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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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廂門沒關,樓藏月假裝路過,往裡面看了一眼。


  那個小秘書挨著聞延舟坐著,聞延舟明顯有幾分醉態,以手支頤,眼神有些漫不經心,跟客戶說著話,嘴角勾著一抹平時很少見的,有幾分輕浮的笑意。


  他這邊剛放下酒杯,那邊小秘書就又給他倒上了,聞延舟就又端了起來。


  聞延舟平時不會在工作的時候,喝那麼多酒,今天大概是心情不好,由著客戶一杯接著一杯地敬酒,來者不拒。


  客戶順勢拿出合同,要聞延舟籤,筆都遞到他的手裡,小秘書也幫著他握緊了筆。


  樓藏月錯愕。


  他們聯手算計聞延舟?!


  好在下一秒,聞延舟又把筆放下了。


  淡淡地說:“條款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陳總如果還沒有考慮好,那就回去再想想吧。”


  樓藏月松了一口氣,邁步離開包廂。


  她下了樓,在路邊有意無意地溜達,沒過多久,那幾個客戶就從餐廳出來,各自上了車離開。


  而聞延舟被小秘書扶著走在最後,腳步還是四平八穩,隻是平素清冷銳利的眼角,泛起了一絲潮紅。


  他喝酒不上臉,上臉了,就是很醉了。


  小秘書將他扶到車上,隨後也坐進去。


  按理說,看到這裡,樓藏月就應該走了,但她想到小秘書幫著客戶要聞延舟籤合同的舉動,心下又有些不安。


  萬一聞延舟真的被算計了,回頭調取餐廳監控,發現她也在,並且看到了全程,卻沒有阻止,會不會也用莫須有的罪名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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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藏月頓了一下。


  這一瞬間,突然意識到,原來她對聞延舟,也沒有完全信任。


  跟在他身邊三年,她見識過他針對對手的一些手段,潛意識裡也相信,如果她惹了他,他也會不留情面地對付自己。


  三年,聞延舟對她沒感情;她對他,似乎也沒有戀愛腦到無藥可醫的地步。


  她也是戒備他的。


  樓藏月沉了口氣,感覺心肝脾肺,都是涼的。


  最後,她還是上了出租車,跟司機說:“師傅,跟上前面的車。”


  司機一副很懂的樣子:“怎麼?老公背著你偷人啊?”


  樓藏月一愣:“不是。”


  “那是男朋友出軌了?”


  “也不……”


  司機警惕:“那你跟著人家幹什麼?不會是偷窺狂吧?”


  “……”樓藏月頓了頓,直接說,“他是我老板。”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說:“哦哦,我看著他就是個大老板,厲害人物,你們這種小姑娘是玩不過人家的,他沒準是很多小姑娘的男朋友,你也別太當真了。”


  樓藏月無奈:“師傅,您注意看路。”


  “害,這條路我熟得很,往前面開,轉彎就是酒店了,他們十有八九是去那裡!”


第41章 你要賠我


  被司機說中了。


  聞延舟那輛車最終停在酒店門前。


  東海岸也在市中心,聞延舟沒道理不回家跑來住酒店,所以隻有一個解釋——是那個小秘書趁他喝醉,自作主張。


  樓藏月給了車費,從出租車下來,不遠不近地看著那個小秘書將聞延舟扶下車,進了酒店。


  她拿不準這小秘書到底是為了借機上位,還是有別的目的,隻能繼續跟了上去。


  她假裝同路的酒店客人,跟著他們到了房門前。


  聞延舟坐了會兒車,酒精上頭,此時已經徹底醉了,連腳步都是踉跄的,幾乎完全靠在小秘書的身上。


  他有一米八幾,人高馬大,小秘書光是扶著他走路就已經很艱難了,沒辦法好好地把房門關上,隻是隨手一推。


  樓藏月伸出一隻腳,擋了一下門,沒讓門完全關上,小秘書也沒發現。


  她悄無聲息地跟進了房間,站在玄關後,沒被發現。


  小秘書將聞延舟放到床上,嬌滴滴地喊:“聞總,你好重啊,壓得人家差點喘不過氣呢~”


  聞延舟醉得厲害,又覺得燈光刺眼,手臂擱在眼皮上,一句話都沒有說,嘴角抿得直直的,看得出來很不舒服。


  小秘書也說:“您是不是不舒服啊?是西裝太緊了吧,我幫您脫掉~”


  說是幫他脫衣服,卻是先脫自己的外套,又解開襯衫的紐扣,露出黑色,然後單膝跪在床上,解開聞延舟的領帶。


  樓藏月突兀地開口:“如果,你是想爬他的床,明天早上再反過來控訴他醉酒強迫了你,要他對你負責,那我的評價是——很蠢。”


  小秘書嚇了一大跳,猛地轉頭看她:“你……”


  “聞延舟這樣的人,你要是敢算計他,我保證,你失去的,一定比你得到的更多,不信,你可以試試看。”樓藏月道。


  小秘書眼神紛亂:“……你是誰?”


  “樓藏月。”


  小秘書雖然不認識她,但聽過她的名字:“你是、是之前那個首席秘書。”


  樓藏月平淡地說:“我勸你現在馬上走,聞延舟眼裡,是容不得沙子的。”


  小秘書做這件事本來就心虛,更不要說還被人當場撞見,她幾乎是立刻撿起外套,快步離開。


  樓藏月聽著門關上的聲音,又看向床上一動不動的聞延舟,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他家的保姆。


  她想讓他的保姆來照顧他——放一個深度醉酒的人單獨睡覺,半夜嘔吐把自己嗆死,她也得背責任——等電話接通的時間,樓藏月伸手把床頭燈打開。


  結果手剛伸出去,就被人一把扣住!


  她一愣!


  男人的力氣極大,直接將她拽上床!


  樓藏月眼前天旋地轉,下一秒,後背壓上柔軟的被子,她一下睜大眼睛。


  原本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此時此刻,凌駕在她身上,聞延舟捏住她的下巴,嗓音沙啞:“樓秘書這麼懂我,那你猜,我現在想幹什麼?”


  “……聞總,你喝醉了。”樓藏月冷靜地說。


  聞延舟氣息灼熱:“醉沒醉,難道你會比我更清楚?”


  “所以你沒醉?”樓藏月迅速想明白,“你故意縱容她爬上你的床?”


  太可笑了。


  “那是我打擾聞總的好事了。”


  “知道就好,你趕走了她,你就得賠我——”聞延舟直接吻下來!


第42章 讓你坐牢


  樓藏月迅速側頭避開,聞延舟的唇落空,他旋即追過來,不死不休的架勢。


  樓藏月的手摸進包裡抓住了什麼東西。


  下一秒,咝——


  一陣極其刺鼻的白霧在聞延舟面前驀然炸開!


  聞延舟瞬間閉上眼睛,迅速從樓藏月身上離開,連著後退了好幾步。


  幾乎是同一秒鍾,眼睛的刺痛感以及喉嚨的灼燒感,讓聞延舟控制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樓……咳咳!樓藏月!”


  樓藏月也沒有好多少。


  距離太近,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好在她有提前準備,在那一瞬間閉上眼睛,屏住呼吸,並沒有吸入太多的氣體。


  她也咳嗽著,迅速從床上起來,離開煙霧,跑進浴室,用清水漱口和衝洗眼睛。


  ——那是防狼噴霧。


  樓藏月外出的話,包裡都會隨身帶著,以防危險,就是沒想到,第一次用,是用在聞延舟的身上。


  她吸入的量不是很多,緩了一會就沒事。


  聞延舟就沒那麼幸運了,接連不停地咳嗽,樓藏月離開浴室,看到他坐在床尾的地毯上,身邊倒著幾個礦泉水瓶。


  他在通過喝水的辦法,降低呼吸道的灼燒感。


  聽到她走出來,聞延舟轉頭看過去,他的眼睛布滿血絲,饒是如此,也壓制不住他那駭人的風暴。


  像要活活咬斷她脖子。


  樓藏月頓了一下,然後說:“聞總既然沒有醉,”哪怕是真醉,現在也徹底清醒了,“那有什麼需要,就自己打電話安排,我先走了。”


  她撿起地上的包包就要走。


  聞延舟冷冽刺骨的一句話:“你今天敢走出這個門,我就送你去拘留所蹲幾天。”


  “……”樓藏月攥緊拳頭,沉了口氣,回頭看著他。


  “上次,我就對聞總說過,我們已經不是那種關系,請你自重,今晚聞總沒醉,對自己的身體和行為都有掌控力,是你意圖侵害我在先,我隻是正當防衛而已。”


  又來了。


  又是這副惹人不快的,一絲不苟的,理智冷靜模樣。


  聞延舟斥道:“滾過來!”


  樓藏月沒有動,聞延舟被她氣得又忍不住咳嗽起來,連著咳了好一陣,一邊咳,一邊說:“咳咳!過來看我的眼睛!咳咳!我看不見了!”


  樓藏月愣了一下,不確定地走過去。


  聞延舟用礦泉水洗過眼睛,襯衫領口微湿,但眼白還是很紅,是那種血紅。


  她倒是沒什麼愧疚感,而且防狼噴霧並不含有害物質,一般來說,用清水衝洗,緩半個小時就會沒事。


  “聞總再用水洗一下吧。”樓藏月遞給他水。


  聞延舟推開她,手掌按著肺部,越咳越厲害,咳出了痛感,咳到最後甚至開始幹嘔了。


  樓藏月怕是防狼噴霧跟酒精產生什麼不良反應,讓這位申城聞家獨生子死在自己手上,連夜打車,將他送到醫院看急診。


  最後的檢查結果是,聞延舟對辣椒過敏,而防狼噴霧裡最主要的成分就是辣椒精,現在他是過敏了,咽喉水腫。


  樓藏月問醫生:“……嚴重嗎?”


  醫生點頭:“還是蠻嚴重的,先輸液吧,看明天能不能好轉。”


  聞延舟躺在病床上,冷冷地瞪著樓藏月——他眼睛能看見了。


  就是,咽喉腫大,發不出聲了。


第43章 最後一周


  樓藏月走到他的病床前:“聞總如果是要我陪床盯著輸液瓶,我會留下。”


  聞延舟拿起手機打了幾個字,亮屏幕給她看:“心虛?”


  說她心虛也好,說她是怕他的報復也罷,反正就是陪一晚的床,掉不了肉,就當是還他,她痛經昏迷那次,他也在醫院守了她一個晚上。


  樓藏月搬來一張椅子坐下:“不早了,聞總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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