了。
可惜我現在是凡胎。
我隻能興奮地跑到宰相府，不小心撞了帝尊滿懷。
“帝尊！你摸摸！我這裡暖暖的，尾巴回來了！”
我拉著帝尊的手放在我的尾骨處，讓他摸我。
帝尊連忙抽出手，不自在地咳了幾聲，沉聲道：“不成體統。”
诶，果然變成人後，帝尊都不願意捋我毛了。
我傷心地抬頭看他，卻突然發現他滿臉通紅。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
“宰相，皇上急召。”
是皇帝身邊的公公，看到我後，又接著說：“恰好國師也在，那就隨奴才一起進宮吧。”
我和帝尊一同去了皇帝寢宮。
室內一片狼藉，大大小小奏折文書散落一地。
皇帝坐在上位，愁眉不展。
“方才邊境來報，敵國連破我三城，宰相和國師可有辦法扭轉戰事？”
帝尊不可幹預凡間事，便模仿著原先宰相的做派，侃侃說道：“皇上洪福齊天，猶如松柏之茂，現下正如日中天，照耀萬邦，無需過於擔憂，邊境將士定可凱旋...”
我：“...”
我站在一旁保持沉默，聽他倆說一些沒用的車轱轆話。
要救寧國嗎？
身為皇帝，沒有什麼比淪為階下囚更讓他痛不欲生的了。
如果我推波助瀾一把，必可大仇得報。
我朝皇帝作揖。
“皇上，臣願前往戰場，為戰事卜卦佔星，助將士們凱旋。”
皇帝激動地連連拍手叫好。
“不愧是逍遙宗的人！”
出了皇帝寢殿後，寒冬一陣冷風吹來，我忍不住抖了一下。
帝尊把他的大氅解下，披在我身上。
“小麒麟，你心軟了。”
我不解道：“嗯？”
“你去戰場不是為了破壞戰事，而是為了保護寧國。”
“帝尊怎麼知道？”
“本座一手養大的麒麟，還能不了解？”
我莞爾一笑，“本來是想讓狗皇帝成為階下囚的，但臨了臨了，還是心軟了。若是盛國長驅直入，遭殃的必是百姓。”
“帝尊，我不能為了自己的仇恨，而不顧無辜百姓的性命。”
帝尊彎腰靠近我，抓了抓我的頭頂。
我舒服得眯眼，“呼～”。
在天上做麒麟時，我就很喜歡帝尊抓我的頭，但他總是懶得抓。
我便趕緊趁機說道：“帝尊，多抓幾下。”
他真的多抓了好多下。
我一下一下數著，得有二十八下！
我舒服得忘乎所以，他突然開口：“我陪你去。”
帝尊說是陪我上戰場，其實也就每天待在營帳裡，說一下亂七八糟鼓舞士氣的酸腐話，維持之前宰相的做派。
要不是知道他是帝尊，我此刻真的很想砍他。
而我每日耗盡精力佔星問卦，尋求最佳攻打和防守的時機。
五日後，寧國軍隊大獲全勝，並且幾乎沒有S傷。
皇帝收到捷報，開心得直拍大腿，賞賜直接從都城傳來戰場。
我成了國瑞太師，可統領大軍。
軍隊乘勝追擊，接連收復三城，擊退敵軍。
我站在城池最高處，強令眾士兵進城後，不可欺壓百姓。
但我發現還是有些畜生強暴民女，奪人家財。
我直接施法打斷他們的腿。
從此再也沒有人敢去傷害普通百姓。
失守的城池收復後，我不願再造S戮。
我便逆了皇帝乘勝追擊的旨意，私自做主與敵國籤訂條約，百年之內兩國交好，不可再犯。
皇帝得知後，大怒，命我發起進攻。
我回他四個字：“恕難從命。”
邊境的戰士和百姓苦戰爭久已，紛紛支持我的決定。
三日後，在我睡覺之際，一抹冷光在我身邊閃過。
我驚醒，立刻清醒，有人想S我。
呵，果然如我所料，皇帝開始忌憚我了，要對我下S手。
我一個響指，將所有刺S我的S士困在結界裡。
半刻後，邊境的所有將士全部訓練有素站在營外。
我站在前面，高聲道：“你們在前線廝S，而狗皇帝卻囚禁你們的家人，甘心嗎！”
“不甘！”
“他在皇宮錦衣玉食日日笙歌，你們在這裡吃不飽穿不暖，甘心嗎！”
“不甘！”
“眾軍可願跟隨我直入都城，把狗皇帝拉下位？”
“我李某承諾，有我在一日，寧國百姓便安穩一日，讓你們所有人有糧可食，有衣可穿，有國可依，有冤可伸！”
“你們可願跟隨我？”
眾人議論紛紛，猶疑不決，沒人敢出頭回答，沒人敢挑戰皇威。
此時，一個清亮決絕的聲音響起。
“我願意。”
是帝尊。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他一開口，眾軍便紛紛附和。
當晚，在我的帶領下，我們猶如一條火龍，在黑夜中長驅直入，沒有傷害任何一個無辜百姓。
兵臨城下，皇帝還在睡大覺。
我在他的寢宮施下結界，讓他聽不到外面的動靜。
我又點了迷香，他睡S過去，再醒來，他就被綁在城牆的石柱上。
一如我當年。
醒來後，對所有變化一無所知。
他憤怒、震驚、恐懼。
大喊道：“來人！來人！”
但根本沒人理會他。
城牆上空蕩蕩，隻有他一個人。
我放任他在那處嘶喊了三日三夜，直至口唇皲裂，喉嚨出血，整個人因為失水奄奄一息。
第四日，我帶了一杯水，倒在他腳下。
“想喝？自己舔。”
他放不下皇帝的尊嚴，但看著地上的水，又生理性地渴望。
我譏笑道：“不要？那我就收走了。”
說罷，我作勢要把地上的水清理幹淨。
他立刻乞求：“別，別。”
我將他胸前的繩子燒斷，他的胸口也隨之被灼燒得皮肉外翻。
但他顧不得。
一邊慘叫一邊像條蛆般扭著身子彎腰，伸長舌頭去舔地上的水。
我冷笑一聲。
幾乎一瞬，原本空蕩蕩的城牆下立刻圍滿了百姓。
他們對著皇帝指指點點，捂著嘴嘲笑咒罵。
大膽的百姓已經拿著臭雞蛋爛菜葉往皇帝身上扔。
皇帝狼狽萬分，這種屈辱對他來說，生不如S。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個勁兒地求我，“太師，幫朕，你想要什麼，朕都可以給你！”
我忍不住在他臉上踹了一腳，他還沒顧得上喊疼，一顆臭雞蛋又糊滿他的臉。
我將他踩在腳下，幽幽開口：“父皇，我是齊寶珠啊。”
皇帝一臉震驚，隨即懺悔，“對不起對不起，阿寶，是父皇的錯，父皇當年是聽了小人的讒言，才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阿寶，原諒父皇好不好？”
我冷笑一聲，“不，我原不原諒你不重要，你看看城下的百姓。”
他渾濁的眼睛朝下看去。
城下的百姓正一個一個訴說他的罪狀。
“狗皇帝，強搶我的妻子，把她困在宮裡N待致S！”
“我兒隻是議論了一句國事，便被狗皇帝抓去刺字流放，最後病S在了路上！”
“每年的重稅壓得我們喘不過來氣，百姓們就算累到S，收成才堪堪夠交稅，要是哪年收成不好了，交不上稅家裡就會有一個人被SS！”
“狗皇帝!”
可皇帝卻眼神狠戾，狠狠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寧國是朕的！你們這群刁民膽敢評價朕的對錯？”
...
我現在終於明白，我們之所以能直入都城，並不是因為軍隊有多兇猛，而是因為百姓對這個皇帝失望至極。
現在的皇帝不能拯救他們，那就換一個皇帝！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輪不到我動手，城下的百姓紛紛擠上城牆，把皇帝壓在地上，徒手撕扯他的皮肉，把他抽筋拔骨。
整整七日，城牆上人來人往，皇帝的身體已經散亂在城牆上的每一處。
眼睛被挖下來扔在牆角，耳朵被扯下來扔在石柱旁，四肢正被幾隻野狗分食...
我站在一旁，一陣恍惚，突然有些反胃。
帝尊不知何時來到我身前。
又是那抹清涼的觸感。
“凝神。”
我抓住他抵在我額頭上的手指。
“帝尊...”
驀地一滴淚落下，“帝尊，好無趣。”
“大仇得報後，我突然覺得活著沒意思了。”
他幫我擦幹眼淚。
柔聲問我：“神應該做什麼？”
我說：“愛世人。”
他順毛般撫摸我的後背，“所以怎麼就沒無趣了呢？”
十日後，在帝尊的擁護下，我登基了，改國號為“天啟”，成為這片土地的第一位女皇。
但不是最後一位。
百年後，我和帝尊同時去世，雙雙回歸。
由於我此次在凡間積了不少功德，某日在帝尊身邊打滾時，突然化為了人形。
當他發覺不對勁時，我正赤身裸體地倚在他腿上。
一向淡然的帝尊居然有些慌亂，眼神躲閃。
他哪裡都看，就是不看我。
我著急得站起身。
“帝尊不喜歡這具肉身嗎？”
他紅著耳朵，一揮衣袖，一片輕紗覆蓋在我的身上。
我把輕紗裹緊，滿臉受傷，哭著跑了。
我抱著雙膝坐下，把自己團成一團，躲在我的麒麟窩裡。
忽然洞口出現一朵蓮花。
“聽聞仙子都愛花。”
“你可喜歡？”
我不理他。
他嘆了口氣，“已經是大姑娘了，不要再躲在你的小窩裡了。”
“你以後就住在韶華殿吧。”
韶華殿是帝尊宮中最好的寢殿。
罷了，原諒他了。
但一想起天條，我還是有些難過。
我悶聲道：“天條好像不允許神仙談戀愛。”
他輕笑一聲，語氣似乎帶了些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小麒麟，你到底有沒有好好上課，這個天條早在一百年前就被廢除了。”
我立刻衝出去，撲進帝尊懷裡，“那太好了！”
他厲聲道：“衣服穿好！”
不知哪位仙子手巧又織了雲朵，溢到了帝尊的宮裡。
彩虹般，泉水般，綿糖般。
統統塞滿我的心髒！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