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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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笑著道:「不是啊,我的人參沒有丟,縣主鍋裡這株,跟我可沒有關系。」


華陽沒想到我會這麼答,這時周遭已經圍了不少人過來看熱鬧。


「你的人參不是半道被劫了嗎?」


我笑著回:「我的人參早就送進府裡給我娘親服用了,縣主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你在裝什麼?!」


華成隱隱覺得哪裡不對,但她還反應不過來。


直到我府中的護衛笑著跑出來,當眾跟我報信:「小姐,夫人服下血人參後,病情轉好,大夫說病情已經穩定了!」


「什麼?你哪來的血參?」華成縣主猛地回過神來,「那我鍋裡這根又是什麼?!」


話音剛落,剛剛還捧著人參湯誇縣主俠義的男奴忽然個個臉色發青抱著肚子狂吐黑血。


烏成喝得最多,他的眼珠子都充血了。


他痛得如一隻被下了藥的老鼠,一邊慘叫掙扎,一邊指著鍋裡的人參湯:


「有毒!縣主……你要毒死我們!」


「我沒有!!」


華成驚慌地扔下施藥的勺子,急著撇開關系,她看向我:「沈長歌,這人參分明是你給我的!」


「縣主在說什麼?」


「你還想狡辯!這人參就是你交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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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給你的?」我反問,「縣主,奴隸雖然低賤,但也是條人命,你在天子腳下公然投毒害死十五條人命,就算你爹是王爺,恐怕也保不了你了!」


周遭的百姓立刻附和我,指責縣主害人性命。


縣主急得聲音都變調:「你胡說,這人參分明是我從你手上搶來的!投毒的人是你!!」


這時,馬蹄聲急急傳來,我爹帶著太監匆匆趕來。


太監手上拿著一道聖旨。


眾人跪地接旨。


隻聽太監宣旨道:「沈少卿所獻之血人參於朕病體有大助益,受大賞!」


我跟宣旨的公公告狀:「公公,縣主剛剛說,她想搶我的血參。」


那太監嚴肅地反問縣主:「那人參是沈家的上供之物,縣主敢搶上供之物?你們康王府是想欺君不成!」


華成震驚得跌跪在原地。


「不、我沒有!公公,我、我沒有搶,沒有搶!」


她一邊否認,一邊瞪向我。


我勾唇一笑。


秘密回城後,我將那截人參分成了三段。


一段拿回家裡,親眼看著母親喝下,保住母親性命。


一段交給父親,讓他立即進宮,把人參獻給重病的帝王。


餘下的一段,則保管在我手中。


我家隻是三品少卿,文臣之家,根本不可能鬥得過擁兵自重的康王府。


所以我需要盟友。


我把血人參獻為上供之物,於是皇帝就成了我的利益共同體。


華成要是想把那株毒人參推到我頭上,那她就得承認她試圖搶劫這根人參,如此就坐實了劫持上供之物的罪名——按律當斬。


所以華成,她不敢認。


她得給我打碎牙齒和血吞下這個冤屈!


4


我從地上起身,向在場眾人高聲道:「諸位都聽見了!縣主沒有搶我的人參,那這鍋裡的人參,就是她自己的!」


我逼近華成,學著她前世那副清高嘴臉,正義凜然地詰問:


「這群奴隸都是可憐人,縣主好狠的心啊,竟然以施藥之名毒殺了他們!你不是俠女嗎?這就是你所謂的俠義之舉?」


「縣主,你好惡毒啊!」


華成正要反駁我,忽然她臉色一白,猛地捂住了胸口,嘴唇也開始發紫,跟那群奴隸中毒的症狀一模一樣。


我湊近縣主,低聲說:「你以為那血人參是大補之物,所以你也偷喝了是不是?」


我迎著縣主驚恐的目光,慈悲地告訴她一個人:「你搶的那株血人參,是假的。」


「知道為什麼是黑紅色嗎?並不是我的血淬出來的。」


我笑得陰森,用隻有縣主一人能聽見的聲音告訴她:


「鍋裡那根人參淬了四個時辰的鸩毒,水一煮,毒性全發出來了。」


縣主猛地瞪大了雙眼,她伸出手大概是想掐我,但很快就倒地抽搐起來。


與她同一時間喝了人參湯的那群奴隸已經被毒得七倒八歪,個個痛苦不堪,苟延殘喘。


尤其是烏成,七竅流血,連舌頭都潰爛發臭,他一邊慘叫一邊抽搐。


但縣主的症狀輕一些,隻是口吐白沫——想必是她嘗了一口發現味道怪異,不肯再喝。


可烏成這群人不一樣,他們是犯了盜竊罪被賜奴籍,他們可沒機會吃什麼好東西,以為人參湯就是這股苦辣的味道,不僅不提防,還搶著要喝。


喝得多,死得就快咯!


很快,康王府的人就趕來,抬走了毒發的縣主。


那群奴隸的屍體被扔在大街上,畢竟是在我家門口,護衛來問我如何處理。


我抬腳踩上烏成那張還未死透,殘餘一口氣的臉,用力碾了碾。


烏成張開手腳掙扎,就像是——被我踩了一腳還不肯死的蟑螂一樣。


我淡聲道:


「趁他們還有一口氣在,一把火燒了。」


護衛一驚:「小姐的意思是?」


「活著燒死,聽明白了嗎?」


護衛聽明白了,我腳下的烏成也聽明白了。


他奮力掙扎起來,我看著他惡臭的嘴臉,咧嘴一笑:「你這樣的人渣,扔去喂狗都髒了小狗的嘴。」


「我要讓你吊著一口氣,受烈火焚燒之痛,我要你,永不超生!」


那群奴隸被拖去郊外,等待他們的是火刑。


我望著縣主被抬走的方向,她喝得最少,又是康王最溺愛的小女兒,康王府一定會傾盡全力救活她。


活了也好,就這麼被鸩殺確實便宜她了。


我有的是手段,讓她死得更慘!


5


盛元帝吃了我進獻的半顆血參,大病痊愈。


他召我進宮領賞,我跪在正德殿內,恭敬地垂著眸。


「朕聽說,你是為了給你娘親治心疾,才花了十年時間養出一株血參,為何舍得上供?」


我答:「啟稟陛下,家父自小教導臣女,陛下是明君,對臣沈家有重恩,在臣女心中,陛下如同再造父母,臣女想救娘親,更想救陛下。」


盛元帝一把年紀被我哄得龍顏大悅,他看向身旁隨侍的儲君蕭玄祈:


「太子,這孩子忠孝兩全,可堪大用。」


「沈姑娘第一次進宮,你帶著她去御花園走走,散散心。」


蕭玄祈抬手行禮:「兒臣遵命。」


皇帝免我禮節後,我才抬眼看清了當朝儲君。


他生得劍眉星目,芝蘭玉樹。


前世華成費盡心思,就是為了入這位太子的眼。


臣子做到登峰造極,無非就是康王那樣,見了儲君還是得跪拜行禮。


但若嫁進東宮,那就是未來的國母,後代還可能成為江山的君主。


華成打著劫富濟貧的俠女旗號,真正劫的都是世家女子,男人她是惹都不敢惹。


賀家的千金被她搶了玉佩,隔天玉佩就出現在青樓小倌手裡,美其名曰救風塵,賀小姐名聲全毀。


周家的千金上香途中被華成的俠客攔堵在山上一天一夜,最後身上的錦衣丟失,隔天那身衣裙出現在窮書生手裡,美其名曰解讀書人寒窗之苦,周小姐因此被汙與書生苟且,含恨跳井。


再就是前世的我。


她是想在東宮選妃之前,先鏟除掉未來的競爭對手。


而她最終的目標,是靠著獨樹一幟的俠女風範,博得太子青眼。


蕭玄祈出身高貴,又有軍功傍身,是真正的天潢貴胄。


御花園裡,他一眼識破我的謊言:「你跟華成在街上的爭執,孤有所耳聞,那十五條被毒死的人命,真的跟你無關?」


我大方與他對視:「臣女從未沾染人命。」


「孤再問你,血參當真毫無保留地上供了?」


他十歲上戰場,在邊境線刀尖舔血十年,那雙鷹一樣的眼睛仿佛能數清我身上有多少個心眼子。


我鎮定地答:「太子對臣女有疑心,臣女說什麼都沒用。」


蕭玄祈逼近了我,伸手輕輕抬起我的下巴:「沈姑娘巧舌如簧,從父皇那兒博得一個忠孝兩全的美名,但孤最恨的,便是你這等諂媚嘴臉。」


他說罷,甩袖而去。


我並不追上去解釋,隻擺弄著御花園的鮮花,深深吮吸皇宮的空氣——這是我第一次進宮。


原來宮裡的風都彌漫著權力的芬芳。


我望向蕭玄祈離去的身影——隻有借東宮的勢力,才能反壓康王府一頭。


蕭玄祈身邊的位置,我要定了!


6


五日後,與皇城相鄰的水城突發瘟疫。


我把手中留下的第三段血參加入藥中,在水城瘟疫鬧得最兇的時候,不顧安危,親自去設棚施藥。


最後瘟疫化解,我卻染疫病倒。


等我蘇醒時,就見蕭玄祈守在我的床邊。


他該是兩日沒合眼,臉有幾分憔悴,見我蘇醒,琥珀色的雙眸亮了亮。


我抽開被他握住的手,輕咳了兩聲:「陛下又要說,我是在作秀嗎?」


蕭玄祈面露慚愧:「水城瘟疫兇險,沒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作秀,何況這次你的藥湯,救了一整座城池的百姓,還阻止了瘟疫蔓延至皇城,你有大功。」


高貴的皇儲在病榻前向我低頭:「長歌,之前是孤誤會你。」


我虛弱地咳了起來,太醫說我染的疫症不輕,問我之前的藥湯還有沒有,我如實說:「那藥用的是最後一截血參,已經沒有了。」


「殿下不是說,那血參被我私吞了嗎?」


我老實交代:「臣女的確私吞了,臣女自小學醫,那日在街上看到那群男奴身上的爛瘡,便擔心會有瘟疫爆發,所以私藏了最後一段人參,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我楚楚可憐,虛弱含淚:「如今人參耗盡,瘟疫化解,臣女在殿下眼中,可算清白了?」


這番話惹得蕭玄祈生出幾分內疚來。


說白了,沒有我十年如一日的鮮血灌溉,就沒有那株血參。


血參完完全全屬於我,我能拿出一半進獻給皇帝,已經十分忠心。


蕭玄祈疑我,倒不是貪圖那血參,他疑的是我獻寶的用心。


如今我大大方方地告訴他,我是有私心,我是私藏了另一段血參,但我這都是為了救蒼生百姓啊!


誰能說我不仁義?誰有立場指責我?


蕭玄祈徹底放下疑心,大概是為了賠罪,他親自照顧我。


夜裡在我床邊打盹時,他忽然驚醒,打了自己一巴掌:「我真該死啊!我居然懷疑她這樣好的女子。」


我睜著一隻眼看他,差點沒憋住笑出聲。


拿捏。


7


在我高燒不退時,蕭玄祈親口許諾:「長歌,隻要你好起來,孤就立你為太子妃。」


我挑眉:「真的?」


蕭玄祈紅著眼睛點頭:「真的,父皇本就看好你,孤……也喜歡你。」


我裝作高興得暈過去,當天凌晨,香巧偷偷摸摸潛入我的臥房,拿出一個紅布包。


紅布包一打開,裡面正是一段人參根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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