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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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落扯起笑,溫柔地道:“沒關系。”


  下一秒,他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扔給了葛祝。


  葛祝慌忙接住,看著江落的笑不由打了個寒顫,他生硬地轉移話題道:“這幾天就先等著葛無塵的消息吧,昨晚黑無常也說了,龍泉會使人屍身不腐,滕畢的屍體在龍眼中沒準還是件好事,我們不必著急。”


  他看向陸有一,一字一頓道:“現如今有了希望,我們一步步穩穩地來,不急於一時。”


  陸有一乖乖點頭,“我知道的。”


  他把滕畢給他的大刀抱在懷裡,認真地道:“不止是滕畢的事需要我們著急,宿命人的事我們也不能懈怠。宿命人間接害死了滕畢,我會為滕畢報仇的。”


  短短幾天之間,陸有一像是成長了好幾歲一般,變得懂事許多。這種變化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但要是滕畢看了,估計又要內疚地訥訥說一聲“對不起”了。


  江落將思緒從池尤身上拉了回來,他冷笑了一聲,忽然想起了什麼,“聞人,我先前讓你調查紀鹞子的身世,你調查出來結果了嗎?”


  聞人連點頭,起身從包中拿出了一份資料遞給他,“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太多,我都忘了這件事了。這是我調查出來的所有關於紀鹞子的東西。另外,紀鹞子在一周之前回到殯葬店了。”


第206章


  江落很快就將資料看完了。


  紀鹞子的身世普通,他在農村出生,母親是一個農家女人。他的母親在他三歲時溺水而亡,紀鹞子家中除了母親就沒了其他人,母親一死,他就成了孤兒。被村裡的人送到了縣裡的福利院裡,紀鹞子在福利院長到了五歲。


  五歲之後,紀鹞子被一個道人收為了徒弟,等再次出現時,紀鹞子就成了殯葬店的老板。


  紀鹞子沒有上過學,能查到的資料少之又少。但光從現有的資料上看去,確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


  但紀鹞子和馮厲認識,知道宿命人的許多事,還和宿命人、微禾道長的關系匪淺。


  他對宿命人的預言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很了解宿命人的性格,從而懷疑起了宿命人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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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方面面的細節都證明了紀鹞子是個深藏不露的人。但更讓江落在意的是,池尤衝進連家的那一天,所有的連家人都被他抓了回去,為什麼唯獨宿命人和紀鹞子不見了?


  紀鹞子是怎麼逃走的?他有沒有和宿命人一起?


  江落的心中疑竇叢生。


  回想起來,江落又發現了一件事。紀鹞子對自己煉的器具自信無比,他說旁人絕對不會看穿攝魂墜的秘密,江落是信這話的。但偏偏宿命人就看透了,他看破不說破,還故意讓江落利用攝魂墜看到了他的內景。


  江落先前隻以為這是宿命人實力太強發現了不對而已。但換個思路想,宿命人或許真的沒有看穿攝魂墜的偽裝。但他了解紀鹞子,從而了解紀鹞子煉出來的器具。


  江落放下資料,漫不經心摸著手上的陰陽環。


  宿命人煉制出來的陰陽環,紀鹞子也可以把它再次煉制一遍……他和宿命人,一定還有江落還沒有了解到的關系。


  “他回殯葬店了?”江落思索了片刻,“我待會去見見他。”


  葉尋插話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他愛惜地摸了摸小粉的長長兔耳朵,“小粉該讓匡正維修了。”


  “好,”江落笑了笑,看向其他人,“關於黑哥昨晚說的那句‘菜婦人’,你們有什麼想法嗎?”


  葛祝沉吟一聲,“我隻想到了封神榜中比幹挖心的故事。”


  卓仲秋笑了,“巧了,我也想到這故事了。”


  封神榜中,姜子牙佔卜到比幹會被挖心,於是提前給比幹施了法術,保證比幹被挖出心髒之後不死,並交代了比幹讓他快馬回家,一路不要與任何人搭話。


  比幹在回家的途中,遇見了一個賣空心菜的老婦人。比幹心中好奇,想到了自己也沒有了心,於是問道:“人若是無心如何?”


  老婦人回道:“人若是無心必死。”


  比幹聽完這句話後大驚失色,頓時想起來了姜子牙的叮囑,但為時已晚,他感到胸腹內一陣絞痛,當即落馬斃命。


  黑無常與他們所說的“路遇菜婦人,莫與其搭話”,他們第一反應就是這個故事。


  江落也想到了這個故事,但他想得越多,反而思慮越重,拿不定黑無常的這句話具體暗示了什麼,“如果真是比幹挖心的故事,黑哥在暗示什麼?他是在告訴我們宿命人不是真神,一旦讓宿命人認清自己是人的事實,他就會立即死去?還是說宿命人的要害是挖出他的心髒?”


  眾人沉思了起來,聞人連道:“比幹問賣菜婦人的話還有一個說法,如果賣菜婦人回答‘人無心還可活’,那麼比幹也可以活下去。這是不是說宿命人想要成為神,也需要像狐狸封正一樣去詢問旁人他是否能成為真神?”


  “或許是在暗示殺死宿命人的是個老婦人?”陸有一腦洞大開。


  葛祝嘆了一口氣,“那老婦人是妖怪變化的。”


  江落一不小心就想的多了。


  妖怪變化的老婦人殺了比幹,這是不是在暗示隻有會附身別人、操控別人的池尤才有可能操控傀儡殺了宿命人?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他們還不止是三個人,短短片刻,各種可能性都被說了出來,每一個人都言之鑿鑿,說得很有道理。江落聽得頭昏眼花,越來越拿不定黑無常的暗示是什麼意思。他索性問塞廖爾,“你覺得黑無常的暗示是什麼意思?”


  塞廖爾憋得臉都紅了,“我沒有和黑無常相處的記憶……”


  “沒關系,”江落輕聲輕語,“塞廖爾,你憑感覺想一想,不要被我們帶偏,用你的直覺感受一下黑無常的意思。”


  塞廖爾認真感受了一下,期期艾艾地道:“我覺得……我覺得他的意思就是最簡單的那一種。”


  江落問道:“宿命人無心必死?”


  塞廖爾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塞廖爾總覺得黑無常會因為他不懂漢語的緣故,會把所有復雜的話以最簡單的方式說給塞廖爾聽。至少塞廖爾聽完比幹挖心的故事後,他隻了解到了這個故事最表面的一層,於是自然地理解成宿命人無心必死的意思。


  江落緩緩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或許黑無常的意思真的沒有那麼深。


  宿命人是偽神。


  許多人都曾經和江落說過,宿命人不是神。


  在成為神之前,宿命人也是人。


  “人若是無心如何?”


  “人若是無心必死。”


  宿命人沒有了心,就會死。


  但真的會是這麼簡單嗎?


  江落琢磨不出來,索性暫且放下。


  下午,他和葉尋回到了白樺大學。


  葉尋去煉器師找匡正,江落則是去了白樺大學附近的殯葬店。


  殯葬店的門口堆著一個又一個的花圈,門半開不開。江落自來熟地推門進去,就見到紀鹞子正端著盆水清理著木架上的東西。


  如今已經春深,天氣不冷不熱,很是宜人。但紀鹞子的身上卻裹著厚厚的大衣,他聽到聲音回頭一看,見到是江落之後,未語先笑,“呦,你怎麼來了。”


  江落繞著他轉了兩圈,“你有沒有受傷?”


  紀鹞子納悶道:“我受什麼傷?”


  江落古怪地看著他,紀鹞子迷惑不解地回望。江落突然道:“連家出事了。”


  紀鹞子大驚,手裡的抹布掉落在地上,“連家出什麼事了?!”


  他越是不敢置信,江落的眉頭皺得越緊,“你不知道?那天我上山找宿命人,還是你和微禾道長帶我過去的。”


  紀鹞子有些恍惚,“我知道,但我看你進去後就和微禾道長離開了。我回房補覺,一覺睡醒之後,我就被宿命人帶下山了……我走了之後,連家出事了?”


  江落不答反問:“宿命人帶你去哪了?”


  紀鹞子猶豫片刻,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長白山。”


  所以宿命人被池尤打得逃跑之後,還不忘記帶走紀鹞子,然後一起回到了長白山?


  這事怎麼看怎麼詭異,江落怪異地上下打量紀鹞子,看得紀鹞子心裡發毛,“你怎麼這麼看我?”


  江落道:“山上發生的事情,你真的一點兒也不知道?”


  紀鹞子搖了搖頭,恨不得把腦子掰開給他看,“我真的不知道!”


  “你跟我過來,”紀鹞子放下手裡的東西,帶著江落進了一個密閉的小屋,“山上發生什麼事了?”


  江落沒有急著說,“你先說宿命人為什麼要帶著你走。”


  紀鹞子左顧而言他,“我哪能知道他想幹什麼。”


  江落定定看了他幾秒,“微禾道長都被留下來了,連家那些被宿命人當做式神的小輩也留下來了,但唯獨你被帶走了。在山上的時候我可沒發現你和宿命人有多麼親密,怎麼到了危機關頭的時候,他就偏偏帶上你了呢?”


  紀鹞子捕捉到重點,追問:“危機關頭?什麼危機關頭?”


  江落好像沒聽到紀鹞子的問話,繼續道:“先前我問你宿命人為什麼要把元天珠給你,你也沒有告訴我原因。你和馮厲的關系也不錯,馮厲是宿命人的兒子……”


  他緩緩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紀鹞子心裡一個咯噔,額頭瞬間泌出一顆顆汗珠子,他總感覺江落就要猜出來了。紀鹞子狠了狠心,索性提前一步,自己說出了早就不打算說出口的秘密,“因為我也是宿命人的兒子。”


  江落:“……”


  他詭異地沉默了。


  紀鹞子見他不說話,心裡在緊張之餘竟然有些自得。他自信江落絕對沒有猜到他和宿命人的關系,紀鹞子被江落耍了那麼多次,好不容易有一次佔據上風,如果不是為了穩住長輩姿態,隻怕他已經要咧著嘴大笑了。


  過了許久,江落才緩緩地道:“老紀啊,你已經四十多歲了吧。”


  這個問句隻是一句客氣。剛剛看完紀鹞子資料的江落當然已經知道紀鹞子多少歲了,紀鹞子四十七年前出生,比如今剛過三十的馮厲足足大了十七歲。


  紀鹞子和宿命人站一塊,如果非要說他們是父子,那麼絕對有九點九成的人會把紀鹞子看作為宿命人的父親。


  紀鹞子聽出來了他的意味深長,臉都青了,“你這個小子,真是……”夠損的。


  江落其實也大吃了一驚。


  馮厲是宿命人兒子的事已經夠驚爆眼球了,他沒有想到宿命人還有另外一個兒子。宿命人清風高潔的形象徹底在江落心中扭曲、崩塌,他想不明白,如果沒有俗人的欲望,宿命人又為什麼會有兩個兒子?


  成神就一定要這麼裝模作樣嗎?


  江落永遠不會理解宿命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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