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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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堅持說錢是我爸借的,我爸為了逼我媽和他一起替二伯還債,也主動配合他們。


我拿出手機播放了那天在二伯家的全程錄音。


兩個警察臉色變了幾變。


也是沒想到這世上還有我爸這樣的男人。


警察說:


「這個證據充分,可以構成勒索罪和誹謗罪,情節嚴重的可以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問她:「匡姨,我家現在還欠你錢嗎?」


匡姨立馬搖頭說不欠了。


「那勞煩您給債主們帶個話,這錄音,警察局可備份了,你們誰要是再來找我們要錢,你們就等著坐牢吧。」


……


我回到醫院將手機錄音拿去主任的辦公室證明了我媽的清白,主任聽後連連嘆氣,將我媽轉到了特殊病房不讓外人打擾。?


我媽傷心過度,一直昏迷不醒,我在醫院照顧了她幾天依舊沒有醒過來。


我回家替他拿幾身換洗的衣服,也順便看一下託付給鄰居李婆婆照顧的妹妹。


走到小區門口,李婆婆便問我。


「燃娃子,你家要賣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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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我立馬跑回家,一看,是我爸。


他帶著二伯二嬸還有幾個中介,中介正在說:「沒什麼問題,那明天就可以籤合同了。」


我立馬跑過去撕掉了合同書。


怒道:「你們在幹什麼,從我家滾出去!」


我爸見了我,愣了一下。


才一個月,他已經老了許多,想必沒有人幫忙的生意不好做。


他說:「姚燃,爸爸打算先把這房賣了,把匡嬸和劉叔家的債還了,錢是身外之物,以後還會有的。」


我皺著眉不悅的說:「二伯家也有房子,怎麼不賣二伯家的?」


「你君君哥大學畢業要有房才能娶媳婦兒的。」


我氣樂了,說得跟我不需要娶媳婦兒似的。


我不願再跟他們糾纏,打開門。


「你們再不滾,我就讓物業來把你們趕出去。」


我拿著電話就要叫人。


「你爸都沒說什麼,你管什麼闲事。」


二嬸上前奪過我的電話,我不在留情面,一把將她推開。


二伯氣急,上來幫忙,幾個人開始一起拉扯我,搏鬥中,我腦袋磕到茶幾上,立馬傳來一陣鈍痛。


額頭的血流到眼睛裡看他們都是紅色的。


二伯面目猙獰得如一隻惡鬼。?


兩次破壞他家的如意算盤,他怒極朝著我就要一巴掌打下來。


我仰著頭,目光炯炯:「你這巴掌敢打下來,我他媽今天一定弄死你。」


對峙間,我媽突然出現,站在我面前。


他一把推開二伯,眼神冷漠,讓豪橫的二伯都打了個寒顫。


我媽轉頭看我,眼神柔和如夏天的夕陽。


她問我:「疼嗎?」


「不疼。」


我媽紅了眼,說:


「傻孩子,那麼多刀口,流了那麼多血,怎麼會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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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我知道,我媽也重生了。


我爸上來打圓場。


「姚燃,你二伯打你是因為把你當自己的孩子看,跟你親近,你幫我勸勸你媽,我們一起把錢還了,大家都高興,我們還是一家人。」


我媽對我爸徹底死心,看都沒有再看我爸一眼。


我冷冷地說:「我已經報警了,你們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我爸被警察趕走的時候,怎麼都想不通,我媽什麼時候變得對他這麼「鐵石心腸」了。


我媽對我說,他上次被我爸氣暈後,做了一個夢,夢到我爸投資欠了一百多萬,我們一家人東躲西藏,吃盡苦頭,也沒有還清,最後我還被人砍死,我爸才告訴她,錢是我二伯欠的,然後她接受不了打擊也瘋了,留下五歲多的妹妹孤苦無依。


她說那個夢太過真實,她真的怕了,我告訴他,那不是夢,那是真的,他們確確實實地發生過。


我媽點點頭,終於對我爸不在留戀,下定決心和他一刀兩斷。


她說:「我已經向醫院申請了調離書,醫院同意我去 E 城的醫院上班,我們這幾天把房賣了,媽媽帶著你和妹妹搬家。」


「以後你爸就再也找不到我們了!」


我點點頭道:「媽,我和同學一起在學校辦了個美術培訓班,以後我還會賺很多很多的錢,不會讓你和妹妹受苦。」


有三年的信息差,我自信定能博得一個光明前途,隻是現在我還需要積累些本錢。


我們忙忙碌碌準備著新生活。


籤完了賣房合同,我去劉婆婆家接妹妹,劉婆婆說,妹妹被我爸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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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我爸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二伯的聲音。


他開門見山。


「想見你妹妹,就你一個人來。」


我手握成拳。


「你威脅我?有事衝我來,帶走一個小女童算什麼,別讓我瞧不起你。」


我好心提醒:「綁架犯法!」


電話裡傳出了我二伯無所謂的笑聲。


「你爸在我這裡,你們隻是走親戚,你覺得你報警,你爸會站在哪一邊?」?


這些年來,二伯都是這樣,仗著我爸的偏愛,有恃無恐地對著我家無限索取,隻是這一次,他不會再有機會了。


「好,你等我。」


掛了電話後,我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喂?」


「你要姚書明的地址對嗎?他家現在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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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媽發了信息說培訓班的事忙,我要耽誤幾天,隻身一人坐了火車,到二伯發的地址。


他們的新家,不如前世把債推給我家後買的大平層,是個老校區,但看起來生活還是很方便。


我一進門,便看到六七個人擠在他們並不寬敞的大廳裡。


二伯和二嬸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二嬸看到我,白了一眼扭開了頭。


有三個外人,兩個樸素老人,其中一個是匡嬸,他們旁邊坐著一個五大三粗的大個子,該是他們的兒子。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說:「不錯,高高瘦瘦的,一看起來就很健康。」


我爸在一旁切水果,妹妹趴在沙發上快睡著了。


我上前抱上我妹妹就要走。


二伯看著我,眼中充滿算計:「我的好侄兒,你來了。」


他又看了看他們,笑道。


「我這侄兒,從小到大沒生過什麼大病,感冒都很少,他的腎一定好用。」


我冷著臉拉開門。


那個大個子立馬擋住我。


「我爸急著換腎,你不能走。」


我怒道:「傻逼,做夢吧你!」


匡嬸立馬上前拉住我的胳膊:「你爸爸欠了我的錢,那本來是給我老伴兒治病的,現在他病情加重了,要換腎,這個腎,你爸說你來出。」


我氣笑了:「那不是我爸欠的,就算是他欠的,他現在已經不是我爸了,與我們家沒有一點關系。」


我爸上來怒瞪我一眼,直到現在,他都沒意識到他和我們一家的關系已經破裂到無法修復了。


他以一副為我好的口吻說:「姚燃,隻是一顆腎,人其實不是非要兩顆才健全,有的人捐了一顆腎後身體會更好,聽爸爸的,隻要你捐了這顆腎,替爸爸還了債,我就原諒你媽跟她復婚,以後還是你爸。」


恬不知恥。


我冷笑一聲,既然如此,那你就跟著他們一起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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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了算時間,他也該來了。


我打開門說:「要我捐腎是吧?有沒有點常識?捐人體器官是要做配型的,我看前面有家醫院,去查查吧。」


兩位老人一聽以為我妥協了沒有反對,連連點頭。


二伯警惕地攔住我:「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我能耍什麼花樣,三個人盯著我,我還抱著妹妹,能耍什麼花樣?」


二伯想了會兒。


他料定我沒辦法逃脫,便囑咐匡嬸一家看好我。


剛走下一層樓梯,我便看見張萬帶著一把砍刀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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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很快傳來了追逐和尖叫的聲音,悽慘無比。


匡嬸家那大個子兒子立馬就嚇尿褲子了,沒用的東西。


他爸媽立刻帶著他逃離現場,生怕上面的人殺瘋了眼下來傷及無辜。


我躲到樓梯隔間的門後面,看著二嬸慌亂無措,渾身是血地跑了。


沒了狀況後,我抱著睡著的妹妹輕輕回了二伯家,透過窗子往裡面看到了倒在血泊中已經死透了的張萬。


二伯拿著刀在旁邊顫顫巍巍地發抖,張萬的胸口上還插著一把尖刀。


我爸在旁邊刷白了臉,看著被嚇傻了的二伯他立馬鎮定下來。


他從臥室拿來一件衣服給二伯換上,又將他的血衣洗了,然後把刀奪過來擦掉了上面的指紋。


他冷靜無比地對我二伯說:「書明,你記住了,張萬來要債的時候,你在房間睡覺,是楊茜給張萬開的門,然後發生了爭吵,她一不小心誤殺了張萬,明白了嗎?」?


楊茜是我二嬸的名字,這是要把殺人的罪嫁禍給我二嬸一個人。


二伯眼神木然的看著我爸。


不得不說我爸,在事關他弟弟妹妹的時候,他的腦子立刻變得好使了。


很快,有人報了警,警察把我們都帶到了警察局。


23


我爸交代了前因後果後,警察還要跟我二伯對一遍口供。


我爸在一旁鼓勵他:「快說啊。」


二伯說:「是我大哥殺了張萬。」


我爸震驚地看向二伯。


二伯沒有理他。


他語氣堅定地說:「我老婆今天沒回家,況且他一個女人那有那麼大力氣,張萬來的時候拿著一把砍刀,說我今天還不了錢就砍死我,我沒有這麼多錢,就和大哥一起拿著刀自衛,沒想到大哥情急之下拿著水果刀一刀捅死了張萬。」


警察說:「這刀上確實有姚書韓的指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很不理解的問二伯:「為什麼?明明我們才是一家人啊!」


二伯眼眶通紅,目光卻是狠狠地看著我爸。


「大哥,你要真對我好,你就承認吧,承認你殺了人,人證物證都有,你就不要再狡辯了。」


我爸臉刷地一下白了,不停地問他:「為什麼啊?我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要冤枉我。」


我將管事的警察喊了出來,將手裡的證據交給他,是我去抱妹妹的時候,偷偷藏在沙發裡的手機錄的。


畫面顯示,張萬要錢不成,揮刀砍二伯,我爸抱住了張萬, 二伯和二嬸情急之下操刀砍死了張萬,胸口上那致命的一刀, 是二嬸捅的,而我爸破壞現場保護弟弟的事也被錄了下來。


警察看了也皺起了眉說:「你確定這是你親爹?不是你二伯的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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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笑不得。


回到審訊室, 我爸還在不死心地問二伯:「你為什麼要為一個外人要我去死?」


二伯以為大局已定,不再偽裝, 他惡狠狠地說:


「你才是那個外人, 是你自己說的要幫我還錢, 你是老大,你們家為什麼不還?啊?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不幫我, 債主才來找我們的,你認了,拉著嫂子一起還, 我家還會出這樣的事兒嗎?」


我爸如遭雷擊, 臉色變得驚慌無措, 不停地復述那句:「我是外人嗎?你是我弟弟, 我們才是一家人啊。」


25.


警察拿著我錄下的證據, 逮捕了二嬸。


我爸立馬沉了臉:


「以我」他們一家人整整齊齊。


三個月後, 我們在我媽工作的 E 市買了房,我們搬了新家。


元旦那天, 我去探了一次監, 我爸見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明明有證據, 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還害得我跟你二伯決裂了啊。」


「為了讓你看看,你保護了一個什麼狗東西。」


我爸木訥地看著我,眼睛裡沒有一點光芒了。


他說:「君君和苗苗沒了爸爸媽媽,你以後要多照顧他們, 兄弟之間要相互照應,尤其是苗苗,你做哥哥的要替他們遮風擋雨。」


我大受震撼,他都已經在牢裡了,還在教育我要為苗苗遮風擋雨。


那句為什麼我終究是話到嘴邊沒有問出來。


對於腦子不正常的人,我們要做的不是怎麼去改變他,或者思考他為什麼會成為這樣的人。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遠離這種人。


我掏出他和媽媽的離婚證。


「這是你和媽最後一次領的離婚證, 媽媽讓我帶給你。」


「對了,我已經申請了國外留學,畢業後我會帶著媽媽和妹妹在國外生活, 而你, 將老無所依, 無後送終。」


無視他臉上的悔恨與無助,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一次我們三算是徹底擺脫這個扶弟魔了,以後他服刑出來哪怕是要替二伯繼續還債都與我們無關。


我買了車票回到 E 市, 新房的小區是新的, 空氣也是新的, 我媽提著一條魚,牽著我妹妹在門口等我,我手裡提著一個生日蛋糕, 今天是我妹妹的生日,他會過一個圓圓滿滿的生日。


以後,媽媽和妹妹由我來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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