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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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姑爺呢?”


  “他,他好像喝不少,走路都晃晃悠悠的,對了,你在外屋鋪上被褥,省的他吐臥房裡,怪臭的。”


  “這不好吧……哪有洞房花燭分床睡的。”


  冬兒話音未落,外頭就傳來了小廝的聲音:“姑爺回來了!快搭把手!”


  薛進含混不清的說:“用不著,我自己能走。”


  他的確能走,就是走的不太穩當,進屋這一路叮叮當當的,顯然是左撞桌子右撞櫃。


  楚熹微微坐起身,對冬兒道:“你去睡吧,這不用管了。”


  冬兒沒去參加喜宴,就是打怵看到薛進,畢竟她也參與過那場刺殺,巴不得趕緊開溜:“那奴婢回去了,小姐有事就招呼一聲。”


  “嗯。”


  冬兒往外走,薛進往裡來,兩人碰了個正著。


  冬兒心虛的低著頭,喊了聲姑爺。


  薛進朝她笑笑,從袖口裡翻出一個荷包,拋到她懷中,醉醺醺的說:“給你留的。”


  那一刻冬兒真覺得有些對不起薛進了:“多謝姑爺,祝姑爺和小姐夫妻和睦,早生貴子。”


  薛進還想賞她,在身上摸了一圈,連個銀锞子都沒摸出來。


  “你幹嘛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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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進回過神,發覺冬兒已經走了,目光觸及楚熹,頓時板起臉:“少管我。”


  “……”


  “我要,沐浴。”


  “裡間有水,寢衣也在那呢。”


  寢衣是正紅寢衣,上面用金線繡著鴛鴦紋樣,說老實話,時間緊,任務重,饒是好幾個繡娘一塊趕制,也繡的比較粗糙,


  楚熹裡面有一件小衣,隔著繡線,還好一些,薛進身嬌肉嫩的就受不住了。


  他穿著大紅褲子,手中拎著寢衣,滿臉不高興的走到床邊,把寢衣丟在楚熹身上:“你是不是故意的。”


  楚熹本來都要睡著了,聽他這麼說,勉強睜開眼睛,而睜開眼睛的一剎那又瞪圓了眼睛。


  好白,好大。


  察覺到楚熹色眯眯的視線,薛進用手臂遮住自己還掛滿水珠的胸口,一副良家婦女被調戲的模樣:“看什麼!”


  兩年前,薛進還在安陽時,楚熹無意間看過他赤.裸上身,那會薛進還是個半大少年,雖然皮肉緊實,線條流暢,但仍有些纖細,稱不上男人的體魄。


  可今日的他,手臂微微隆起,胸肌圓圓鼓鼓,肩膀寬而平直,腰又窄又硬,主要是剛洗過澡,肌膚白的透粉,水嫩嫩。


  楚熹咽了咽口水,目不轉睛的問:“怎麼了?我哪故意了?”


  “這寢衣穿著跟針扎一樣!”


  薛進很憤怒,他覺得楚家不重視他。


  他可是帶了十萬石糧草嫁進來的!


  不,入贅進來的!


  楚熹道:“婚期定的太倉促了,繡娘沒來得及仔細繡,沒事,回頭我找人給你重做一身。”說完,掀開被子:“快,別光著身子站在地上,進來躺著,我都給你捂熱乎了。”


  薛進這幾日,不止一次想過洞房花燭的情景,可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


  “……我不,我去外屋睡。”


  “別啊別啊,哪有大婚頭一晚就分床的。”


  薛進冷哼一聲:“也沒外人看著了,分不分床又如何。”


  楚熹聽這話有點耳熟。


  哦,對了,是她今日剛說過的。


  “你這人真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罰酒!”


  楚熹還真沒有什麼罰酒,說打他一頓吧,也打不過,說休了他吧,也沒法休,憋了好一會才道:“行啊,你去外屋睡,你不守夫德,不能給我楚家傳宗接代,就別怪我納妾,反正到頭來丟人的肯定不是我。”


  薛進眼睛瞬間就紅了,像兔子似的:“你敢!”


  楚熹一看,這不抓到軟肋了嗎,馬上擺出一副心高氣傲的樣子:“我有什麼不敢的,勸你認清自己的身份!少跟我作妖!不然我明日就納妾去!讓你獨守空房!”


  作者有話說:


  呦吼!楚熹同學支稜起來了!


第67章


  冬兒說是回屋去睡,到底有些不放心,想著薛進今日在安陽城算是丟大人現大眼了,難免存了一些怨氣,這會子喝得醉醺醺,保不齊會借著酒意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對楚熹動手也不是沒可能。


  故而躲在外屋廊下偷聽。


  一開始還好,裡面靜悄悄的,半點都聲響都沒有,冬兒剛踏實點,準備要走了,忽然傳來陣陣爭吵聲。


  隔著兩堵牆,聽不大清楚,冬兒眉頭緊蹙,躡手躡腳的湊到臥房窗下。


  “你要幹嘛!”


  “不是你讓我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嗎!”


  “你手好涼啊!薛添丁!”


  “哼,給我捂捂手。”


  “有你這麼捂手的嗎?要點臉行不?”


  冬兒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漸漸漲紅了臉,又躡手躡腳的離開。


  新婚夫妻在房中各不相讓的爭吵了小半宿,直到醜時三刻才消停下來。


  楚熹渾身酸軟的窩在被子裡,上眼皮黏著下眼皮,困得迷迷糊糊,偏薛進還一個勁的擾她。


  “幹嘛,你不累呀……”


  “你就這麼睡了?”


  薛進撐著床榻,微微起身,火紅的喜被從他雪白的肩上滑落,幾縷湿漉的黑發貼著鎖骨,那極致的色彩對比是獨屬於他的風情萬種。


  老天爺真是偏愛薛進,連尋常男人身上最醜陋的地方,也叫他長得又白又幹淨,並且……分量足夠。


  楚熹閱片無數,知道自己賺大發了,所以這會對薛進十分有禮貌:“那不然呢?”


  “不洗一洗我睡不著。”


  “裡間不是燒著熱水嗎?你去洗唄。”


  “你也要洗。”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實在困得不行了。”


  楚熹說完,翻了個身,面朝裡,是打定主意不起來。


  薛進在她背後長長的嘆了口氣,窸窸窣窣的穿上寢衣,獨自去裡間梳洗。


  楚熹這一日不是跑就是跪,喜宴上應酬不算,還跟薛進鬧騰半宿,著實累極了困極了,幾乎在聽見裡間門被關上的瞬間就陷入了夢鄉。


  醒來時已然日上三竿,口渴得厲害,便習慣性的喚:“冬兒……”


  “做什麼?”


  “嗯?”


  楚熹猛地睜開眼睛,見薛進躺在她身旁,側顏清雋英挺,不禁心中蕩漾。


  這種睡醒第一眼就能看到帥哥的感覺是真他娘的好啊!


  楚熹清了清嗓子道:“我想喝水。”


  薛進長臂伸展,輕易拿到木幾上的茶杯,穩穩當當的遞到楚熹跟前。


  楚熹這會才看到他手臂外側的疤痕,像一隻可怖的蜈蚣。


  看到了,可不敢提,默默喝完水,又把杯子塞到薛進手裡:“多謝。”


  薛進一聲不吭的將杯子放回原位,扯了扯被子,嚴嚴實實的捂住自己,顯然打算再睡一會。


  楚熹其實也還沒睡醒,見薛進不起身,便重新躺下,隨口問道:“什麼時辰了?”


  “大概辰時。”


  “哦……那不著急。”


  說來奇怪,分明昨晚一個賽著一個的自來熟,這天一亮反倒有些陌生似的,同個被窩裡躺著,誰也不碰誰,誰也不和誰說話。


  楚熹是因為昨晚鬧得太沒分寸,此刻回憶起來不好意思,她不知道薛進怎麼了,沉悶的堪比無力抗爭老財主的失足少.婦。


  別別扭扭的動了一下,突然發覺自己身上格外的清爽幹淨,全然不似昨晚那般黏膩。


  “你……你不是連我一塊洗了吧?”


  “虧你好意思說。”


  薛進終於看向她,眼裡含著一絲怒火:“憑什麼讓我伺候你!”


  楚熹當真無辜:“又不是我讓你伺候我的,講講道理好不好,幹嘛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薛進是委屈。


  昨晚他擦了身子,回到床上,覺得有點冷,本想抱著熱乎乎的楚熹睡,可手一碰到楚熹,就縮了回來。


  他實在不能忍這麼渾身黏膩的睡覺。


  按說也可以選擇不碰楚熹,可同床共枕,大被同眠,哪有不碰的道理,薛進猶豫片刻,又起來打熱水,把呼呼大睡的楚熹從頭到腳擦了一遍。


  擦完,鑽進被子裡,把楚熹也摟到懷裡,那一刻,薛進心滿意足,非常舒服。


  但隻有那一刻而已。


  薛進抱著楚熹,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


  不該是妻子起來伺候丈夫嗎?他怎麼像個苦哈哈的小媳婦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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