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彈幕上有人質疑做法殘忍，就算老鼠是害蟲之首，也不該用這種方式結束它的生命。
小姑子隻是冷笑幾聲，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回應對方：
「小鼠在口中瀕死掙扎的快樂是下等人無法體會的，隻有上等人才能擁有這種掌握生命的權利。」
這句話似乎引起了觀眾的興趣，冒出了許多人誇贊主播，敬佩主播。
小姑子見到觀眾熱烈地回應，加快了自己吃三吱兒的動作，嘴裡的還沒咽下去，下一隻小鼠被塞進嘴裡發出劇烈的慘叫聲。
不知是不是麥的收音太好，我清晰地聽見了小姑子的咀嚼聲和小鼠骨頭被咬碎的聲音。
畫面殘忍得我實在受不了，退出了直播間。
然而這種變態獵奇的吃播，為小姑子帶來了巨大的流量。
張慧敏才開播短短幾天，就已經掛在了熱門榜上，榜一大哥更是已經為她豪擲百萬。
婆婆和小姑子在家裡高興得手舞足蹈，這幾天買回了不少的奢侈品
見小姑子掙錢了，婆婆也開始出現在直播間，母女檔吃播更戲劇更吸引觀眾也更掙錢，兩人整天都是笑呵呵的，肉眼可見的開心。
我也和她們一樣開心，吃吧、吃吧，吃得越多，死得越快。
最近的監控裡，小姑子已經明顯出現了不正常的反應，經常腹痛和頭暈，但忙著直播的她根本沒仔細想過為什麼會這樣。
隻以為是最近的天氣太熱，自己有些中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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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想看她們母女過著這樣輕松的生活，最近我已經注意到，由於婆婆養老鼠管理得不嚴格，經常有老鼠偷溜出來，不但在家裡亂竄，還有很多已經進入鄰居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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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主群頻頻有人反映小區鬧老鼠，都在質疑是不是物業管理不到位。
對門住的王大媽，更是囔囔著自己被老鼠嚇出了心髒病，要物業賠償她五萬醫藥費。
我怎麼能讓物業背這個鍋呢？
王大媽是小區裡出了名的不好惹，平常大家見到她都繞路走，萬一不小心碰著她，不訛上幾千根本不讓人走。
我偷偷建了一個微信小號，提醒王大媽老鼠就是對門跑出來的。
王大媽找了個機會偷溜進婆婆家，看到廚房養的老鼠，迅速鬧了起來。
「都過來看看啊，難怪我們樓裡老鼠多呢，感情是小區裡有人養老鼠，真是喪良心的玩意兒，什麼都往家裡養。
「我不管啊，前幾天這老鼠給我嚇得心髒病發了，醫藥費今天必須賠！」
婆婆害怕王大媽暴露小姑子的秘密：「老不死的，敢來找我的麻煩，老娘撕了你的嘴。」
小姑子也掐著腰和圍觀眾人對罵了起來。
「我家養什麼關你們屁事啊，咬死你爸還是咬死你媽了啊？屍體呢拿出來我看看。
「你個鄉下泥腿子還說我素質低，你有素質嗎？大字都不認識幾個，在我面前擺譜，賤不賤哪。
「你家有老鼠關我什麼事啊，那老鼠寫我家名字啦？我還說你家存折上寫著我的名字呢。」
雙方誰也不肯退讓，婆婆被王大媽撓得臉上一道道血印子。
物業見情況控制不住，果斷報警，但由於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小區裡的老鼠是婆婆家逃出去的，法律也沒明確規定不可以養老鼠做寵物，最終婆婆也隻是被口頭警告了幾句。
她借著身上的傷，反而還訛了王大媽一千塊錢。
王大媽哪裡吃過這種虧，徹底記恨上了婆婆和小姑子，眼裡的怨毒藏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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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錄屏了小姑子在直播間吃三吱兒的視頻，發給了王大媽，王大媽不負所望地成功讓張慧敏一舉成為網絡紅人。
各種罵聲像潮水一樣向她湧來。
【太惡心了，這女的毫無人性，就沒人管管嗎？】
【殺生不虐生，這女人會遭報應的。】
【她不知道老鼠一身細菌嗎？什麼都吃也不怕把自己吃死了。】
網暴的威力隻有親身經歷才能理解，隨著視頻的傳播，張慧敏的信息也被人一條一條人肉出來。
我想著她會崩潰，會抑鬱，會被網暴打倒，忍不住想要盡快看到她得到報應的樣子。
當我再次打開家裡的監控，我卻當場就吐了出來。
小姑子正在直播，網絡給她帶來了巨大的流量，讓她徹底瘋狂。
令我吐出來的，是她擺在桌上的一盤盤食物，除了三吱兒，還有煮熟的蚯蚓，油炸的蠍子，和一堆我叫不出來名字的蟲子和肉類。
我切換進直播間時，張慧敏笑眯眯地和直播間的觀眾介紹著手裡的食材：「哥哥們看過來，我手裡端著的這個有人認識嗎？
「有哥哥認出來咯，這個菜啊，叫牛歡喜，就是母牛生殖器那一塊的肉，聽說女人越吃，越滋潤。」
說完，她用手拿起那塊肉，在鏡頭前比畫了一下，毫不猶豫地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她咀嚼的速度非常快，感覺上一口還沒有咽下去，下一口又硬塞進嘴裡，撐得兩頰鼓鼓的，混雜著肉沫的口水順著她的嘴角流下，滴落在面前的盤子裡。
她嘴裡還沒咀嚼完，又忙著和彈幕互動：「你問我滋不滋潤？等哥哥成為榜一，我就答應和哥哥一起吃飯，哥哥親自看看不就知道咯。」
她臉上做著油膩的表情，嘴裡的肉沫噴濺得滿桌都是，甚至糊在了直播屏幕上。
我看到這裡再也控制不住地幹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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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強度的吃播下，小姑子的身體出現了更多的不適反應，好幾次我看見她肚子疼得直冒冷汗，有時候又突然身體僵硬，像個喪屍一樣在家裡晃蕩。
但是婆婆和她都沒當回事，以為是吃太多太雜腸胃不適而已。
我當然不會提醒她們，靜靜等待發作的那一天。
這段時間我發現小姑子好像戀愛了，不直播的時候要麼在煲電話粥，要麼就是精心打扮出門半天才回來。
我頓時來了好奇心，上輩子眼高於頂的小姑子，究竟是怎樣的男人能讓她滿意。
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對方在一個周末，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上門了。
「媽，我給你介紹一下，蔡家豪，他就是直播間裡的榜一豪少。」
聽見這個名字我頓時渾身一個激靈，這個人我記得，上輩子小姑子就是參加了閨蜜和他的婚禮，才會氣急將我打死的。
重生後我專門調查了他的背景，他家是拆遷大戶，光是拆遷款就過億，難怪能刺激得小姑子失去理智。
他上輩子就是因為吃三吱兒和小姑子的閨蜜結緣，連帶著閨蜜團都結識了富家子弟。
蔡家豪禮貌地和婆婆寒暄後就講起了自己對小姑子的一見鍾情。
「我自從吃過一次三吱兒，就徹底愛上了這種美味。之前也認識過幾個女孩，她們都不能理解三吱兒獨特的魅力，直到遇見慧敏，她和我有著相同的喜好，能理解我對於食材鮮美的追求，簡直是我的靈魂伴侶。
「阿姨，如果您同意，我想盡快和慧敏結婚。」
婆婆笑得見牙不見眼，不顧蔡家豪就在面前，一個勁地誇獎小姑子有本事。
小姑子也在聽見那句想盡快結婚後笑開了花，激動地抱著蔡家豪親了一口。
「家豪，我太感動了，為了紀念我們的愛情，我決定專門開一家餐館，專門推廣三吱兒這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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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風風火火地準備新餐廳的事情，小姑子為了更好地為餐廳做宣傳，連續一周都做三吱兒專場的吃播。
每天一場直播就要吃掉 30-50 隻小鼠，為了準備這些小鼠，婆婆不得不到處抓老鼠回家，忙得筋疲力盡。
這麼精彩的好戲我一點也不想錯過，每天一有空就盯著監控看。
這天婆婆拎著一籠子老鼠進門時，王大媽突然也跟著闖了進來。
「死老太婆，你又抓老鼠回家養，這麼惡心人的東西隻有你把它當個寶。」
婆婆難得的一點也不生氣，隻是昂著下巴用鼻尖看人。
「鄉巴佬，我懶得跟你計較，反正也當不了多久的鄰居了，我閨女啊，馬上就要嫁入豪門，帶我搬進別墅享清福咯。」
說到這，婆婆突然滿臉惡意地盯著王大媽。
「搬家的時候，我就把這堆老鼠全放了，它們愛去哪去哪，愛上誰家上誰家，反正我要搬走了，萬一誰被嚇出心髒病嚇死了，也不關我的事。」
王大媽頓時怒不可遏：「你個老不死的，怎麼這麼惡毒，跟你做鄰居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婆婆一臉得意忘形的壞笑，翻了個白眼，施施然回了家甩上門，徒留門口的王大媽碰了一鼻子灰。
王大媽竟也沒走，就定定地站在家門口，不知在想什麼，眼裡的狠毒透過監控都讓我一陣頭皮發麻。
不過隨著小姑子的餐廳事業籌備得越來越熱鬧，我漸漸把這個插曲忘在了腦後。
在蔡家豪的財力支持下，小姑子很快選定了一個私廚飯店，親自擬定了菜單。
迅速招聘好工作人員，就定下來開業的日期。
我解除了對婆婆的拉黑，給她發了個微信炫耀我這兩個月掙了七萬多。
婆婆趕緊一個電話打過來：「臭婊子，你還不知道吧，慧敏這段時間可掙了好幾百萬，馬上還要開一家餐廳，這樣，你回來給我磕頭認錯，我就原諒你。」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其實我迫不及待地想回國了，小姑子已經明顯病得嚴重，我真怕自己錯過親眼看見仇人得到報應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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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回國，小姑子的眼裡更沒有我這個嫂子的容身之地。
她甚至不屑給我一個眼神，徑直走向我老公，一把挽住老公的胳膊。
「哥，你和她離婚吧，我們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是真正的貴族，這麼個嫂子實在是太掉價了。」
偉明臉上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剛想說什麼，小姑子卻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和你們窮人說話真費勁，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是我親哥，爛命一條。」
我打量著眼前的張慧敏, 她比我出國前瘦了一大圈, 眼睛裡全是血絲，黑眼圈濃重, 整個人身上泛著一股不正常的紅色。
我靜靜拉開了偉明和她的距離, 提醒孩子絕對不要靠近小姑，更不能碰小姑吃過的東西。
餐廳開業的前一天，小姑子和男友雙雙被送進了醫院搶救。
等我們匆匆趕到醫院，隻來得及聽見醫生那句：「我們盡力了，你們最後和病人說幾句吧。」
病房裡, 小姑子臉色慘白, 雙目失神，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發呆。
她應該也接受不了, 自己馬上就要死了這個消息。
我靜靜坐到她身邊，她的眼珠子動了一下, 猶如勾魂的惡鬼一樣看向我。
我輕輕俯下身, 在她耳邊說。
「你已經器官衰竭, 救不活了。
「是你媽害死你的, 她天天給你做三吱兒, 那些老鼠身上, 可全都是病毒和寄生蟲啊。
「你奉為人間絕味的美食，每一口, 吃下去的都是你自己的命。」
小姑子神情有些激動，似乎想要說什麼，掙扎了半天, 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我看她狀態不對，趕緊叫來醫生護士，可誰也阻擋不了她死亡的腳步。
病房外, 是婆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她無法接受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就這麼走了, 情緒激動之下昏厥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 就被告知自己和小姑子得了一樣的病。
「快看，她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簡直笑死我了。」
「就大」畫面裡，王大媽戴著口罩和手套，趁沒人注意的時候, 偷偷溜進家裡，將一個黑袋子裡裝著的東西丟進了婆婆養老鼠的鐵籠裡。
那是幾隻看起來就病恹恹的老鼠。
今年夏天 H 市水災頻發，伴隨而來的還有各種疫病, 比如一旦沒有及時得到治療就會要人性命的家鼠型出血熱。
如果我沒記錯, 王大媽的老家，就在 H 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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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小姑子的死對婆婆的打擊太大, 她沒多久也跟著去了。
我則偷偷舉報了小姑子直播的平臺和她們閨蜜團最愛的特色餐廳。
我還收到一份意外驚喜, 小姑子和婆婆去世後，留下了幾百萬的遺產，由唯一的家屬我的丈夫偉明繼承。
我拿著這筆錢，在市中心買了套大平層。
新買的房子在 32 樓, 這麼高的樓層，不會再有老鼠爬上來。
大平層裡有一整面牆的落地玻璃，每天早上，都可以在這裡感受到溫暖明媚的陽光。
就像我未來的人生一樣, 明亮，璀璨，光芒無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