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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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家族身上都有惡魔的血,是被惡魔奴役的血族。”


僕人極為認真地說,“洛克菲勒家族是契約書的掌管者,掌握著與魔鬼達成契約的秘術。”


血族?惡魔?


唐念臉色難看。


“所有人都想與魔鬼籤訂契約,因為魔鬼可以滿足契約主人的一切願望……但達成願望的代價,是契約者的靈魂將獻祭給魔鬼。”


看出她的不適,僕人安撫她,“沒事的夫人,古堡的存在隻是傳說,這個世界上沒有魔鬼,那都是紅衣祭司們編出來嚇人的,沒有任何一條記載能證明惡魔古堡的存在。”


唐念的臉色並沒有因為他的安慰變好。


她很確信,她被遊戲送進了那個地方。


那麼那聲所謂的失敗和懲罰,也是真的?懲罰是什麼呢?


罰生命值?還是別的什麼?


沒等她細想,就聽到小僕人用輕蔑又愉悅的聲音說。


“人類是食物,他們都被圈養在城郊血庫園,夫人竟然會懷疑洛克菲勒家族是人類。”


“……”


唐念放下了手裡的蛋糕。


她面無表情地問,“人類……是食物?”


“對啊。”僕人神色如常,指向她手裡的杯子,“難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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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這個世界一直以來給她感受到的違和之處。


唐念一步步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夜幕下燈火閃爍,綿延的視線盡頭的奢華西式古典建築,想起了那些味道古怪的紅酒和紅色蛋糕,這裡晝伏夜出的生活習慣。


這個世界不正常。


唐念似乎一直都誤會了什麼至關重要的設定。


她第一次認真地觀察起這個遊戲世界,此前一直沒有注意到的細節一一浮現在眼前。


花園裡站著許多夜間活動修理花圃與玫瑰藤的僕人,玫瑰的顏色過分鮮豔,帶著不祥的氣息,讓人聯想到血液。


樹枝上倒掛著的蝙蝠,幾個花匠剪下的玫瑰丟在地上,樹上的蝙蝠便拍打著翅膀落地,在接觸到大地的一瞬間,黑色的蝠翼變成了漆黑的長袍,隨著向前行走的動作,身形幻化拉長,變成了兩個黑衣奴僕。


唐念面無表情地看著,聽到他們低絮的對話,“今天又死了兩個貴族,死相都很難看。”


“不用等紅衣祭司來,我都能猜到他們被詛咒了,這種死法隻可能是詛咒。”


“可明明世界上已經沒有巫師了呀,最後一位巫師已經被偉大的舊皇獻出靈魂封印了。”


他們來的方向是伯爵公館的主樓。


說的應該是蘿絲和那個男性貴族。


張開嘴,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牙齒,在門牙兩側摸到了過分細長的尖銳長齒。


原來是這樣。


唐念垂下手,神色古怪。


原來這是個吸血鬼的世界啊。


連自己現在這個身份都是吸血鬼。


看著餐車上已經被喝光了的杯子和吃了一半的慕斯蛋糕,唐念面色鐵青,一陣生理性幹嘔。


怪不得喝完那個酒後她乏力體虛的情況會好一些,原來是這樣。


艱難地消化掉這個信息,唐念讓奴僕帶著自己前往地牢,去尋找那個在她下線期間被關進骯髒地下的可憐小奴隸。


聽到她要去看塞繆爾,僕人臉上閃過一絲於心不忍。


想要說什麼,又強行壓下去,最後嗫嚅著唐念說,“請您跟我來。”


地牢是懲罰不聽話的奴隸和那些窮兇惡極的惡徒,動用私刑的地方,骯髒腥臭。牆壁上結滿了蛛網,不時有黑色的小蟲爬過,環境很是惡劣。


打開地牢厚重的鐵門,陳腐潮湿的氣息撲面而來,唐念忍不住掩住口鼻。


僕人猶豫地說,“您的那位奴隸已經三天沒有吃過飯了,您就不要罰他……”


唐念皺緊眉頭,打斷他,“他為什麼不吃飯?”


僕人一臉困惑,“不是您吩咐的嗎?”


“我?”


“對啊,後面牢役給他準備了食物,但無論給他準備什麼,他都不吃。”


絕食?


走到最下一層樓梯,僕人停下腳步,“就是這裡了。”


牢房很黑,到了這一層幾乎一點光線都沒有,牆壁上的燭火微弱而模糊,甚至無法照亮地面。


唐念踏進去,隱約感覺腳下有不知是水還是別的東西的液體粘著腳底,拉出粘稠的絲線。


房間牆壁上長滿了霉斑和苔藓,沒有任何窗戶,蒼白虛弱的少年背對著她躺在草垛上,聽到腳步聲仍舊一動不動,好像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


安靜得像死去了一樣。


“你為什麼不吃飯?”


唐念溫和地問,可對方無動於衷,空氣都是尷尬的。


僕人忍不住閉起了眼,生怕這位脾氣古怪的新夫人因為小奴隸冰冷的態度而下一秒暴起,開始讓人不忍心看的凌虐。


唐念一陣頭疼。


第35章 投喂的樂趣


自己的隱藏任務上說,要讓玩家不惜用任何方式,任何代價,獲得隱藏人物的信任,並與他順利籤下主僕契約。


而這個隱藏人物,說的就是眼前這個背對著她,絕食了三天,並對她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的奴隸少年。


果然,她就知道,長成這副模樣絕對不可能是個平平無奇的路人甲。


蜷縮在草垛上的少年像一隻安靜的黑貓,身上落不下一絲光線。


看起來脆弱而孤獨。


唐念走到他身後站定,“聽說你最近都沒有吃飯,是覺得不合口味嗎?”


他仍舊沒有任何動靜。


唐念垂下頭,心裡瘋狂猜測,下線時是誰佔用了她的身體啊!把任務目標折磨成這樣,這讓她怎麼完成信任任務!


更何況……


她壓著一點恐懼,溫聲說“今晚就搬出這裡吧,塞繆爾,回到之前那個房間。”


更何況,剛剛古堡裡那個沒有靈魂的傀儡,和他看起來太像了。


無論心裡如何驚濤駭浪,唐念表面看起來都是平靜的,“之前我們有點誤會,現在誤會解除,你還回之前的房間。”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語言上,沒有發現,在她喊出’塞繆爾’這個名字時,少年僵直的背脊和身後僕人怪異的神色。


垂在少年身側的修長手指動了動,鎖鏈發出細微的哗啦聲,唐念還在斷斷續續的說著,草垛上的人忽然緩慢地回過頭,朝她看過來。


一雙隱在細碎發絲下的暗紫色雙眼定格在她面龐上,好像在仔細分辨著什麼。


在唐念還在絞盡腦汁想獲得這個隱藏任務目標的信任時,草垛上的少年終於像確定了什麼,坐了起來。


狼狽地朝她挪動了一些。


唐念盯著他身上的鎖鏈,視線下移,先是一愣,隨後緊緊皺了眉,“你的腿怎麼了?”


少年垂著頭。


蒼白的手指神經質的蜷縮了兩下,再抬起頭時,晦暗的眸光已經變成了隱忍脆弱的模樣,紫羅蘭色的眼瞳上氤氲著潮湿的霧氣。


“沒事。”


可這怎麼會是沒事的樣子?


唐念在他面前蹲下,感受不到汙穢一樣伸手卷起他骯髒的褲腳。


隻見修長蒼白的小腿上遍布傷痕,原本附著著一層緊致肌肉的筆直骨骼,以極其不自然的方式扭曲著。


“怎麼回事。”她聲音驟然變冷,“是誰做的?”


“您忘了嗎?”


頭頂傳來的嗓音清冷動人,語氣平緩。


在唐念茫然的表情中,一字一頓,“是您怕我逃走,親自命令別人打斷的。”


塞繆爾緊緊盯著她,沒有錯過一絲一毫她面上的神情變化,深紫色的眼底像漆黑翻湧的海,被不詳的陰霾籠罩,陰鬱而冰冷,透著試探。


隻從她面上看到了茫然和慍怒後,才逐漸放松了神情。


垂下眼,低聲說,“很疼的。”


唐念不知道該說什麼。


眼前的少年甚至比第一次在晚宴上看到時還要可憐。


那次他隻被當作貴族們取樂的玩物,現在真是比玩物還不如了,腿不知道是不是斷了,長著貴族一般英俊漂亮的臉,卻蜷縮在骯髒的地牢當中,連張床都沒有,棲身之處隻是一個高高堆起的草垛。


雪白的睡衣上沾滿汙漬,再不復剛領進伯爵府沐浴後樓梯上那驚鴻一瞥。


唐念知道,是在她下線時,掌控這具身體的人把他折磨到了這種程度。


可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擔下惡人的罪名。


“我如果說,我不打算對你做什麼,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你會相信嗎?”


少年低著頭。


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


唐念看到他垂在身旁的手指神經質地抽動兩下,死死攥起。


看來還是恨她的吧。


“你吃點東西。”


唐念安排身後一直伸長了腦袋,探頭探腦的僕人給塞繆爾準備些食物。


不一會兒,僕人去而復返。


推來的食物和自己吃過的那種並不相同。


沒有紅酒,也沒有慕斯蛋糕,而是加了餡料的面包,另配了一小碗暗紅色的肉粥。


唐念湊上去嗅了嗅,隱約嗅到了一絲血腥氣息。


她想知道塞繆爾是不是同樣也是吸血鬼。


僕人進入牢房後,少年整個人再次緊繃起來,後背緊貼在牆上,一雙漂亮的眼中滿是防備。


像提防陌生人靠近的小動物。


唐念側眸觀察。


發現他總是露出這種可憐的神情。


咬著唇,眼尾勾紅,這副神情如果是別人做出來唐念會覺得矯情,可塞繆爾太漂亮了,在這樣一張臉上流露出這種神情,她隻覺得疼惜。


像一種引誘。


唐念若有所思,攔下痴痴朝少年靠近的僕從。


“我來吧。”


僕人晃神,從痴迷的狀態清醒過來,有些後怕地將託盤放到新夫人手上。


好危險,差點失態。


都怪這個奴隸太漂亮。


食盤放在草垛上,離塞繆爾不過一臂距離,唐念站遠了一些,溫聲說,“吃點東西吧,你太久沒吃東西了。”


少年沒有動。


她又說,“哪怕恨我,也要有力氣了才能報復我呀。”


這句話起到了一些作用,塞繆爾抬起頭看她,眼裡是唐念看不懂的晦澀難辨,這種復雜的感情隻流露一瞬,又變換成無辜脆弱的模樣,垂眸看著面包一動不動。


手指又攥了起來。


正在唐念苦苦思索臺詞時,聽到他低而弱的聲音,“我沒有力氣。”“什麼?”


他抬起頭,“手,我的手沒力氣。”


唐念下意識問,“那怎麼辦?”


話音剛落,自己就頓住。


對呀,她的任務不是獲得少年的信任嗎?現在就是一個好的契機。


“我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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