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16px

  於九月底閉關,誰也不見。


  期間,許皇後素衣跪在道觀之前,日日哭著求皇帝出來。


  陸宴隨長公主去過幾次,也是一樣吃了閉門羹。


  許皇後紅著眼,拉著長公主的手道:“靖安,陛下向來疼你,你進去勸勸吧,本宮覺得這事不對,陛下這不是修道,這分明是耗命,那臭道士,根本不叫陛下睡覺!竟讓陛下對著一隻鷹熬,說是把鷹熬死了,才能永生。”


  “靖安,這長生不老之術,你信嗎!你信嗎!”許皇後淚如雨下,“靖安,我與你向來交心,我是燁兒的生母沒錯,希望他能坐東宮之位也沒錯,可我與陛下幾十年的夫妻情分,也是真的!我是不信那道士真有讓人長生不老的本事!”


  靖安長公主道:“娘娘也如此想?”


  許皇後拉著靖安的手,點了點頭。


第69章 (勿跳)


  (接上一章夢境)


  成元帝修道,徹底放權,百官是敢怒不敢言,畢竟葛天師的本事,眾人皆是見識過的。


  朝中雖有太子監國,但政治傾軋,如江水一般不眠不休,各方勢力,可謂是打了一場沒有刀槍的戰爭。


  在此期間,太子在朝中安插了不少人。


  就像李棣,年紀輕輕,便接任了蘇州刺史一職。


  雖然任辭職也算是調離了京都,但蘇州乃是上州,上州刺史,品級正三品,手握實權,足矣看出太子對他的重用。


  李棣升官之後,還未動身,便將屋裡頭一位姨娘抬成了平妻,並誕下一子。世人健忘,這還尚未入冬,就已將上一任工部尚書忘幹淨了。


  沈文祁是誰,李棣的夫人又是誰,顯然都不重要了。

Advertisement


  十月的長安,下了一場好大的雪,雪落在地上,變成了冰,涼了太多人的心。


  十月初七,鄭京兆因身體狀況不佳辭官,準備告老還鄉,太子將京兆府尹的位置,交到了陸宴手上,並借機提拔了陸家其餘兩房的子孫。


  鎮國公府心知肚明,太子此舉,便是拉攏陸家的誠意。


  一連忙了小半個月,陸宴抽空去了一趟澄苑。


  書房內搖曳不熄的燭火,映在兩個人身上,他低頭誊寫呈文,她站在一旁研磨。


  陸宴邊寫邊道:“若是累了你就去歇息,不必等我。”說完,抬頭看了沈甄一眼。


  這一抬頭,陸宴才發現,她每隔一會兒,便要揉下腰,整個小臉煞白,額間還有些汗。


  “怎麼了?哪不舒服?”陸宴道。


  話音墜地,沈甄放在腰間的手立馬撤了回來,搖頭道:“大人,我沒事。”


  陸宴撂下手中的狼毫,眉心一皺,低聲道:“過來讓我看看。”


  沈甄咬了咬唇,知道他一向話不說兩次,隻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男人將掌心覆在她的腰上,忽然想到她曾挨的六個板子,緩聲道:“是不是近來天氣涼了,你的腰傷又犯了?”沈甄的身子骨不硬實,自從挨過那六個板子,就落了傷。天氣一變,便會隱隱作痛。


  沈甄擺手,實話道:“不是的,大人,我隻是小日來了……”


  陸宴深神情一頓,回想起醫書中的記載,———“經水不利,少腹滿疼。”


  不過,他還是頭回知道,她也有經水不利的症狀。


  “疼怎麼不說?”陸宴抬眼看著她,眉宇之間似有不悅。


  女子來月事,小腹痛、腰疼雖然都是正常的,但她有腰傷,確實不能累著。


  沈甄咬了咬唇,頓了好半天,才道:“下次我一定說,行嗎?”


  陸宴捏了下眉心,無耐地嘆了一口氣,從一旁的抽屜裡,拿出一罐藥,道:“你轉過身子,我給你上點藥。”


  沈甄臉頰微紅,十分乖順地轉過去,解開襦裙,提起中衣,露出半截纖細的、白的晃人的腰肢。


  男人給她上藥,垂眸看著眼前不堪一握的腰肢,不由想起了京兆府審犯人用的板子……他喉結微動,低聲道:“當初衙隸對你動手,是我授意,你可怨我?”


  沈甄搖了搖頭,道:“是我犯法在先,大人隻是依法辦事。”


  “而且,您對我手下留情……這些我都知道。”


  陸宴眸色幽深,替她整理了衣裳,“好了,你回去歇著吧,我這兒還有案卷要看。”


  “我知道了。”


  沈甄點了點頭,出了書房。


  直到子時三刻,陸宴才回了內室,見一盞燭火尚未熄滅,不禁提了提唇角。


  陸宴躺到裡側,輕聲道:“還沒睡?”


  沈甄攥住被褥的一角,小聲道:“嗯。”


  “在等我?”男人的語氣柔和,眼角盡是笑意。


  沈甄一愣,旋即,將小手放到了他的掌心。她副樣子,等同於在說:我在等您回來。


  陸宴輕笑,一把握住,“好了,睡吧。”


  待她闔眼,陸宴側頭睨了她許久。


  回想初見她時,她也不過十六歲,純的似一張白紙,撒謊不會,心機不深,往那兒一站,倔楞楞的。


  轉眼一年過去,她也終是習得了低頭討好人的本事。


  說實在的,陸宴心裡十分清楚,自己待她,根本算不得好,他一邊要求她乖順聽話,一邊又在肆意享受著她的美貌及身子。


  娶她,他確實從沒想過。


  以至於他究竟是何時動了那不該有的念想,他自己也說不清。


  也許是在很久之前,也許是在從揚州回來後,也許是在她說想見蘇珩一面的時候……


  那日她提起蘇珩,他聽後怒極,冷著嗓子讓她拎清自己身份。


  拎清身份,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他與她都懂。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小姑娘的眼眶,立馬就紅了。


  其實,他說完便後悔了。


  隻是手心裡的張皇失措,和心尖的顫抖無人知曉罷了。


  他也是那時才看清,他是真舍不得傷她,更舍不得讓她永遠見不得光地跟著自己。


  陸宴苦笑,他是時候,為舍不得三個字,付出點代價了。


  ——


  翌日傍晚,京兆府,籤押房。


  陸宴收起手中的案卷,正預備散值,就見楊宗和付七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大人,李夫人那邊出事了……”


  “怎麼回事?”陸宴抬眼道。


  “李夫人在前往蘇州的路上,失手將李刺史殺了。”


  陸宴拍案而起,“你說什麼?”


  沈姌此番離京,陸宴曾私下派人護她周全,本是打算,倘若她不想去蘇州,便趁行水路之時將她帶走。


  付七低聲道:“當時在走官道,李刺使及李夫人同乘一輛馬車,事發突然,我們也不知道裡面發生了甚,隻聽幾聲尖叫,馬車的缦簾上便沾了血……這才反應過不對來……”


  “沈姌人在哪!”謀殺三品官員,判個絞刑都是輕的。


  “李夫人無事,隻是昏過去了,隻是……”付七猶猶豫豫半天,似是還有話要說的樣子。


  “說!”


  “主子,屬下本想衝上去頂罪的,但沒想到,大理寺的周大人,先了我們一步。”


  陸宴眉宇微蹙,沉聲道:“你說的是周述安?”


  付七點頭,“是,當時四周都是人,除了李家二奶奶和老夫人,還有不少李府的奴僕,周大人不知從何處衝出來,當眾認了罪,並擊昏了李夫人。”


  陸宴轉了轉手上的扳指,緩緩道:“周大人被誰帶走了?”


  “刑部的人。”


  陸宴深吸一口氣道:“走,現在去一趟刑部。”


  到了刑部大獄,陸宴出示腰牌,順利地見到了周述安。


  周述安坐在矮幾上,見到陸宴,像同故有打招呼一般,“來了?”


  不得不說,這個而立之年的男人,不論他身著官服,還是身著囚服,隻要當他挺直背脊,依舊是英姿勃勃的樣子。


  陸宴走過去,替他卸了鎖,直接開口道:“我會想辦法,調你進京兆府獄。”


  “陸大人不必做這些。”周述安抬眸,“我想拜託陸大人的,另有一事。”


  陸宴與他對視,久久未語。


  “等沈姌醒來,替我送她離開長安吧。”周述安面不改色道。


  “那你呢?”陸宴道。


  “我自有籌碼和太子換,保命不難,其餘的,便不勞陸大人費心了。”


  他們二人,一位是京兆府尹,一位是大理寺卿,對大晉的朝堂,對大晉的律法,都再是了解不過,多餘的話,真是不必說。


  大牢裡狹窄潮湿,牆壁上的銀燈,時不時發出“呲呲”的聲響。


  “會後悔嗎?”


  其實這話,陸宴也不知,他是在問周述安,還是在問他自己。


  周述安低頭笑了一下,緩緩道:“誰知道呢?”


  “她醒來若是要來見你呢?”


  聞言,周述安笑道:“她那個脾氣,不但不會謝我,反而還會怨我。”


  “所以,算了。”


第70章 (勿跳)


  (接上一章夢境。)


  十月的長安,輕寒縈繞,蕭瑟橫生。


  有多少人高升,便多有多少人遭貶,可不論太子這邊怎麼折騰,成元帝依舊是閉關修煉,甚至還將幾位後宮的嫔妃,接入了道觀。


  行的都是虧身子的事。


  雖然眼下朝堂上的波詭雲譎,看上去與根基深厚的鎮國公府無甚關系,但陸宴心裡清楚,陸家手裡握著的兵權,足以叫那位未來的新君忌憚……


  隻是他沒想到,他的隱憂,竟會來的如此猝不及防。


  十月二十七日,雪花落地成霜。


  大清早,成元帝身邊的樊公公,笑著給鎮國公府送了一道聖旨。


  鎮國公不在,靖安長公主及陸宴,身著冠服,站在香案前,準備接旨。


  近來北境不安生,長公主原以為聖人是準備讓陸鈞帶兵出徵,卻沒想到,這道聖旨,居然是一道賜婚的聖旨。


  樊公公笑眯眯道:“恭喜長公主了,世子爺與許七娘的婚事是聖人讓葛天師親自算的,乃是天作之合的卦象。”


  話音甫落,陸宴沉著一張臉接過聖旨,就連謝恩的話,說的都似淬了冰一般。


  夜露深重,長公主滿臉疲態,食指抵額,重重地揉著太陽穴。


  一旁的嬤嬤低聲道:“世子爺來了。”


  靖安長公主長籲一口氣,低聲道:“叫他進來。”


  雖說長公主對許七娘的印象還算得上佳,但被旁人插手自己兒子的婚事,心裡到底也存了幾分不滿。


  可心裡再不滿,聖旨也已經下了,金口玉言,任誰改不了。


  陸宴走進來,薄唇微抿,直接坐下。


  長公主見他這個表情,心裡不禁咯噔一下,“這麼晚了,你可有事?”

同類推薦

王府幼兒園 已完結
"平遠王府一門忠烈,全部戰死沙場。 家中隻留下了年輕的平遠王和一堆既金貴,又難伺候的……忠(xiao)烈(zu)之(zong)後(men)。 平遠王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快穿好孕:嬌嬌靠生子被大佬獨寵 已完結
"“把林妃拉出去杖斃!”   “皇上,皇上饒命啊!都是陳太醫,這一切都是陳太醫的錯,是他告訴臣妾有喜,臣妾才告訴皇上的。臣妾冤枉啊!皇上!”"
雙璧 已完結
明華裳是龍鳳胎中的妹妹,因為象徵祥瑞還年幼喪母,鎮國公十分溺愛她,將她寵得不學無術,不思進取,和名滿長安的雙胎兄長截然不同。
我養了落跑夫君的兒子 已完結
"我的夫君帶著他的小妾跑了,丟下了他們的孩子,為了他們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盯著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孩子走過去,說:「別怕,母親養你,你要記得日後為官定要清廉,貪官汙吏必誅之。」"
眉心如鐵 已完結
"嫁給鍾無昕三年,他寵我如命。 他許諾永不納妾,他說此生絕不負我。"
王爺,請與我和離 已完結
追了傅止三年,全京城都在看我的笑話。結婚三個月,他從不碰我,他把林絮絮帶到我面前說,「你哭起來太難看了。」 喜歡他太累了。
穿成氣運之子的親妹妹 已完結
"蘇念穿越之初,以為自己手握種田劇本,平平無奇農家女,神農血脈奔小康。 不想一朝畫風突變,種田變修仙,她終於可以如願當個小仙女了!"
摘月亮 已完結
"新婚日,我與花樓娼女錯換了花轎。 當我發現不對要揭開蓋頭時,眼前出現了彈幕: 【惡毒女配還不知道花轎是男主故意換的吧!】 【我覺得她挺可憐的,自己的未婚夫為了心上人換了花轎,本該是侯府世子妃,卻錯嫁給商人之子。】 【前面的別急著可憐她,男女主都洞房了,她還要逼男主將女主送回花樓,男主不肯,她就瘋狂報復,當真可惡。】"
夫君詐死,我反手活埋燒棺材 已完結
"成婚不過三個月,將我捧在手心的夫君意外離世。 婆母趴在夫君棺椁上哭嚎大罵,"
穿成美媚嬌幫仙尊渡劫後 已完結
"每次穿世界,凝露都長著一張又美又媚又嬌的臉。 任務目標每個世界都對她一見鍾情。 世界一:冰清玉潔按摩師 世界二:貌美如花小知青 世界三:明眸皓齒未婚妻 待續……"
這病我不治了 已完結
"我從藥谷歸家時,發現妹妹跟馬夫苟合,染上了花柳病。 我想側面提醒妹妹,全家卻誤以為得病的是我。 「怪不得你手上有一片紅腫,得了這種髒病怎麼還有臉回家?真惡心!」 「說去藥谷學醫,實際上是被千人騎去了吧?顧家沒有你這種丟人的東西!反正你也嫁不了了,把與宋家的婚事讓給你妹妹吧。」"
我斷情你哭啥?假千金帶飛新宗門 已完結
這是誰啊,犯了什麼大錯,竟被關到幽禁室來了?”   “沈宗主的那個假女兒沈桑若啊,聽說她嫉恨宗主近年才找回來的親生女兒白沐沐,故意把白沐沐推下山谷了。”   “啊,白師妹身子那麼差,得受多重的傷啊,她怎能如此狠心!”   “她還死不承認,凌霄真人發了好大的火,所以就把人扔到這幽禁室來了。”   “這幽禁室內布有強大陣法,便是心智堅定如元嬰修士,待上幾日也會被折磨得精神恍惚,哼,活該!”   “噓,別說了,有人來了。”   幽禁室的門被打開,一道光亮照在室中滿臉恐懼的少女身上。
雪晴 已完結
"在我入宮為妃前,丟失十六年的妹妹突然回來了。 爹娘喜極而泣,極盡彌補。 她跪在爹娘和我面前:「我吃了這麼多苦,姐姐難道不能讓讓我,把入宮為妃的機會給我嗎?」 爹娘滿懷愧疚跟我說:「你妹妹受了這麼多年苦,這是我們欠她的。」 我深以為然地點頭:「我們是親人,既然妹妹想要就給她吧。」 妹妹一臉驚喜,怕我後悔,讓我賭咒發誓。 我心中暗自發笑,為什麼都重生了,這個妹妹還是這麼蠢?"
醫香丫鬟 已完結
"前世,小姐得了花柳病,大婚之日推我去和姑爺圓房。我生 下兒子,又治好她的病,她卻怪我恬不知恥爬上姑爺的床。 她搶走我的兒子,把我扔到貧民窟。"
爽文女主拒絕美強慘劇本 已完結
"白穂最近粉了個寫仙俠文的太太。 太太文筆好,劇情好,奈何是個刀子精,且專刀美強慘。"
問渠 已完結
"我愛上了那個清冷至極的太傅,但太傅眼裡隻看得到容蓁,我的皇妹。 我和皇妹被人擄走的那日,他選了皇妹,扭頭對我說了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句有溫度的話:「清樂公主,容江某去去就回,你一定要好好的。」"
情愛皆為登雲梯 已完結
"我的未婚夫婿和兄長對我恨之入骨。 認定我欺辱了他們的白月光。 並在宮宴上揭露了我的罪孽。"
知天命 已完結
"五十歲那年,我發現了夫君養在莊子上的外室。 他口中因我而死的白月光,保養得宜,不理俗物,依然一副嬌憨模樣。"
撫養弟妹多年卻慘遭拋棄,這嫡姐我不當了 已完結
"我是將軍府嫡長女,也是盛京第一潑辣女。 父親戰死沙場後,母親也抑鬱而終,從此以後便是我挑起了將軍府,照顧年幼的弟弟妹妹。 從此以後,盛京城裡,隻要提起我姜夢離,都要抽著嘴角說:“離她遠點,簡直不是個女人!” 但是我不在乎,終於弟弟長大了,可以重振將軍府。 可他成婚那日卻對我說。"
嫁給了我爹的宿敵 已完結
"宋青顏是我庶妹,跟我關系還不錯。 大婚這天,她偷偷溜進我的閨房說:「姐姐,聽說新娘子一整天都要餓著。你要不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說完她拿出了一疊慄子糕,是我最愛吃的。 我沒多想,吃了一口,隨後暈了過去。 後來我才知道,宋青顏迷暈我,假扮我上了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