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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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誰傳出來的?”


謝瀾之嗓音低沉,問得漫不經心,帶著風雨欲來的危險。


謝瀾之沒有反駁,也沒有辯解。


他沉默的態度,分明是承認了絕嗣事件!


駱師跟呂敏的臉色煞白,兩人瞬間感覺天都要塌了。


“哐啷!”


駱師手中的茶缸掉在地上,濃茶飛濺一地,打湿了鞋面。


他腳步踉跄數下,單手扶住辦公桌,神色復雜地看著謝瀾之,按在辦公桌角的手背青筋繃起。


駱師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


呂敏衝到謝瀾之的身前,眼含淚意地問:“你是不是在開玩笑,這不可能是真的!”


謝瀾之禁欲斯文的臉龐結冰,靜靜地站在原地,眼底泛著凌人的寒意。


“是真的,我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


他對這件事接受程度良好,唯一對不起的是父母。


駱師的臉頰肌肉顫抖,咬著牙問:“是不是這次受傷造成的?”


謝瀾之眸光微閃,微微偏過頭,避開他銳利的眼神。


沉默就是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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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師痛苦地抹了一把臉,身體摔坐在椅子上,聲音幾近哽咽。


“是我對不起老領導!”


“早知如此,年初就該讓你調回京市!”


呂敏也徹底崩潰了,雙手捂著臉痛哭不止。


“這是造了什麼孽,怎麼偏偏出了這樣的事!”


謝瀾之不忍看他們這般自責難過,薄唇淺勾,聲調溫和安撫,


“我能活下來已是慶幸,不能生孩子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他說得風輕雲淡,呂敏哭腔道:“怎麼不是大事!老謝家這是要絕後啊!”


駱師怔怔地看著謝瀾之,語氣沉重地問:“這件事你通知家裡了嗎?”


謝瀾之扶著哭得渾身顫抖的呂敏,把人扶到沙發上坐下。


聽到駱師的詢問,他眸色復雜難辨,唇角浮起一抹無奈的弧度。


他沉吟道:“我爸身體不好,這件事暫時不用告訴他。”


“不行!”


剛坐下的呂敏,蹭的一下站起來。


她急匆匆地往門外走:“我現在就通知你爸媽,這件事決不能瞞著!”


呂敏認為這是她跟丈夫的錯,這件事要盡快跟老領導說明。


“敏姨!”


謝瀾之不顧腿上的傷,跨大步伐,把人攔下來。


“這件事我自有安排,您不要打擾他們了。”


呂敏態度堅決:“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瞞著!以你爸的身體情況,如果被有心人傳到他耳中,他真出了什麼事情,你會後悔終身的!”


幾個月前的謝父大病一場,如今身體已經好轉,情況還是不太好。


這件事可大可小,被有心人利用,說不準真的會出事。


謝瀾之表情驀地怔住,一顆心沉墜得像是灌了冷鉛。


他眼前浮現出秦姝嫵媚動人的臉龐,忽然福靈心至,墨色眸子裡多了抹堅定。


謝瀾之緊皺的眉頭松開,唇畔揚起輕松的笑意,清冷溫潤的嗓音徐徐響起。


“我這不是話還沒說完,你們也知道阿姝是大夫。”


“她能在短時間讓我恢復個七七八八,絕嗣對她來說也隻是時間問題。”


這話,純屬是胡扯!


謝瀾之在受傷期間,接到家裡寫來的信,是他媽寫的。


信裡的內容,句句不離他爸的身體情況。


他媽就給他一個任務——速歸,多陪陪他爸。


駱師跟呂敏不知道這件事,聽到謝瀾之的話,皆面露喜色。


“真的?!”


夫妻二人異口同聲地問。


謝瀾之頂著心虛,點了點頭:“真的!”


“這就好這就好……”呂敏雙手合十,閉著眼默念道:“老天開恩,菩薩保佑……”


癱坐在椅子上的駱師,也整個人放松下來,狠狠舒了口氣。


把兩人安撫住,謝瀾之面容倏地一沉,眼底迸發出沁人心脾的冷意。


他嗓音清冽地問:“敏姨,我絕嗣的事是誰傳出來的?”


說到這件事,呂敏臉色跟著沉下來:“還能是誰,那些個吃飽了闲著沒事幹的家屬,天天聚在一起說三道四的,也不怕哪天爛了嘴!”


謝瀾之站在原地,耷拉著眼皮子,久久不發一言。


他沉吟片刻,倏地挺直腰身,對駱師敬了個禮。


“一團謝瀾之,現在請求歸隊!”


駱師從地上撿起的茶缸,差點又摔在地上。


他瞪著眼睛,開口訓斥:“胡鬧!”


謝瀾之下颌線緊繃,臉色一如既往的淡然,處驚不變。


他振振有詞道:“除了腿腳不便,我完全能勝任組織交代的任務,請您允許我即刻歸隊!”


駱師聽到他提起組織交代的任務,臉上露出糾結之色。


一旁的呂敏不幹了,皺著眉說:“你也知道自己的腿還沒好,依照你這傷勢,就算是躺在床上百天,都不一定能下地行走,秦姝辛辛苦苦給你治好了,你就這麼糟蹋身子!”


謝瀾之的態度堅決,緊繃的下颌輕抬。


“一團謝瀾之,請求歸隊!”


駱師虎目微瞪,睨著他:“我要是不同意,你是不是準備來個陽奉陰違?”


謝瀾之幽邃沉靜目光直視駱師,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


駱師知道他主意正,一旦決定的事,十匹馬也拉不回來。


他擺了擺手:“準了,你悠著點操練,963部隊的兵體能還差點意思……”


“是!”


謝瀾之打斷駱師的話,放下抵在側額的手,轉身離開辦公室。


呂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轉身就埋怨起駱師。


“你這麼就同意了!”


駱師輕嘆一聲:“那孩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的脾氣。”


緊接著,他話音一轉,笑著說:“而且他哪裡是歸隊,分明是給媳婦找場子去了。”


呂敏聽得雲裡霧裡:“什麼意思?”


駱師問:“你看瀾之像在意絕嗣的事嗎?”


呂敏回想了下,謝瀾之淡定從容的神態,搖了搖頭。


駱師笑了:“這不就對了,他這是怕秦姝被人議論,成為營地裡的談資,要拿那幫管不住家裡婆娘的開刀呢。”


他了解謝瀾之的脾氣秉性,他跟秦姝雖然還處於磨合期,既然領了證,就會把人護在羽翼下。


呂敏眉頭緊鎖:“有點小題大做了吧,這麼做會不會不妥?”


“哪裡不妥?”駱師老神在在道:“你別忘了瀾之的另一層身份,他除了是老領導的兒子,還是受上面極為重視的特殊人才,963部隊的兵能被他調教,那是幸運且光榮的事!”


呂敏面露恍然,也啞口無言。


*


夕陽西下,暖黃光芒籠罩在營地,給人一種寧靜溫馨的氛圍感。


秦姝、阿木提等人回來時,發現今天的營地格外的清淨。


往常這個時候,大門口的人來來回回不少。


今天除了站崗的哨兵,竟不見一個人影。


哨兵往日看到巡山的戰士回來,手上帶著野雞、野兔都要上前含蓄那幾句。


眼下他們明明看到大家伙抬著野豬,依舊目視前方,眼神都不帶斜一下的。


秦姝沒發現不對勁,徑直往營地走去。


阿木提跟二團的戰士們,意識到可能出事了。


“嫂子,等等!”


準備進營地的秦姝,被阿木提拉住背上的竹簍。


秦姝回頭,不解地問:“怎麼了?”


阿木提壓低聲說:“情況有點不對,先等等。”


話畢,他走到左邊的哨兵跟前,語氣隨和地問:“今個怎麼這麼冷清,出什麼事了?”


哨兵認出阿木提的身份,眼珠子動了一下,目光下移。


隻聽他壓低聲說:“閻王歸隊了。”


阿木提的臉色一僵,表情變得難看起來。


963部隊隻有一個外號叫閻王的人,就是一年前空降到這裡的謝瀾之。


謝瀾之初到營地時,因長相斯文像個公子哥,很多人不服他,且頻頻挑釁。


後來眾人才知道,他哪裡是公子哥,分明就是玉面閻王!


謝瀾之操練起來那叫一個狠,把人往死裡練,不少人哭爹喊娘叫苦連天。


阿木提沒忘記謝瀾之的傷還沒好,聞言扭頭就往營地裡跑。


秦姝看著剛剛還攔著她,這時猛地往營地衝去的阿木提,好氣又好笑。


直到身後的二團隊長,低聲念叨了一句話。


“謝團不是傷還沒痊愈,怎麼歸隊了?”


秦姝臉上笑意消失,漂亮的眼眸睜大,抬腳就朝阿木提跑去的方向追去。


謝瀾之,你好樣的!


一天不折騰,渾身難受嗎?!


第30章 炫妻的謝團,以一挑五被抓包


營地,操場。


渾身髒兮兮,仿佛在土裡打過滾的士兵,密密麻麻地站在操場上。


他們保持一絲不苟的嚴謹站姿,目視前方,看著身穿大五葉迷彩服,腳踩軍靴的男人。


男人身姿挺拔,氣場很強且不怒自威,渾身上下散發出生人勿近氣場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謝瀾之。


他眉目冷淡地掃視眾人,邁出受傷的左腿,沉穩地朝前走了幾步。


謝瀾之威嚴又親和地問:“大家都挺辛苦的吧?”


“不辛苦!”


震耳欲聾的回應聲,直穿雲霄,響徹天際。


謝瀾之唇角翹起一抹弧度,聲調沉著有力:“很好,你們都是好樣的!”


不等眾人松口氣,他又道:“既然不辛苦,訓練繼續!”


“全體都有!臥倒!”


站在操場上的士兵們傻眼了,人也都麻了。


他們已經在高溫下,連續不停訓練了四個多小時。


還繼續?


這是不準備讓他們活了吧!


一大半士兵在謝瀾之下令時,訓練有素的臥倒,有一部分慢了半拍。


偌大的隊伍,僅剩五個滿臉桀骜不馴的青年,依舊保持站立姿勢。


“我不服!”


其中一個大高個的年輕人,眼神憤怒地瞪著謝瀾之。


謝瀾之冰冷如幽潭的眼神,從五人身上掠過,語氣淡淡道:“不服可以退出!”


退出容易,但誰知道事後會不會被記過。


大高個臉色愈發惱怒,張口就道:“不就說你絕嗣,你至於公報私仇嗎?而且這話又不是我們說,現在整個營地都傳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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