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就在我抱著小將軍，即將在雨中時昏厥，是蕭王救了我。
他說，我可以選擇讓小將軍不明不白地死去。
或者，我還可以親自手刃仇人。
自然，我選擇了後者。
我成了他忠實手下，榮安侯的女兒，平陽郡主。
蕭王告訴我，他已經有了周全的計劃。
所以今天，當我看到密信上的字。
我知道，扳倒沈嬌最後的機會來了。
17
沈嬌得知懷孕後，當場將自己關在寢殿，三天三夜。
我和下人勸了她好久，她才勉強喝了幾口水。
畢竟她剛得知自己是個替身，難受也正常。
看著臉色蒼白的她，我的心中湧出一陣快意。
此時此刻，我真想拔下她發髻上的彩鳳金簪，一下插在她細膩雪白的脖頸。
可蕭王告訴我，要等。
幾天後，貴妃非要喝我做的紅糖牛乳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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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她突然見紅小產。
太醫檢驗過後，奶茶並無大礙。
看她面容慘白，我的心裡閃過一絲快意。
下一秒，我摒退下人，眉頭一皺：
「哪個不長眼的太醫說娘娘小產了？看我不撕爛他的嘴！」
「娘娘不管有沒有小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要知道，娘娘肚子裡有個小龍子。」
她聽罷，雙眼晦暗不明，露出一絲冷笑：
「孩子？誰要和他生孩子？」
看著她的眼睛，我緩緩開口：
「娘娘，您糊塗呀，如今您好不容易登上貴妃這個位置，如今母憑子貴，是唯一的出路呀。娘娘，世間最難得的，不過是一片真心。可除了真心，還有更重要的事。」
「娘娘，別嫌臣女說話難聽，娘娘您剛入宮就是貴妃。過慣了好日子，怕是忘了，後宮有多少盯著娘娘這把椅子的人？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日子，難道娘娘真的想體會不成？」
「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除了子嗣。如今皇上子嗣稀少，隻有兩位公主，若您生下一個小皇子，您將是後宮最尊貴的女人。」
「再說，娘娘當真要和皇上嘔一輩子氣嗎？他是天子，天下所有女人都是他的。娘娘就算再生氣，也得認識到，伴君如伴虎，一時的意氣，要不得啊。」
聽了我的話，她這才陷入沉思，可眼中還是閃過一絲煩憂：
「可如今本宮已經……」
我用手指堵住她的嘴，隨後說道：
「娘娘，誰說一定得是自己的孩子呢？」
「娘娘，前幾日臣女發現一位廢妃剛進冷宮，就有了皇嗣。臣女借口自己身子不適，悄悄讓太醫診了下脈象，聽說，是個男胎。」
「娘娘，如今皇上既然把您當作替身，您再難過，也得認清事實啊。沒有什麼，比得寵和子嗣更重要。」
聽罷，她半張臉埋在黑暗中，仿佛陷入沉思。
最終，她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當晚，她照常喝下安胎藥。
18
沒人知道，懷了身孕的廢妃，很快被我送到宮外的龍華寺。
那邊人跡罕至，隻有幾個僧人。
而我也借著為貴妃祈福的名義，看望懷著身孕的廢妃。
就這樣幾個月後，廢妃的肚子大了起來，貴妃沈嬌便也束腹。
因為這件事情，貴妃沈嬌越來越相信我。
在她心裡，我和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而我早就找到幾個產婆，一番金錢誘惑下，她們便成了自己人。
為了不讓皇上發現，她每次都借著身體不適，將皇上推開。
皇上念子心切，並不責怪貴妃。
反而還說，若貴妃能成功誕下皇嗣，便將她封為皇貴妃。
得知此事，沈嬌以我伺候得宜為由，讓我時刻伴在她的身側。
看到她因皇嗣再度復寵，貴妃終於知道了皇上的為人。
如今，她看向皇上的目光，再沒了往日的深情。
沒了愛情，貴妃很快如玫瑰般枯萎。
而蕭王那邊，很快便有了大動作。
19
一月後，是中秋夜宴。
整個金鑾殿內金碧輝煌，燈火通明，貴氣無比。
伴著一片絲竹嫋嫋聲，舞女穿著輕紗翩翩起舞，身段阿娜多姿，水袖翩若驚鴻。
大臣們相互敬酒，好不快活。
沒有人注意到，今日宮外的錦衣守衛，要是原來的幾倍。
看著好不風光的沈忠，蕭王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就在大家欣賞歌舞的時候，一名孕婦突然跑出來，被侍衛擋在殿外。
沈嬌的臉上當時就浮現一抹驚慌。
群臣面面相覷，甚至有人悄悄議論。
深宮中，除了宮妃，怎會有懷孕的民間婦女？
很快，廢妃便被帶了上來。
而她剛到大殿，便直接指著一身華服的沈嬌：
「求皇上為臣妾做主啊！」
「貴妃沈嬌假孕，想用臣妾腹中的孩子，魚目混珠！」
20
廢妃的話音剛落，整個金鑾殿內鴉雀無聲。
沈嬌看到廢妃一路暢通無阻順利到達金鑾殿，而我一臉坦然。
瞬間反應過來，一切都是我的手筆。
她撲過來，不顧宮人阻撓，當即甩了我一巴掌。
尖銳的護甲劃破我的下巴，我臉上瞬間一道血印。
「是你！原是你這個賤人在害本宮！」
「本宮要殺了你，將你碎屍萬段！賤人！」
旁邊的侍衛趕緊拉開沈嬌，她仍拼死掙扎。
掙扎間，她衣衫不整，發髻散落，再沒了往日的雍容華貴。
我趕緊跪下，雙眼含淚，佯裝無辜：
「皇上，貴妃娘娘在說什麼，臣女一點都聽不懂啊。」
「還請皇上下令仔細查，還臣女一個公道！」
皇上見我哭得梨花帶雨，趕緊讓我先歸座。
此時，蕭王清亮的聲音傳來：
「你身為貴妃卻言行有失，行為粗鄙，真是有失皇兄的威嚴。」
「再說，此事涉及龍裔國本，皇兄定要細查！」
看著皇上氣得發抖，我趕緊雙膝跪地，再加了一把火：
「皇上，此事涉及臣女清譽，臣女必得為自己說句話。」
「貴妃娘娘若清白，那隻需傳太醫一驗即可。這樣腹中是否有龍胎，可不一清二楚？」
「皇上，請傳太醫。」
21
可下一秒，沈嬌拔下金簪，竟直接向我撲來。
下人瞬間將她死死拉住，以免她傷人。
看到她這般反常的舉動，皇上當即狠狠拍了拍桌子：
「去請太醫！」
以太醫院院首為首的一眾太醫很快趕來。
一輪輪診脈完畢，自然沒有喜脈。
皇上氣得當場摔碎佛珠。
貴妃看著這個場景，得知大勢已去，當場暈倒。
所謂前朝後宮，千絲萬縷。
貴妃失了勢，她的父親也被連累。
一夜之間，貴妃的父親，護國將軍這棵大樹，也轟然倒臺。
蕭王將貴妃父親貪汙受賄，結黨營私，勾結朝臣的證據直接交給皇上。
聽說，朝臣中上奏彈劾她父親的折子，足足有一大筐。
皇上看罷折子，當即判了將軍府全家斬立決。
22
我進入冷宮時，貴妃正坐在地上。
她頭發散亂，穿著先皇後的紅色舊衣。
手裡拿著一把剪刀，胡亂地剪著地上的碎錦。
然後又瘋了一般，給自己梳各種發髻。
宮人說，被關進冷宮後，她瘋了。
日日吵著說她是皇上最愛的女人，要殺了皇後。
還說她穿了那些衣服，皇上就會回心轉意。
看她不小心刺破手指，隻顧哈哈傻笑，我抬起她的下巴：
「沈嬌，喜歡吃荔枝，不是你的錯。可我心愛的人，因你而死，這是你的錯。你看，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你有罪。」
「哦對了，給你說一聲，你沈家的血，可是流了滿滿一長街呢。」
「呶，你不是最喜歡吃荔枝，臨死之前，我便讓你吃個夠！」
說罷，我命人捆了沈嬌。
隨後拿來幾筐荔枝，讓下人不剝荔枝殼，狠狠塞進她的嘴裡。
一顆顆，一筐筐，強迫她吞咽下去。
聽說當晚，她就口舌潰爛而死。
沈嬌你看，最愛的荔枝，也會要你的命呢。
23
宮人告知她歿了的消息時，我修剪花枝的手猛然一抖。
沈嬌死了，真正的罪魁禍首，很快也該人頭落地了。
在蕭王和我的安排下，各地的美人兒流水兒一般來到宮裡。
而她們中的幾位，都和前皇後有些相似。
皇上看著穿著紅衣的女子，梳著凌雲髻，很快樂不思蜀。
很快，廢妃生下一位皇子。
生產當日，她難產而亡。
唯一的皇子，便被封為太子。
皇上還專門設立內堂大臣，讓群臣議事，他好有闲情逸致和美人待在一起。
西北匈奴來犯，蕭王主動請纓，前去平叛戰亂。
自然，蕭王便獲得了兵權。
半年後，蕭王大勝歸來。
而剛回來不久，他就借著「清君側」的名義，攜精銳逼近皇城。
很快，皇上主動禪位，成了太上皇。
蕭王攜幼帝即位，成了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一切, 塵埃落定。
24
當晚，我親手遞太上皇一杯牽機酒。
看他一臉驚詫的表情，我笑得無比明媚：
「狗皇帝，當初你因一顆荔枝，殺我全家，如今冤有頭債有主, 我來找你索命了！」
他聽罷, 閉上渾濁的眼珠，好像陷入沉思。
片刻後，他才顫巍巍指著我：
「你，是你！你是閩南巡撫的人。當初若非他意圖謀反, 朕怎會要他的命？」
聽了他的話，我直接將毒酒灌進他的喉嚨：
「我父親什麼樣的人, 我最清楚，你自己聽信奸黨所言，以貢品荔枝為借口，足足屠殺我府中三百六十口性命, 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這牽機酒能讓你腸穿肚爛，往後, 每天都會有人灌你牽機酒, 再喂你解藥。」
「我要讓你嘗嘗，什麼叫痛不欲生！」
25
出宮那日，陽光明媚，微風拂面。
我身著一襲素衣，步伐輕盈地走出宮門。
皇上邊哈哈哈大笑，邊摸索著爬到龍椅旁邊。
「（我」定睛一看，是蕭王，如今的攝政王。
我停下腳步, 靜靜看著他, 眼裡滿是疑惑。
他緩緩開口：
「月婉, 本王一直在關注你。你有智慧，有勇氣，如今朝廷正需要像你這樣的人。」
「本王希望你能成為一名女官, 與我一同努力, 共同打造一個河清海晏, 國泰民安的天下。」
聽到這番話，我陷入沉思。
成為一名女官？
曾經, 我滿懷仇恨踏入這裡，一心隻想報仇雪恨。
隻是如今仇人已除, 我又何必留在這裡？
眼前人似乎看出了我的顧慮, 他輕笑一聲，繼續說道：
「你聰明果敢，頭腦機警，以你的才智, 一定能夠造福百姓, 有所作為。」
「相信我，不妨試上一試。」
看著他真誠的眼神，我心中的疑慮漸漸消散。
夕陽西下, 我接過他手中的女官掌印。
一抬頭，正好迎上他熱切的目光。
我和他相視一笑，慢慢走進宮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